“我刚才听说你遇刺了,伤得可严重?上药了吗?”陆无双小声地问道。
“没事,刚才司徒侍卫已经给我上好药了。”
“你们,你们刚才是在上药啊?”陆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误会了。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在做什么?”
陆无双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还以为,以为你们在那,那啥呢。”
寒九卿总算是明白了她刚才为何见到她是那种表情了:“无双,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一旁的司徒剑南的脸也刷地一下就红了。
“好嘛,是我误会了。”
“真服了你,得亏是你误会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我就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寒九卿一脸无奈,上个药也能让人误会,她冤啊。
“只要不让国师听了去就行。”陆无双冲她眨了眨美眸。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批阅奏折,你帮忙整理。”寒九卿拉着她一起坐到龙椅上。
“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寒九卿终于是把奏折批阅完了,回头一看,陆无双已然趴在龙案上睡着了,她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陛下......”一旁的司徒剑南知道她手臂上有伤便想要上前阻止。
“无妨。”
寒九卿当着宫人的面将已经熟睡的陆无双抱回了寝殿里,看到的宫人都羡慕不已,都道陛下爱极了皇后娘娘。
“九卿。”刚放到龙榻上陆无双就醒了。
“睡吧。今晚我陪你一起。”寒九卿和衣躺到她身旁,帝后恩爱的传言,明天就会传遍六宫,也暂时能打消那些有心人的猜测。
“好。”这是桑青走后,她们第一次躺到这张龙榻上,虽然她们都已经接受了桑青离开的事实,但难免伤心,尤其是陆无双。
这张龙榻承载着她与桑青一起的点点滴滴,叫她如何能忘。
“无双......”
“嗯?”
“你想过有一天离开这里吗?”寒九卿小心地试探着问道:“我听说谢婷已经离开三年了,燕羽哥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镖局,声名远播,如果你愿意的话......”
陆无双却打断了她的话:“九卿,从我嫁给桑青的那一刻开始,我与燕羽哥今生就注定不可能了,我承认我曾经很爱很爱他,可后来,我也是真的爱上了桑青,我已是桑青的皇后,这辈子都是!”
“无双,从一而终不是困住女子的绳索,我想桑青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幸福,他那么爱你,绝不忍心看你过得如此孤独。”寒九卿知道,这阵子,陆无双看似平静,可燕儿说很多时候都看见她在偷偷的哭。
想要忘掉一段感情,就得寻找另一段感情来填补,作为无双从小到大的朋友,她是真心的希望无双幸福,不希望无双这般大好年华,就这般困死在这深宫之中。
她让人试探过燕羽哥,也得知燕羽哥这么多年来从未将无双放下,倘若无双心中也还有燕羽哥,她真的很乐意成全他们。
“九卿,谢谢你的好意,可我对燕羽哥已经没有感情了。”背转过身的陆无双,一滴泪正快速地滑过眼角流进发间......
“无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话你也就骗骗我而已。我不否认你后来爱上了桑青,但是,你的心里也一定还有燕羽哥的位置,不是么?”寒九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疼。
“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错了。”寒九卿将她扳回来面对自己:“无双,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我为女子开设学堂,让女子读书写字,便是要这世间女子不被世俗所束缚,男人不能从一而终,女子又何须独守一人?”
“九卿,你?”陆无双瞪大了美眸,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她的口里。
“无双,你可能觉得我的想法有悖常理,但在我看来却是合情合理,我且问你,若一女子平时十分的贤德,有一天却不幸被山贼污辱,世人便抹去她的一切贤德之名,给她冠上残花败柳之名,逼着她去死,你觉她该死吗?”
陆无双几乎想也没想便答道:“错不在她,该死的是那些山贼!”
“是啊,错的是那些贼,可世俗却要逼无辜的女子去死,这本就对女子不公平!男人三妻四妾,在外寻花问柳,那叫风流倜傥,可女子一旦稍微出格,便被扣上淫娃荡妇之名,这公平何在?世俗本就对女子苛刻,多少女子才能不输于男子,却只因她们是女子,便要被男人困在后宅之中,一生甘于平庸,何其可悲?”
陆无双听了,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下旨让天下女子可以入仕途,可以参军上阵杀敌,让天下女子不再困于后宅那方寸之间,桑青说得对,你将会是大燕的一代明君。”
“我无异于这个皇位,但是,的确有些事情,却又不得不借助这个皇位才能完成。”寒九卿想着,有一天,大燕朝堂上除了她,也还有旁的女子参政,军中将军不再只有女子,那便是她彻底放心的时候。
“九卿,你是个好皇帝,现在百姓都在传颂你,你破格提升善用人才,襄阳水患多数已解决,兰州匪患多年,就连先帝无数次派人前去都没法解决,可自你上任之后,派陌小将军出去,不出三月就荡平了那里的匪山......这桩桩件件都是因为你能慧眼识珠,识人善用,破除了旧规矩,才取来了如今的成功,所以,你说女子也能撑起一片天,我从不怀疑!”
“你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寒九卿揉揉自己的头,白晰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娇羞。
“九卿,我瞧着国师对你应该是真心的,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他吗?”陆无双问。
“无双,有时候,真心在权力面前,不值得一提,何况他一个权臣,他现在想对我好,自然是很好,等到哪一天,他不想对我好了,我甚至连置喙的资格,我是大燕的摄政长公主,他是权倾朝野的国师,我们注定会站到对立面,我也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赌上自己的一切。”至少上一世的他们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
上一世血淋淋的教训,她永远不会忘记,所以,这一世,她不会轻易相信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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