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
李涛吃惊地瞪大眼, 不信邪的翻了好几遍,最后满眼失落,“怎么全都是病历,而且还都是一个人的……”
他亲爹那么宝贝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居然都是病历,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堆废纸而已,就算卖掉也没几分钱。
当然,在场也只有他这么认为。
乔向歌拿起一本已经陈旧发黄的病历,指尖抚过封面,‘洛云旖’的名字在病患姓名那栏清晰映入眼帘。
想起刚才李文邦在得知她身份时眼神里的解脱。
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而且一直在等。
之所以没有销毁这些,而是选择带走,或许有一部分是身为医者的良知,但绝大部分肯定是为了自保。
因为不管是震慑杨曼玉还是东窗事发,这些关键性证据都可以帮他绝地求生。
乔向歌强压翻腾的心绪,翻开手中的病历。
司霆深瞥了眼被乔向歌放在脚边的竹凳,眸光微沉,把自己的那张竹凳跟她换过来,而后又脱下外套盖在竹凳上,垂眸,语声清冷:
“坐着看。”
乔向歌是蹲着的,闻言,余光瞥见被盖着西装外套的竹凳,抬眸对上司霆深那双幽邃探不见底的墨眸。
“……谢谢。”
这是她今天对他说的第二次谢谢。
乔向歌敛了目光,坐下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病历上。
**
天色暗下来。
阿斯顿·马丁从乡间小道驶出,汇入宽敞的油柏大道,依次排列的路灯灯光透过车窗玻璃落下来,随着车往前行驶而在车内一道道掠过。
乔向歌坐在后座,头轻靠着窗框,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洛云旖的病历和检查结果。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亲眼看见时,她还是没能忍住情绪上的波动,越是看到最后,她就越是控制不住指尖的战栗。
洛云旖抢救的那个下午,失血量高达2500毫升,几乎是人体血量的百分之四十五。
这样大量且迅速的失血,哪怕是她,也很难把洛云旖从鬼门关救回来。可想而知,当时的杨曼玉和李文邦是已经做好了置洛云旖于死地,绝无还生的准备。
杨曼玉……
你怎么敢!
乔向歌想到这,不由得攥紧了手,指甲狠狠地陷入掌心,不多会就掐出了月牙痕。
倏地,手被人握住,随即紧攥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
乔向歌一怔,睁开眼。
许是心底翻涌的情绪太过激烈,睁开眼的那瞬,眼底漫上一层水汽,模糊了视线。
可即便如此,借着落进来的昏黄光线,她还是看见强行掰开她指尖的手把一样东西塞到手里,没让她继续掐掌心。
视线往上移,司霆深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
司霆深收回手,语声冷沉,“从行李箱侧边掉出来的。”
乔向歌垂眸,这才发现司霆深往她手里放的是个MP3,看外观设计,应该是二十年前的。她轻楞,轻按两下开机键。
没有任何反应。
“这……”乔向歌眉头轻拢,“好像坏了。”
“没坏。”司霆深嗓音低沉,在昏暗的环境里透着点冷意,“没电了。”
乔向歌眨了眨眼,刚想问他怎么确定是没电而不是坏了,毕竟时隔二十年,坏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不等她问,司霆深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语气淡漠道:“捡起来的时候,还能开机。”
乔向歌一听,松口气。
没坏更好。
这是李文邦留下的MP3。
被藏在行李箱侧边,足以证明这是他认为很重要的证据,亦或者说是杨曼玉在他这的把柄,而且还是跟洛云旖的死有关的。
虽然她手里杨曼玉和宋远山的录音,以及病历、检查报告都可以证明洛云旖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且杨曼玉有很大的嫌疑和动机。
但还不能完全指向杨曼玉就是凶手。
如果她咬死不认或者另辟蹊径,最后以证据不足定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即便这种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她也要杜绝,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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