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养殖肉鸡
原县高中的学生，家庭收入大多都不高。
这个年代以进厂为荣，也为贵。
工资高的工厂工人的孩子，都会上工厂自己的学校，或周边的大院学校。
原县高中的学生的父母，大多都不是工人那种工资高的，农民成分占多数。
家里拮据是肯定的。
高中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
要是能上工干活，能领成年人一半的工分，对家里也是个收入。
可如果上学的话，肯定就无法挣钱。
还得往里搭伙食费。愿意供的家庭，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地供。
孩子一般也体谅父母，从不奢侈浪费，食堂的免费菜根本不够吃饱肚子，中午吃完，不到两个小时就又会饿。
孩子们一般都吃点带的干粮，实在困难的，用水充饥的都有。
原晓看在眼里，不免心酸。
尤其到下午三四点的课程，就能听到班级里此起彼伏的咕噜噜的饿肚子的声音。
尤其她的小同桌秦笑笑，一到时间就——
“咕噜噜…”
原晓听到，却没有表现出来。
怕秦笑笑难堪。
本也没引起别人注意，秦笑笑却突然一捂肚子，搞怪逗笑地说：“诶呦喂~饿都饿死了，没力气学习了！”她一出声，班级立刻哄堂大笑。
女生捂着嘴笑看她，调皮的男生起哄：“饿了饿了，没力气学习了！”
“嗷嗷！好饿啊！”
虽是开玩笑，但大家也是真心饿了。
头晕眼花的，哪里学得进去？
班主任尤萍是教数学的，正在涂黑的墙面上写公式，看到这种情况只能无奈叹气。
“安静些，安静些。”话语中带着拘谨无措。
除此之外，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尤萍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今年不过20岁出头，是钱校长外招的民办教师。
每月工资不过二十块钱。
自己过得都紧巴巴，哪怕她有心想照顾班级里的学生们，也凑不出余钱来。听着自己学生们喊饿，她肉眼可见地蹙眉心疼。
神情却满是无力。
学生们看到她的表情，面面相觑。
渐渐安静下来。
小脸上都是无措和羞愧，秦笑笑连忙说：“尤老师，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就是开玩笑的，我们一点都不饿！”
同学们刚要附和，却听到秦笑笑的肚子又“咕噜噜…”
这回，班级安静了下来。
苦涩的氛围慢慢弥漫。
甚至有扛不住的小姑娘，低头偷偷抹了抹眼泪。
他们确实饿得不行。
尤萍皱紧了眉头，心疼着看着学生们：“别说你们了，就午饭吃些地瓜和白菜梗，就连我这个大人都扛不住饿。”
可眼下外面大雨越下越大，地上全是泥泞的水坑，人根本出不去，学校地里的菜能摘得都摘了。
食堂采购不到新菜，只能吃一顿应付一顿。
钱校长为了学校吃饭的事，愁得三天没揪着原晓练字了。
这可是每天拎着新徒弟，点蜡烛也要盯着她练字的人。
可见吃饭这事儿有多棘手。
“要不……”看着学生们真的饿得难受，尤萍咬咬牙，“我宿舍还放着一些胡萝卜，我给你们拿过来。”
虽然是自己仅剩的口粮，但她实在不忍心了。
学生们忙拒绝：“老师，不用不用，我们都饿习惯了，要是吃了你的粮，你之后吃什么啊。”
班长是个文静的女孩子，叫孔铃。
听到年轻班主任的话，孔铃沉静地开口：“老师，你那些菜，说实话不过杯水车薪，给我们也是浪费。”
直白，却是大实话。
几斤的胡萝卜给三十几个半大孩子，塞牙缝都不够的。
听了这话，尤萍也不再冲动。
只是叹了口气，放弃般地坐在椅子上。
破旧的老木椅，发出吱呀地声音。
“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原晓轻轻皱眉，她知道改善伙食的事刻不容缓。
便向后座轻轻侧身：“张承澈，下课陪我出去一趟？”
后座的少年却有些慌张般，捂住正在写的纸张，一贯冷然的黑眸此时竟有些无措。
只连连点头：“好，好。去，去哪里？”
原晓挑眉，没在意他拙劣的掩饰。
她早就看出来张承澈这段时间的忙碌，哪怕是在课堂上，都能听到他在后面刷刷动笔。
现在不是在记笔记。
以他的智商，也确实不用记笔记。
但少年多秘密，原晓无意探寻，只跳过尴尬的话题。
“去找红姐。”
“好。”张承澈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问去干吗，只是理所当然地答应下来。
秦笑笑侧耳听着，简直被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班高冷低调的学神吗？这么听话的？
一节课就在秦笑笑的震惊中结束，张承澈跟着原晓，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张承澈，你帮我把红姐叫到西侧废弃的教室去，我在那里等你们。”
“好。”外面瓢泼大雨，张承澈仍然毫不犹豫，冒着雨就冲教师办公室冲过去。
因为大雨，体育和劳动的老师陈红，从开学到现在，还没正经上过一次课。
每天都闲在办公室，很是无聊。
见到张承澈来找自己，还浑身湿透的模样，连忙跟着他走。
还以为是原晓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两人赶到废弃教室的那一瞬，纷纷惊呆——
“这些小鸡崽儿，都是哪里来的？”陈红指着挤满教室的小黄鸡仔，惊得声音都劈叉。
小黄鸡们也受了惊，在挤在地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团团绒绒的样子，好像对危险毫无抵抗力。
却因为门被堵住，无处可逃，正一个叠一个地四处乱窜。
蛮像一张黄色的绒毯。
始作俑者原晓则跳过小黄鸡们的来源问题，直接塞给陈红一册《肉鸡养殖指南》。
又扔了个炸弹：“红姐，这些是专供吃肉的肉鸡，只要养得好，半个月就能出栏吃肉。”
“半个月？”陈红手都抖了。
要知道，平常的鸡种想要从幼崽养到出栏，最少最少也是4个月起步。
这种鸡竟然只要半个月？《肉鸡养殖指南》险些掉在地上。
张承澈手疾眼快地接过，简单翻看过后，确定：“如果这里说的情况舒属实，那这些鸡确实是科学培育出来的，仅半个月的成长期后，就可以放心吃了。”
陈红深呼吸——
咧嘴大笑：“有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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