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就是父亲的寿辰,二弟三弟他们刚带孩子回来,怎么就进了贼人?可不要吓着孩子们。”沈月清有些焦急。
“有护院呢,怕什么?你命人吩咐下去,叫弟妹们看好孩子,不要乱跑就是了。”孟良徽吩咐道,同程安走了。
“你小心点。”沈月清追到院门,看着有几个护院跟着,才放下心。
孟知嬅跟着来到院门,看着外面四处都站着家丁护院,几个管家婆子急冲冲地往濯音院这边赶。
沈月清回身看到孟知嬅,忙道:“你跟着出来做什么?回去吃饭。”
“我吃饱了,去祖父那里看看。”孟知嬅说着就往外走。
“你们几个,快跟着大姑娘。”沈月清忙把几个家丁叫过来。
孟知嬅来到外书房,一路都看到家丁护院蹲守在各处,廊下屋角都挂上了明瓦灯笼,把整个孟府照得恍如白昼。
守在书房门外的程安,看到孟知嬅,向她点了点头。
书房里,孟恪远坐在他日常坐的书案后,孟良徽三兄弟,并孟良时之子孟知齐,孟良致之子孟知鸿坐在下首。
孟知嬅向他们行礼,孟知齐和孟知鸿起身避开,复又向她行礼。
孟恪远让她坐下,平日沉静无波的眼中闪露出后怕的神情:“是我大意了,幸好你无事。”
“这些江湖门派太可恶了,居然连丞相府的人都敢动。”孟良致恨得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
“江湖门派并不全是可恶的,只是这索魂堂确实可恶,听说大理寺积压开了许多与他们有关的案子。”孟良时道。
“父亲,我觉得现在要尽快找出是谁雇佣了索魂堂来追杀我们,不然这索魂堂追魂索命,我们防不胜防。”孟良徽道。
孟恪远点点头。
孟良时沉思道:“要是知道那几个戴着面具之人是谁就好了,他们身手如此了得,在查到是谁雇佣索魂堂之前,如能得到他们的护卫,孟府会更加安全。”
孟良徽道:“他们既不肯露面,想是难以查到。”
“我们府上和江湖中人并无交情,要不到是可以通过江湖中人打听。”孟知齐道,他年纪比孟知嬅略小。
“知嬅,说说你的看法。”孟恪远看到孟知嬅从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开口问道。
孟知嬅苦笑了一下:“孙女浅薄无知,自以为是的盘算,连累邱吉把命丢在了黑山坳,林升也受了重伤。”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最难算的就是人心。我们不求算无遗策,经一事有一事的见地,便不失为过。”孟恪远沉声道。
“是啊,知嬅,出了事情,我们一起想法子去解决,不要畏惧。”孟良徽坐在她身旁,拍着她的手宽慰道。
孟知嬅心中激荡,这份齐心,便是上一世孟府推萧容璟登上大位最大的助力,助他人不惧艰险,护自己的家人又何须畏手畏脚的?
孟知嬅向祖父颔首,道:“孙女是觉得此事要闹大,越大越好。索魂堂所行之事,虽令人畏惧,但也是见不得之事。我们把他们推到朝廷面前,如果朝廷命官及其家人折在索魂堂手里,朝廷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孟良徽眼睛一亮:“对,如果我们孟府折在索魂堂手里,其他同僚又怎会安枕无忧,唇亡齿寒,同僚们不会作壁上观。”
“只是南疆一事,圣上对我们不悦,怕是会不理会。”孟良致说着,抬眼看了看孟恪远。
“这是朝廷的脸面。”孟良徽说道。
孟恪远道:“你们三兄弟,明天到京兆府去报官,就说孟府被索魂堂追杀,请冯大人为我们做主。”
“冯其真一个四品的官,他做得了我们左相府的主吗?”孟良致问道。
“他做不了,他身后的端王能做主,如今争储之战一触即发,他们在地下斗了那么久,该到台上来亮亮本事了。”孟恪远微眯着眼睛,眸底精光划过。
“好!”孟良徽拍了一下大腿,道:“如能灭了索魂堂,就是大功一件,我倒要看看,端王有没有这个本事?”
“把消息放出去,灭掉索魂堂对争储有助,端王如果没这个本事,荣王,魏王,齐王自然会抢过来。另外,明天要一口咬定灵妙寺的暴徒和索魂堂有关,把跟南疆有关的事都闹大。我们不能在处处被动。”孟恪远说得急,咳了两声,依靠在椅背上,烛光映着他清瘦的面容,脸上是岁月留下深深浅浅的皱纹,他嘴唇动了动:“告诉知文,那个人是时候放出来了。”
孟知嬅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孟府百年,不是别人嘴里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是历代人在岁月的长河中用才干和智慧一点一点的铸就。
次日,冯其真刚到京兆府,府丞就火急火燎地把一张状子递上来:“大人,有人来递状子了。”
冯其真不悦地说道:“急什么,我茶都还没喝上一口。”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余光瞥见状子上赫然署名孟良徽,孟良时,孟良致,他刚喝进嘴里的茶“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
他知道是关于索魂堂一事,仰头哀叹道:“南疆暴徒,索魂堂,你们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府丞凑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冯其真听完,眼睛一亮,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就按你说的。”
孟知嬅早起无事,同几个堂妹在园子里看花逗鱼,夏菱和秋棠跟在后面,春樱回去照顾她哥哥林升,后面跟着一群妈妈婆子,不远处是家丁护院。
杜梅若带着绿枝急冲冲地找来,远远地叫道:“知嬅姐姐。”
孟知嬅正往池中丢着鱼食,看着鱼儿聚过来觅食,几个堂妹蹲在池边谈论着哪只鱼最大,杜梅若跑过来的身影吓得鱼群迅速散开。
“鱼跑了。”最小的堂妹孟知娴跺着小脚,小脸皱成一团。
“下次姐姐给你抓条红色大鲤鱼玩。”杜梅若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抚两句,又拉着孟知嬅往旁边走:“知嬅姐姐,我找你有点事。”
孟知嬅被她拉到一块山石后,见她左右探望,笑道:“你想说什么?”
“昨晚我听说你被兵马司的人护送回来,吓死我了。还好刚才八皇叔送来信,说你在路上遇到事,所幸无事。”杜梅若说道。
“岐山王?”
电光火石间,孟知嬅想起山林中戴面具之人用的是弓弩,而杜梅若在园子中射艺时曾说过萧晏泽的射艺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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