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东风暄,满庭艳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吊诡的一幕

许似嫦走了过来,望着书案旁低头看萧晏泽作画的孟知嬅,默然站了片刻,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说话。

“似嫦。”陆宛屏在后面叫她。

许似嫦转身对陆宛屏笑道:“我们在那边插花呢,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陆宛屏余光一直注意着萧容琪,他虽站在书案旁,却不时抬头往她这里看一看,她实在烦躁,便和吴静仪道:“阿娘,我们到那边去。”

“好。”吴静仪同余岚惜说了声,和女儿起身往插花的水榭走去。

许似嫦又看了孟知嬅一眼,幽幽叹了声,转身走了。

何季舒,吴淳,蒋国公他们走了过来。

一些世家年轻公子小姐,本聚着瞧热闹,见他们三人,便作鸟兽散。

孟知嬅感觉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抬头看到他们三人,放下手中的墨锭,神色恭敬地向他们行礼:“蒋国公,何大人,吴大人福安。”

蒋国公一出来便看到孟知嬅在为萧晏泽研墨,心下不悦。

虽说萧晏泽与孟知嬅定了亲,但两人终归尚未成亲,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亲近,有违礼制。

何季舒和吴淳却是笑颜和煦,何季舒先说道:“孟小姐,你的祖父可是丹青高手,尤其擅长人物,那人物的神韵,可是画到精髓,不知孟小姐可有喜欢画的?”

孟知嬅愧疚:“小女不才,不能承继祖父才学之万一。”

“你祖父的那些功夫,可是花了几十年才练就的。说句冒犯王爷的话,只怕王爷与孟老比起来,还是略有差别的。”吴淳笑着,把话引到萧晏泽身上。

萧晏泽手中的笔一顿,抬头笑道:“这是自然,小王岂敢同孟老比较丹青。”

蒋国公如何看不出何季舒与吴淳在讨好萧晏泽,当即压下了心中的不悦,缓声笑道:“但王爷在书法极有造诣,钟繇的《宣示表》,王爷已经写得炉火纯青。”

在其他水榭的众人,远远看着这吊诡的一幕。

三位处尊居显的老臣高谈阔论,不时同站在旁边的孟知嬅说上一两句。

孟知嬅的祖父,父亲已被褫夺官职,她如今是白身之后。

蒋国公和何季舒他们平日不肯轻易与晚辈说话,更何况是白身之家的姑娘,他们对她热络,不过是因为萧晏泽的原因。

孟知嬅搭上岐山王,果真是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众人望着书案旁的孟知嬅,目光貌似恭敬,却也有掩藏不住的嘲弄,轻视。

袁星宜更是嗤之以鼻:“无耻之尤。”

孟知嬅垂眸看着砚中的墨汁,手中拿着墨锭,一下一下地转着圈,动作沉稳,未有半分慌乱。

萧晏泽伸笔蘸取墨汁的时候,目光扫过孟知嬅沉静的眉眼,微微一笑。

“你去看看八皇叔是如何作画的。”余岚惜对杜芙若说道。

她在上京厮混这么些年,已敏锐地觉察出这诡异的气氛对孟知嬅不利,让杜芙若去给孟知嬅解围。

广平王也起身到书案前,俯下脑袋看萧晏泽作画。

蒋国公他们看到广平王过来,往旁边让了让。

萧容琏笑道:“十二叔祖,您方才喝了两盅冷酒,这样低头会头晕的。”

“给我挪张椅子过来。”广平王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萧容琏让小厮搬了张圈椅放在书案前,请广平王坐下。

广平王看着萧晏泽运笔,嘴里嘀咕着:“你这笔弯弯曲曲的,画的是什么?蚯蚓?”

孟知嬅身旁站着的杜芙若笑道:“十二叔祖,八皇叔画的是山脉,不是蚯蚓。”

“是蚯蚓,爬在山上的蚯蚓。”广平王硬是胡扯。

“蚯蚓只会钻在泥里头。”杜芙若不服气地争辩。

一老一小的争执声,打破了之前诡异的气氛。

何季舒和吴淳离开书案,走到一处安静角落坐着,远远看着那一老一小。

“你如何看?”何季舒端起茶盏问道。

“岐山王,我们押对了。”吴淳看着水榭中的书案旁的几人,脸上满上得意之色:“他身后有孟府,有定北将军府,还有广平王,广平王虽无实权,可他是皇室宗亲,他在宗室中为殿下说话,可比我们好使。”

“只怕,蒋国公他们也看到这点了。”

何季舒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蒋国公,程翰林他们身上,他们也正望着书案旁的几人,彼此交谈着。

萧晏泽画完,将笔交给孟知嬅,“画一个圆圆的月亮。”

孟知嬅笑着接过笔,果真画了一个圆圆的月亮。

萧晏泽画的是江畔月夜图,江波浩淼,岸边站着一身形瘦削之人,做文人打扮,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远处寥寥几笔,勾勒出绵延的山脉。

“江水滔滔,滚滚东去难淹留,明月皎皎,清白亘古未曾变。仰望明月寄情思,天地证心明吾志。”

孟知嬅拿着笔,端详着画面,顺口吟诵。

萧晏泽正拿着细帕拭手,听到她的吟诵,笑道:“写在画上。”

“不了。”孟知嬅放下笔,与杜芙若走回余岚惜身边坐下。

萧容琏亲自把画挂到展示的水榭中,此处的水榭陈列着众人做的诗词歌赋,画作字帖等,若有人看中,便买下,所得的银钱,一部分作为黎崇尧遗孀孤子的抚恤善款,剩余的发往云州,作为赈灾的善款。

因是做善事,又是皇子主持的,既博了名声,又卖了人情,所以众人都纷纷选购,有些甚至竞价而买。

比如萧晏泽做的画,萧容琏和萧容璟阵营的人分别叫价,最终以五百两银子卖出。

孟知嬅同余岚惜转了一圈,孟知嬅买了一副字帖,余岚惜买了一幅画,然后她们回到作画的水榭中坐着。

吴静仪和陆宛屏也过来,陆宛屏的脸色很差,眸底似乎还泛着泪光。

“宛屏,怎么?”孟知嬅站起来拉着她的手。

陆宛屏眼帘扑眨了几下,两颗清泪滑落下来。

“坐下再说。”余岚惜忙道。

“有什么可哭的,就当是丢去给狗耍了。”吴静仪面带薄怒。

孟知嬅看着陆宛屏极力压着抽噎,没有说话,只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余岚惜望着陆宛屏,又转眸看吴静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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