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躬身答应,然后迅速安排小吏分别赶往各处请人,自己也忙忙地进宫。
袁星宜看到这个阵仗,终于有些慌了,她转身就想走:“起开,本县主要回府。”
在她身边围成一圈的人没有动,只冷冷看着她。
沈世诚肃声道:“袁县主,您且耐心等候,待王爷,殿下,长公主到了,事情有了定夺,您再回去。”
袁星宜脸色渐渐变白,往后退了一步,脚步一个趔趄,身边的婆子丫鬟忙扶住她,婆子安慰道:“县主莫怕,待长公主来,我们禀明原委,长公主定会为县主做主,惩治这些刁民。”
宋延突然转头对沈世诚道:“沈大人,今日您那外孙女对我说了一句话,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是很对的。”
“她说了什么?”沈世诚问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延抬手捻着下巴稀疏的胡子,笑得意味深长:“这句话还能说成人以群居,物以类聚。譬如,沈老太君与您,岐山王和他未过门的王妃,还有……”他眼睛瞥了一下方才安慰袁星宜的那个婆子,没有说下去。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袁星宜又是气又是慌,却也不敢再逞强开口,那几个婆子丫鬟也是闭紧了嘴。
因为宋延方才提到了一个常乐长公主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沈老太君。
沈世诚淡淡一笑,没有应和宋延的话,只令一个小吏端来一张椅子,让袁星宜坐下。
何典很快就赶了过来,目光直直向宋延扫过来,宋延心虚,向他行了礼,站到旁边不敢再吭声,听着沈世诚给何典讲事情原委。
御街通往皇宫的方向跑来两排羽林军,后面跟着四辆马车,众人知晓,岐山王和端王,魏王过来了,只是还有一辆马车,不知道是谁,车身两旁跟着好些内侍监和宫女。
御街上的人退到两侧,躬身而立,只留袁星宜坐在中间。
四辆马车停了下来,萧晏泽先下来,那双幽深的眸子扫过袁星宜,他面上是一贯的闲散淡漫,袁星宜却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萧容琏和萧容璟也下了马车,萧容琏先向袁星宜看过去。
“表哥。”袁星宜站起来,嘴巴一扁,眼泪就落了下来。
萧容琏没有做声,目蓄寒光看着她,袁星宜一凛,立刻低下头去。
萧容璟走向后面的马车前等候。
一个小内侍监尖着嗓子说道:“公主,到了。”说着他拉开了车帘。
一个年纪和袁星宜相仿的姑娘伸出如葱玉指,扶着宫女的手缓步下了马车。
她肤白赛雪,眉眼妍丽,一袭鹅黄宫装,仪态端雅,和萧容璟走向萧晏泽时,披帛翩翩,发髻上的五凤攒珠步摇只略略晃动。
沈世诚和何典向萧晏泽他们行了礼,又对那个姑娘道:“云和公主万安。”
云和公主向他们颔首含笑,神态端和:“二位大人福安。”
围观的百姓虽低着头,却也忍不住偷眼去看云和公主,见她貌美,举止有仪,纷纷低语:“瞧瞧,这才是公主,高贵典雅,哪里似那个什么县主,半分教养都没有。”
这些话飘入袁星宜的耳中,气得她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虽说云和公主的生母只是一个婕妤,见到常乐长公主还得小心奉承,但公主比县主尊贵,这是不争的事实。
萧晏泽看到常乐长公主还没到,便淡声道:“我们且等等长公主。”
沈世诚命人搬来椅子给他们坐下,袁星宜孤零零的在他们四人对面,难堪而狼狈。
她看着坐在中间的萧晏泽,他正转着手中的墨玉佛珠,头微低,面无波澜,那双眸子静静地望着她,眸光扑向她,夹带着有如凛冬的寒气,她如置身于冰窟中,止不住地阵阵颤抖。
八皇叔,似乎并不像阿娘说的那般无能。
萧容琏让沈世诚把方才的事再说一遍,秦楚径直过来道:“殿下,微臣来说。”
萧晏泽听着秦楚压着怒意的声音讲述方才的事,示意宋延过来,低声问道:“她有没有事?”
宋延嘿嘿一笑:“您觉得这种不长脑子的人,能让她有事?您的人,您还不懂?”
萧晏泽嘴角弯起。
岳凌匆匆赶来,不久常乐长公主也着急忙慌地赶来。
“阿娘。”袁星宜扑到常乐怀中,哭道:“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常乐方才远远就看到女儿孤零零地站在御街中间,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都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儿,有些还在指指点点,而萧晏泽四人坐在女儿对面,任由女儿受辱,却置之不理。
常乐心疼地安抚袁星宜,对萧晏泽恼恨不已。
户部的小吏在来的路上已向她说明原委,还特意说明今日户部所行之事的重要性。
萧晏泽受伤失势后,她知晓他不过是苟延残喘,无用之人,她向来是瞧不上的。
萧晏泽突然和孟府结亲,她倒是料想不到。只是,孟府已步入穷境,虽然孟恪远他们并未被处死,但也不过在苟延残喘,都是无用之人。
想到女儿因这些无用之人受辱,她就恨不得一个个收拾他们,用尽百般刑法,再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眼下,涉及朝政,她不能发作。
常乐忍了又忍,方压下心中的恨意,嘱咐丫鬟婆子照顾好袁星宜,走到萧晏泽面前,堆着笑道:“八弟,星宜她年纪小,又被我宠坏了,冒犯之处,还望你包涵。况且,此事闹大了,于你也不好。”
她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流露出嘲讽之味。
孟知嬅是他未过门的王妃,被长公主之女当街掌掴,日后孟知嬅在宫中行走,这个耻辱将被人一次次拿来羞辱她。
萧晏泽抬起眼眸看她,那双眸子幽深不见底,他轻轻一笑:“长公主为本王思量,当真难得。星宜是女眷,她言行如何,自有皇嫂甄别定夺。”
“皇后?”常乐这下是真的笑了。
她同皇后来往亲厚,有皇后出面,她的星宜没事了。
一个内侍监走出来,开口道:“奉皇后懿旨:袁星宜县主言行无状,性情浮躁,忤逆犯上,责令到正心观静修一个月,静思己过。常乐长公主教女无方,罚俸一个月,充入今日众忠义之士所捐之善款中。”
常乐和袁星宜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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