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那梳子,早秋才点了一下头。
蜜宝将红绳递了过去。
许秀贞夺过了红绳,仔仔细细瞧了半晌,才松了口气。接着她又眼巴巴地看向了蜜宝手中的小梳子:“我的梳子……”
早秋挡在了蜜宝面前:“看什么看?是还要再打一场。”
心知是惹了小孩们众怒,许秀贞哪儿还敢嚣张,只恨恨然地盯着蜜宝道:“真是个丧门……”
一句话未说完,她就哇地一声又哭了。
原来是她张嘴骂人时,一只马蜂迎风钻进了她口中。
早料到会有这转折,宁早秋不紧不慢地翻了一下稻谷,不咸不淡地对一众小孩道:“啧,口出恶言就是会有现世报的咯。”
一众小孩又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
“现世报、现世报!”
“脏死了!”
“许秀贞遭现世报,吃活马蜂咯。”
听见小孩子们的嘲笑,许秀贞呸呸呸地吐掉马蜂后,哭得更大声了。
“许秀贞,你搁外头瞎嚎什么呢?还不赶紧回来干活?不知道今天家里人手不够吗?”忽然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是许家老二挑着一担粮食走了过来。
瞧见了许秀贞,他朝宁早秋嗤笑了一声道:“哟,这丧门星还没把你们家克死……”
话还没说完,他脚猛地一滑,踩在一堆稻谷上,摔了个屁股蹲,两担稻谷也撒了一地。
再次了然地耸了耸肩,宁早秋扛着犁耙,居高临下地路过许老二和许秀贞,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啧,这不是一家子活该吗?”
半大孩子最喜欢模仿。
于是王尧等一群小孩也有样学样,挨个居高临下地走过许老二和许秀贞身边,故作同情地叹气:“啧,这不是一家子活该吗?”
“啧,这不是一家子活该吗?”
“啧,这不是一家子活该吗?”
“啧,这不是一家子活该吗?”
……
登时,许老二和许秀贞登时绿了个彻底。
……
……
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或许是许家真的缺人手,那天下午许秀贞都没出现过。
宁早秋和蜜宝得了清净。
到底是个五岁小孩,虽然记挂着要给姐姐帮忙,蜜宝最后仍有些玩疯了。
她先和王尧玩了几局抽柳枝,又和小孩们一起玩了老鹰捉小鸡,还一起去后山抓了好些草来斗了草,毫不费力地赢了全场。
一整天,晒谷场都能看见他们疯跑身影,听见他们清脆的笑声。
一群大人们看得不住地摇头失笑。
等到下午回来时,蜜宝玩得头发都汗湿了,抓着一大把线头、野果子、蜜饯,骄傲地递给了宁早秋。
“姐姐,给你的。”
没想到蜜宝还会给自己带东西,宁早秋抓了一个果子塞进嘴里,笑着道:“玩得开心吗?”
蜜宝额头上都是汗,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得耀眼:“开心。”
又吃了一颗果子,宁早秋笑了一下:“开心就行。”然后又对蜜宝说,“果子滋味不错,拿回去给大家一起吃吧。”
蜜宝用力点头:“好。”
她把这些果子留到现在,就是想给家里人吃的。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时,宁早秋随口问了一句:“蜜宝,你想起凶手是谁了吗?”
蜜宝再次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没事。”早秋本来也没做太大指望,揉了一下蜜宝脑袋,“等明儿个大头哥回来,咱们总能知道的。”
宁大头回来得比一家人预料得晚。
直到第二天晚饭时候,他才脚步匆匆地回了家。
当时宁早秋正在布置餐桌,宁张氏在厨房里忙活,宁程氏在院子里喂鸡,宁三头正在杵着大扫把扫院子,宁老太太正在缝宁季和宁老秀才的儒袍……
看见宁大头风尘仆仆地回来,一家人都站了起来。
“大头你回来了?”
“你四叔怎么样?”
“你们抓住了那贼了吗?”
……
顾不得回答这些问题,宁大头顶着满头薄汗,大步走到桌边,拿起大碗灌满了水一饮而尽,才喘着气道:“事情办成了,小叔已经在考试了,贼也抓住了,是咱们村的人。”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又让屋里炸了锅。
“咱们村里的人?”
“咱们村的人为什么要害小叔?”
“你们把人给抓住了?”
“谢天谢地,小叔已经在考试了!”
……
最后还是宁老太太压下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才给了宁大头说话的机会。
宁大头脸色气得铁青,一口气不停地道:“我是当天下午才到的,一去就找到四叔,把蜜宝梦里的内容都告诉了四叔,提醒他晚上睡觉一定要小心。”
“四叔却说‘没有千日防贼的’,让我夜晚留下来,陪他一起抓住那居心叵测的贼。”
“我就躲在了他床底下。”
“那晚还真的有贼过来了,我是亲眼看见他把那小抄塞到四叔衣裳里的。当时我真是气坏了。然后四叔和我一起把那贼抓住,扭送到了学院夫子的面前。学院夫子答应要给四叔一个公道,明天就把这贼诉诸公堂送入大狱。”
“第二天我先去送四叔科考,亲眼看着四叔平安进了考场。”
“然后我和学院夫子一齐把那贼送到了衙门里。经过县衙大老爷的审讯,那贼终于说了他的身份……”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起来,“你们猜这个人是谁?”
众人纷纷摇头。
宁张氏猜到:“是黄家的人?”
宁大头怒然地道:“是许家的人,许家二房的许耀天,是他堂哥许耀祖找他来的。许耀祖这畜生今年也要考院试,知道四叔成绩一贯都好,怕他压过了自己风头,就想要想办法让四叔没办法考。”
宁家人一听都成了炮仗,要气得爆炸了。
“妈的!”
“畜生!”
“自己考不过别人,就要想方设法地搞破坏!这还真是许家人的作风!做事龌龊上不得台面!”
连早秋都愤怒地嘀咕了一声:“难怪昨天许家晒稻谷缺人,把那么小的许秀贞都叫去帮忙了。原来是家里的壮劳力偷鸡摸狗跑去干这种事了。”
宁老太太一直没有表态,此时才又问道:“接着呢?衙门大老爷是怎么判的?”
宁大头说到这里,露出了沮丧表情:“听了许耀天的话,县太爷把许耀祖叫过来了。但因为没有其他有力证据,许耀祖又死活不肯承认,加上黄家人在中间斡旋,县老爷不仅没判许耀祖的罪,还容许了他继续考完最后一科……”
“只有许耀天被判了二百里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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