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蜜宝面前堆成了尖的吃食,一众宁家男孩都忍不住咽着口水,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他们都知道是蜜宝妹妹救了爷爷。
蜜宝妹妹合该吃最好的。
感受到老宁康氏的过分热情,蜜宝生怕她如宁叔济一样,忙抱住了自己的碗,拼命点头道:“够了,够了,蜜宝要吃得撑到啦,大奶奶你自己吃吧。”
老宁康氏这才遗憾作罢:“便宜那些皮猴子了。”
一群皮猴子们:……
算了捡便宜就捡便宜吧,吃到嘴里就是实惠。
老宁康氏厨艺也十分了得。
炒豆角、鸡蛋饼自不必说,是一等一的新鲜好吃。
豆角是刚从地里摘得,洗了一遍就入了锅,鸡蛋是刚从鸡窝里掏的,入锅时蛋壳都还温热着的,是食物最新鲜纯粹的本味。
山药炖鸡汤更是一绝。
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汤被熬得色泽金黄,散发着醇厚的肉香,白生生的山药块堆在鸡块中央,清甜滋味却丝毫不显油腻,反而给人相得益彰之感。
饶是吃惯了宁程氏手艺,宁大头也不得不夸了一句:“大奶奶这鸡汤滋味是真的好。”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道蒸螃蟹。
秋天是吃螃蟹的季节,螃蟹本就生得比寻常季节肉多,一打开发红的壳还能看见满满的蟹黄,让人一瞧就觉得口齿生津,能令人大快朵颐一顿。
宁振虎抓得都是又大又有活力的大螃蟹,入锅前还在拼命扑腾挥舞着爪子呢,可想而知熟透了是如何肉嫩与鲜香。
一道只放了蒜蓉与花雕酒的蒸螃蟹鲜到不行,吃起来口感细腻绵软,满口鲜味令人回味无穷。
只吃了一大口,蜜宝就满足地呜呜直叫:“太好吃了。”
怕蜜宝年纪小被蟹壳扎坏了手指,宁大头全程在帮蜜宝拆着螃蟹,此时忍不住失笑道:“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不行!”被这螃蟹激发了野心,蜜宝认真地数了数螃蟹数量后,先伸出了五根手指,又补了一根手指,大声立下了宏愿,“螃蟹太好吃了,我今天要吃六个……”
桌上一众人都被她逗得直乐。
“吃吃吃,今儿个螃蟹蒸得多,都可以敞开来了吃,管饱呢。”
“五个六个都行,只要蜜宝儿别把小肚皮撑坏了就行。”
“来蜜宝,这个螃蟹是拆好了的,你拿着吃吧。”
……
蜜宝的六个螃蟹计划中道崩殂了。
因为吃到第三个,她就吃撑了。
捂着自己滚圆的小肚皮,蜜宝一连打了三个饱嗝,还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通红的螃蟹:“……螃蟹还没吃完。”
“行了。”老宁康氏笑道,“螃蟹性寒吃多了该拉肚子了。蜜宝想吃下次过来,大奶奶再给你做。”
听见会拉肚子,蜜宝才依依不舍放弃了螃蟹。
她跳下了椅子,拉着老宁康氏的袖子道:“大奶奶,我想去看看大爷爷。”
老宁康氏也想看看宁长寿了。
虽然昨儿个曾大夫说了,宁长寿第二天早上能清醒过来,但不亲眼看着,她心里仍旧是不放心。
……
里屋,宁长寿已经彻底清醒了。
茫然地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大梁半晌,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这是死了吗?阎罗殿的装扮怎么和我家一样?”
然后他就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瞧见了探头探脑往里头望的蜜宝,与惊喜地捂着嘴的老宁康氏,还有面色担忧的宁振虎。
他瞬间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一瞬间勃然大怒,呛了两下口水后,用力地拍着床板,面红脖子粗地怒斥着。
“你们救我了?”
“你们又花钱救我了?”
“……咳咳……都和你们说了,家里的钱是要留给大东他们几个娶媳妇的,不能浪费在我这废人身上的……”
“你们又花了多少银子?我这条贱命就是该死……”
眼瞅着宁长寿越来越激动,宁振虎忙要上前解释,“爹,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我们……”
虽然在宁长寿垂危时哭得最狠,在亲眼瞧见宁长寿醒过来后,老宁康氏嘴脸又是最凶的了。
这会儿她双手叉腰,话语快得和机关枪似的,冷漠打断了宁振虎的话:“蜜宝替你找到了百年人参。大夫说你的腰有救了,你要是还想死,就继续胡咧咧。我保准儿不会再一分钱救你。”
“啊?”如被扼住了要害的猛虎,宁长寿懵呆呆地收了声,“……弄、弄到人参了咧?”
宁振虎也忙点头道:“对,人参是蜜宝替你找到的。曾老大夫说要是顺利的话,三个月后你就能站起来了。以您往日那结实的身板,还能再活二十年呢。”
“这回您是真的有救了了。”
一睁眼就骤然得到这一喜讯,浑身暴涨的怒气如戳破了的皮球般消了,宁长寿是真的有些懵了:“……咋、咋就突然弄到了人参了?”
宁振虎于是将蜜宝如何寻人参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爹,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爹你不信可以问曾老大夫,人参还放在他哪儿呢。”
闻讯赶来的曾老大夫也给出肯定回答,笑呵呵地道:“老宁啊,多亏你养了个好孙女,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老宁康氏冷漠叉腰道:“还想死吗?砒霜都给你准备好了?”
憨憨地笑了一下,宁长寿眨了眨眼睛,乖巧地一声不吭了。
老宁康氏面上霜寒满布,继续道:“要是砒霜不喜欢,我这儿还有锄头呢!也不用多麻烦,脑袋往上头一撞,人立马就没了。”
肩膀瑟缩地一抖,宁长寿缓缓闭上了眼,开始了装死。
老宁康氏一张嘴锋利地跟刀子似的,继续道:“要是嫌锄头还不够痛快,我还能给你端一个尿盆来,扳着你那个板砖似的脑壳摁进去,一头闷死了还能给田里沤点堆肥,不仅不拖累家里老小,还能给家里做贡献呢。”
听到这里,曾老大夫与宁振虎都打了一个寒噤,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
喉结明显地滚了滚,宁长寿默默偏过了头,缓慢打起了小呼噜,彻底装死了。
他绝不是怂。
他只是从心。
老宁康氏这才重重哼了一声:“这会儿倒是不犟了。”
一个死犟的老小孩罢了,和她斗?
……
……
与此同时。
汴京城黄家药铺。
啪——
重重一巴掌扇在了黄贵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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