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丹、孙氏、周岚鸾陪着几个孩子在雪地里打雪仗。
兰家三个男孩都和睿哥儿差不多的年纪,揉着雪团打雪仗,远处站在的实哥儿本不想进去闹腾,看睿哥儿傻乎乎被追着打还笑得开心,觉得他丢人,弯腰揉了把雪砸了过去。
几个小姑娘们文静许多,嘻嘻哈哈抓着雪满天丢,庄窈窈闺女安姐儿叫她来堆雪人,温汀也跟着过去。
兰淮邦很喜欢兰贵瑶两个闺女,把团姐儿放在肩头骑大马,让她去抓挂着树枝上的小灯笼。
孩子们开怀的笑声彻响小院,让安静许久的兰家有了生机。
屋檐下,兰淮月目光落到心不在焉的兰贵丹身上,“想什么呢?”见她摇摇头不说话,兰淮月主动说:“要去走走吗?”
若被看出端倪,她就没机会去找百香了,兰贵丹叹了口气,露出娇软一面,主动挽住哥哥胳膊,亲昵说:“还是觉得家里好啊,看什么都顺眼。”
“赵家谁让你不顺眼了,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收拾。”面对小妹的撒娇,兰坏月不免也笑起来。
“反正就是没有家里顺眼。”兰贵丹说着,干脆也跑到雪地里头和孩子们玩了起来。
***
与兰家气氛南辕北辙的公主府中。
赵鹭珩与李曦晚沉默对视,而后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地上的丫鬟脑袋上。
面对二人凝视,百香额头滚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背脊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碧瑜说:“初五宴会,赵大奶奶突然要奴婢不许跟着,又消失许久,后面言语中说是迷路,又说有丫鬟指路,奴婢就把那日在后院伺候的所有下人都审问了一遍,都说没有,奴婢就让府里侍卫多巡逻,而,就在清晨,发现这个丫鬟行迹诡异,奴婢一吓就前言不搭后语。”
说罢,碧瑜把从百香身上搜到的东西,用手帕捧着递给二人看。
赵鹭珩认得这枚戒指。
这是兰贵丹新得的,颇为喜欢,连着带了好几日,后面他看不见了再问,就说不喜欢了,本来还说再给她寻个一样。
所以,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下人手中?还能让李曦晚最得力的侍女拿着?
碧瑜继续说:“奴婢查了,这丫鬟是用钱买通管事得了粗使丫鬟名额进来的,此前谁是主子不清楚。”
李曦晚哦了一声,摸着下巴看百香,“要我自己查,你就有苦头吃了,自己说吧。”她可不会允许自个府邸出现别人的眼睛耳朵。
百香惊恐半分,直扑到赵鹭珩跟前,抖如筛糠:“大爷,奴婢是兰家大姑娘身边的浆洗丫鬟,后面跟着陪嫁去了赵家,大姑娘死之前,把我们都送走了,奴婢钱被贪了,只能另外找地方谋生,您救救奴婢……”
碧瑜似乎想起什么,又立刻说:“初五那日路过竹林,如今这位赵大奶奶脚步迟缓,说觉得飘来的笛声熟悉。”
说着竹林,李曦晚顿时咬牙。
听着笛声,赵鹭珩顷刻回忆起来什么。
二人再度对视,心中都浮现出什么不对劲,赵鹭珩甚至都没说话,李曦晚当即冷喝:“把她给我带下去,丢到陆至安院子去,一起严加看管!”
竹林深处有个小院,里面关着的正是陆至安。
百香甚至都没时间辩驳,立刻就有两个侍女进来将她嘴捂住,拖了出去。
什么陆至安,什么竹林,什么笛声!
弄错了,弄错了!
赵鹭珩找补:“就当她从未出现在过公主府,一定要知道她存在的嘴不准乱说。”
李曦晚让人都出去,叉腰来回踱步,难得慌张了,“兰贵丹怕不是知道了?知道了没关系,一点事儿没有,反正也是帮她救竹马,但她嘴一定要严实!”
若是按照她的手段,知道如此要她命的事,必须得死,偏偏是兰贵丹。
“应是试探。”赵鹭珩让李曦晚稍安毋躁,她低声,“这个丫鬟不要伤其性命,贵丹没有胆子来查公主府,里面内情我会弄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包庇了陆家。”
“废话,我要你来提。”李曦晚恨不得踹赵鹭珩,着实已没有耐心,“你的快了,到底还要多久!”
赵鹭珩沉默须臾:“春日时,我定然给公主一个交代。”
李曦晚指着赵鹭珩,“你最好不要骗我。”
赵鹭珩:“我和公主眼下都是一条船的人,我还需要借着您的船才不能淹死。”
“那你这桨,使劲浪吧。”李曦晚砸下这句话,扭头走了出去。
**
午后,兰贵丹哄着三个孩子睡下,已经等得有些焦急。
那天给她的感觉,百香应该是会来的。
二二说:“还是没人,我悄悄让人去公主府看了,没人进出。”
兰贵丹在屋子里踱步,摸着下巴愈发蹙眉。
百香不出来,那就说明,她或许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说?
唯一的线索,只有姜氏。
她曾经也一度把姐姐的死,归结到姜氏头上,认为是姜氏的欺辱才让姐姐气急攻心,缠绵病榻,最后撒手人寰。
可这两个月的相处,姜氏就是嘴利索些,用的都是后宅惯用欺负人的手段,她都能看出来,甚至可以应付,姐姐不可能应付不了的。
甚至厌恶姐姐厌恶到了,连着三个孩子都一起讨厌。
京城哪里找得出这种的亲祖母的?
一一走了进来,“夫人,前面差遣人来话,说大爷来了,他去和家里两位公子说话了,让夫人不必去找他。”
“谁要去找他。”兰贵丹要出去的脚一转,回到内间看熟睡的三个娃娃。
果然,最乖的时候,永远都是睡着的时候。
她闲着也无事,目光落到了角落里静静站在的实哥儿,招呼他过来。
“你以前是一直跟着大爷的吗?几岁跟着的?”
走来的实哥儿如实回答,“五岁跟着大爷的,不是一直跟着的,但是大爷会时不时来看看我。”
“那我问问你,大爷在外面可有什么红颜知己吗?”兰贵丹好奇地问。
实哥儿瞪眸。
这是什么要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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