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在？”赵鹭珩压着嗓问。
韩轻霭抢先一步接过话头，说：“繁姐儿冲上去得快，跟着的两个小姑娘只看着睿哥儿滚下来……”
意思明确，没有其他人证。
“韩轻霭，当我这么多年做的蠢官吗？这里都是人，会没有没人证？不管多大年岁，口供都有用，我要亲自问，阿思去把人叫来！”赵鹭珩瞧着儿子满脸血迹，心疼无比，声音都喑哑许多，“我告诉你，最好不是繁姐儿做的，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两个小姑娘被阿思带了来。
其中一个吓得哭唧唧，都不等赵鹭珩问了，哭着坦白，“我记不住了，就记得睿哥儿晕在我跟前，我吓得叫了他几声，都是血，身上都是。”小姑娘指着实哥儿，“这个大哥哥一边追下来一边叫他，也摔了一跤，还是滚下来的……”
实哥儿的确是摔了，还摔得不轻，庄窈窈挽起他的裤脚查看，腿上又是瘀青又是血痕。
另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姑娘明显沉稳很多，还给赵鹭珩行礼才说话，“我和她看到的一样，只是，我还看到繁姐儿站在楼梯上，我望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有个收回手的动作，也有可能是她想去拉睿哥儿回来没拉住，并不能因此说明，睿哥儿是他推下去的，除此以外，再没有了，事发后，繁姐儿的丫鬟婆子都进来，我们都被带走了……”
阿思说：“卑职是在侯府后门截住的人，徐大奶奶是要送人证走！”
韩轻霭肩头哆嗦。
大一些的姑娘还要说话，被边上跟着的奶妈咳嗽一声打断，但她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继续，“我当时被吓着了，被带出来时，还让人叫大夫，我并不知摔伤的是赵大人的嫡子，可也知道不是小伤，不马上医治会有性命之忧！却被这位婆子捂嘴带走了！”
她伸手指着韩轻霭身边的一位婆子。
“王文，把人压起来。”兰贵丹对着韩轻霭冷声，“亏我真觉得你拿我当作半个妹子看待，你却想要杀我儿子！”
韩轻霭我了半天，繁姐儿维护母亲，扬起脖子说：“我就是看睿哥儿摔下去想要拉他没拉住。”
“我上去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在吵嘴！”她指着实哥儿，“睿哥儿想去四楼围栏台子看看，实哥儿不准，要拽他走，是我吆喝了一声二人才闭嘴，然后我才说，四楼景色没五楼好，要去最上面，就想拉睿哥儿一道玩！我就是看不惯睿哥儿一个尊贵少爷，还要对一个下人言听计从！”
一瞬间，又把矛头落到实哥儿身上。
实哥儿正乖乖站着让庄窈窈给他腿上药，听这话当场厉声反驳，“你血口喷人，你前面所说不假——”
话直接被繁姐儿打断，“对！就是你！我要拉着睿哥儿上去，你来扯睿哥儿，你力气比我大，就是你把睿哥儿拉拽之下，弄下台阶摔着的，你污蔑我，无非是想让我承担罪责，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份显赫不会死！而你，如果你不嫁祸给我，你就要承担一切责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怕死，所以污蔑我！”
“我怕死？徐珊宝我明明拽的是你的胳膊！你敢不敢把你衣袖翻上去，我用了劲肯定有痕迹！这些话是不是你娘教你的？”
实哥儿立刻说出最要紧的事，“大爷、夫人，兰大爷，兰大奶奶，事情是发生在两刻钟之前！韩轻霭到时，只是让人都遣散，把繁姐儿拉到旁边，又让人看着我和睿哥儿，连着大夫都没有去叫，我衣袖上的血迹，都是给睿哥儿擦脸留下的！”
繁姐儿大声：“你胡说，你功夫厉害，几个丫头婆子会拦得住你？”
实哥儿嗤笑，“我自己走容易，带着受伤的睿哥儿，我可不敢！”
繁姐儿看所有人落在韩轻霭身上的尖锐目光，声音更大，“你污蔑我娘！没人教我这样说，这就是事实！”
实哥儿好笑，“徐珊宝，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事实？你娘刚刚把你带到旁边又给你说了什么？不是在教唆你逃罪吗？”
徐珊宝是繁姐儿大名。
繁姐儿摇头，“我娘是让我不怕，她让人去叫爹爹和小舅舅来！”
实哥儿指着繁姐儿对着众人说：“看，说实话了吧！她们母女根本不管咱们睿哥儿死活，就想着摇人来解决事，亏得是我们的人先来了，否则我和睿哥儿怕是要被你们杀了也不是没可能！我们两个孩子，哪里是你们一群地头蛇的对手！”
繁姐儿气得泪流，“你胡说！我娘才不会杀人！”
“我懒得和你说！小小年纪就这等龌龊心思！谁家日后娶了你整个家门都要死干净！”
“够了，你这个小侍卫说话太恶毒了些！”韩轻霭厉声。
“我呸，你有什么脸说话，现在最没资格出声的就是你，天天装个菩萨面容，慈悲心肠，到处说咱们睿哥儿和你自己生的没区别，出事了，就让睿哥儿……”实哥儿从未如此生气激动过，胸口都在疼，“我告诉你，要是睿哥儿有个一二，徐珊宝死定了！”
兰淮月拍拍实哥儿肩头，安抚他要暴走的情绪。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繁姐儿大吼，推开韩轻霭，跑到睿哥儿跟前，哭着说：“赵睿哥儿你说话啊，不是我啊，你告诉他们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要为了一个下人让人诬陷我吗？”
睿哥儿脸上露出害怕模样，惊恐得都要哭了，转过身趴在赵鹭珩肩头轻轻颤。
兰淮月直接把繁姐儿拉开，不许她吓睿哥儿，“那么，我们就来说说板上钉钉的，徐大奶奶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两刻钟以后才派人去找我们来？”
韩轻霭自然不敢说，若是立刻就叫人来，这件事再无转圜余地。
“不是还有一个人没问吗？”一道冷冽声音响起。
跟着，另外一个冷漠声音也响起，“本宫倒是要看看，朗朗乾坤下，谁敢关起门来杀人了？”
李曦晚、韩浔霁同时走了进来，二人都是微微喘着粗气，一看就是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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