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安不明白焦双清的意思,他说:“不劳焦队长大驾了,他们一会就来了。”焦双清笑了笑,说:“是啊,他们差不多快来了。”说话间,派出所大院内警笛大作。金华安连忙走到窗前,向院子内看去,果然见十多名联防队员走了进来,只不过,他们走进来的姿势很别扭,他们双手抱着头,佝着腰,在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的押解下,走到了院子的中间,然后蹲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金华安不解地问焦双清。焦双清说:“有人举报他们扛着联防队员的旗号,行欺压良善、横行乡里之实。金所长,你分管联防队,难道你没有查觉到一点风声?”金华安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冷迪笑着说:“金所长整天忙于镇村治安,事务繁多,时间很紧,纯粹是一时失察啊。”焦双清呵呵地笑了笑,说:“看到冷所长对金所长的评价很高啊,我们下去看看?”
几个人刚下楼来到院子里,马骏、王汉生、贺健明就走了进来。冷迪和金华安连忙迎了上去,伸出双手,表示欢迎。马骏挥挥手,说:“我们先问情况。”然后径直走到这些联防队员的跟前。两个民警一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到了马骏的身旁,马骏和王汉生坐了下来,看了看这些蹲着的人,马骏问:“你们都抬起头来,请当着我们的面,说说你们的身份。”
金华安走到马骏的旁边,说:“马书记,他们都是联防队员啊。”马骏冷冷地看了金华安一眼,说:“金所长,一会有你说话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不要缄口不语。”金华安用阴冷的目光看了联防队员们一眼,然后站到了冷迪的身后。王汉生说:“磨磨蹭蹭干什么?你们快回答马书记的话。”“我们是联防队员,不知道马书记为什么要抓我们。”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马骏示意旁边的两个民警把说话的人拉出了队伍,他走到这个人面前,扭头对冷迪说:“冷所长,你来问吧。”冷迪朝马骏微笑着点点头,等走到这个人的面前,脸色迅速地铁青起来,他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实话实话,到底干了什么事,让县刑警队的抓起来了。”这个人目光躲闪,最后在金华安的身上停了几秒,他说:“我们就是联防队员。”
马骏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明里做联防队员,暗地里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金华安说:“马书记,我不明白你这样问的意思,他们分明就是联防队员啊,他们不是联防队员,难道他们是黑社会?”马骏瞪了他一眼,说:“是的,他们就是黑社会,在秀水这块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黑社会。你想知道谁是他们的头儿吗?”金华安笑着说:“难道马书记查清了谁是头儿?”马骏点点头,指着金华安,说:“这个头儿,就是你金华安。”
金华安笑着说:“马书记,我们私底下开玩笑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吧。”马骏摇摇头,说:“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这样吧,免得你说我无凭无据栽赃陷害,我让他们放一段录音给你听听,听完后你就明白了。”马骏说完一挥手,贺健明从地上拿起一只录音机,放到马骏刚坐过的椅子上,插上电源,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面传来吴奇隆的烟火歌声,众人先是一怔,然后一阵哄堂大笑,把讥讽的目光投向了马骏,马骏冷笑着说:“你们抓紧笑吧,一会哭都来不及。”话音刚落,录音机的喇叭里传来了对话声:赵四喜说,大哥来了,我们开会吧。金华安说,姓马的要下我们的手了。接下来,王春、吴华友一个个登场亮相,金华安最后的总结动员显得格外的铿锵有力。
院子里一片寂静,甚至可以听到从附近村庄里传来的鸡叫。马骏恨声说:“怎么了?你们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继续笑啊。”焦双清做了个手势,两个特警冲了上去把金华安按到在地,掏出锃亮的手铐,反扣住金华安的双手,整个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焦双清说:“带到县里去,仔细审问,把他混进警察队伍后的丑事坏事给我一桩桩一件件地审出来。”
金华安被带走后,马骏说:“你们都看到了,金华安已经落了,他再也不可能为你们提供庇护了。如果你们能揭露金华安的罪行,可以考虑从轻处理,如果有所隐瞒,我们将发动群众进行举报,群众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可是清楚得很,到时侯你们可不要后悔,现在我给五个名额,这五个人可以减罪,你们谁愿意成为这五分之一?”
军师吴友华第一个举手,他说:“我举报金华安。”犹疑了一阵,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手举了起来,望着台下如林的手臂,马骏笑了笑,对吴友华说:“好,跟我走一趟吧。”说完,走到焦双清的面前,说:“焦大队长,审案我是个门外汉,这里就拜托你了,冷所长,老王,搞好配合吧,王镇长,我们走吧,还有一曲戏等着我们去看呢。”
马骏、王汉生、贺健敏,还有吴友华都上了车,来到棉花收购站,到了门口,马骏说:“你把车上的包拿下来,我们去里面看戏。”进了院门,五辆解放大卡车一溜排开,马骏指着大卡车说:“王镇长,你的行动真迅速啊,道具都备齐啦,看来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吴友华陪着笑,问:“马书记,欠什么东风啊?”王汉生指着他说:“你就是东风啊。”看着吴友华惊讶的样子,马骏说:“走吧,得抓紧点,不然误了时间,好戏可不等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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