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立宽与张华平的计划是,利用秦岭好赌的习性,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秦岭背上巨额债务,然后由劳立宽充当救世主的角色,从而让秦岭成为他们对付马骏的一枚棋子,秦岭从张华平手里拿过钱,就一定会向其它部门拿钱,这将是很好的一张牌,劳立宽准备在下半年的时候打出这张牌,现为据市里的消息,马骏很可能在年底将动一动,而计金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马骏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劳立宽听完张华平的汇报后,一时没有了主意,正烦心之时,办公室主任葛太平打来电话,告诉他,有四个人在楼下闹事,情绪很激烈,非要见县领导,请示应对措施。劳立宽正烦着呢,他说:“你去向计县长说说吧,有什么事让他去处理。”
计金桥听葛太平说,是外贸公司的职工在闹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马县长呢?这事你跟向他反映才对。”葛太平说,我刚打电话问了,马县长刚开完协调会,到秀水去了,赶不回来,劳县长让我向你汇报。计金桥满脸的不高兴,下了楼,走进了保卫处,他嗡声嗡气地问几个上访的人:“我是计金桥,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当听说是反映马骏安排外人也不安排内部职工的事,计金桥的眼睛一亮,他对着两位职工说:“家属都回去吧,你们两个跟我来。”两名职工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计金桥让秘书给他们倒了茶,然后问:“你们向我说说具体情况,你们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所顾忌,你们要相信,我们政府会给你们作主的。”一名白姓职工说:“计县长,还是您这个父母官好啊,热心为我们主持公道,不像那个姓马的,搞以权谋私。”
计金桥听了这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他问:“刚才你们说姓马的,指的是谁?”白姓职工说:“这县政府有几个姓马的县长?”计金桥说:“就一个,叫马骏。”白姓职工说:“对,就是这个马骏。他真不是个东西,他”计金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你们先等等。”说完,他拿起电话,把冯由江和经济科科长范文重叫了进来。
“你们都跟着记录一下,把事情给我整明白了。”计金桥一本正经地对冯由江和范文重说。稍倾,他看着两位职工说:“你们说吧,不要有半点隐瞒,你们不用怕,我可以给你们作主。”白姓职工说:“这个马骏,放着我们内部职工的正牌大专生不管,把外面自己的两个关系户安排进了外贸公司,这两个关系户是个技校中专生,计县长,您说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
计金桥满脸严肃地说:“两位,马骏同志可是我们县委的常委、是我们政府的分管领导,你们可不要造谣啊!”白姓职工说:“计县长,我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要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会无中生有?”计金桥看了看冯由江,冯由江连忙摇起了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排字。
“这样吧,你们把所谓的真凭实据说一说吧,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们,千万不要诽谤和诬陷,你们都是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知道随意中伤县领导会有什么后果。”计金桥破例拿起了桌上的烟盒,自己抽出一根后,示意范文重分发给两位上访者。
白姓职工说:“马县长的司机找到郭志军,说马县长想安排两个人进外贸公司,这个事,是公司办公室的何主任亲口跟我们说的。另外,我们去信访办反映情况,第二次去的时候,信访办的柯清川说,马县长讲,这事放一放再说。计县长,要不是这马县长心里有鬼,他会让信访办的人拖着不办吗?”
计金桥听了这话,不由得十分失望,原来这又是秦岭唱的一曲独角戏,跟马骏没有一星半点关系。于是,他答应在十天之内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好言劝走两位上访者,之后,他来到了劳立宽的办公室,劳立宽听了情况汇报之后,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对计金桥说:“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今天晚上你去安排一下,把秦岭这家伙先弄进来再说,到时跟马骏来个死不认帐,够他喝一壶的了。”
秦岭在下午接到了计金桥的电话,计金桥说:“小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个事要和你谈谈。”计金桥分管着机关,虽然秦岭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他亲自打电话来找自己,自己说什么也要去一趟。于是他来到了计金桥的办公室。计金桥说:“小秦,我来了三个客人,司机小余请了假,你跟我一起去陪陪客人吧,吃完饭,你再陪他们活动活动,打打麻将什么的。”
在哪里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牌可打。秦岭一听有麻将打,手就痒了起来,只是近来手气不好,扛着马骏的旗子弄来的钱很快就改了姓,他有些为难地说:“陪客人没问题,打牌就算了吧。”计金桥不解地问:“小秦,不是说你打牌的爱好很浓厚吗?现在金盆洗手了?”秦岭的脸有些红,本来他不想说自己没钱,这毕竟是掉底子的事,但是他终究经不起打牌的诱惑,于是他说:“想到是想打,只是,只是最近手头不怎么方便。”计金桥说:“这不是问题,一会,我先让他们借给你,你放心吧。”
秦岭不知是计,再说了,赌徒对钱是没有免疫力的,在没钱赌博的时候,谁能给他钱,他甚至可以拉着你喊大爷。吃完饭,秦岭打了借条,向行政处的会计小方借了二万块钱,不到一个小时就输得个精光,小方好象知道他会输一样,提着包在一旁等着他,不断地借钱给他,当然,借条是少不了的。这一夜,秦岭一共输了十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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