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军怒气冲冲地来到预审室的门口,伸手拍门,一位警察开了门,焦双清不等宋红军说话,就说:“宋书记,我们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们将按照相关规定将宋晓飞送往看守所。”宋红军断然地挥了挥手,问:“我问你,当事人宋晓飞供认了吗?如果没有,你们就不能这样对待他。”焦双清说:“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宋晓飞就是贩卖毒品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公事公办。”
宋红军朝龚义重使了个眼色,龚义重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可是宋红军既然逼着他出面,他不得不遵从,龚义重颤声说:“焦双清同志,我代表县委通知你,基于工作需要,从现在起,你不再兼任县公安局局长一职,由副局长侯锋主持公安局的工作。”焦双清朝龚义重冷冷地一笑,说:“龚书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请问县委这个免职决定是怎么来的?刚刚你来的时候怎么不通知,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呢?难道这个免职决定从天上掉下来的?”
“少废话!”宋红军喝道。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一副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显然他是刚刚从热被窝地爬出来的,这人正是公安局副局长侯锋,他正在睡梦之中,被龚义重的电话叫醒了,龚义重告诉他,让他马上来单位一趟,县委决定任命他为公安局局长,侯锋一听,相当激动,看了看表,惊诧不已,心说龚书记是怎么搞的,他从来没听说在半夜三更宣布任职决定的。
龚义重拉着侯锋的手,来到大家的面前,他用目光扫了扫办案警察们,说:“侯锋同志现在就是你们的局长了,主持县公安局的全面工作,从现在起,你们听从他的安排。”他又转头对侯锋说:“关于宋晓飞的案子,你要亲自抓起来,至于具体怎么审,你跟同志们商量,我看天这么晚了,大家不如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审不迟。”
侯锋是个聪明人,顺坡下驴地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在这里给宋晓飞摆一张行军床,明天八点整,我们接着审。”焦双清哈哈大笑,说:“我焦双清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两位书记的这曲戏演得可真滑稽。”说完,又揶喻地对侯锋说:“侯锋,你的戏也演得不错,是不是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你想升官,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在见到红头文件之前,你最好是回家继续睡觉去,不然很容易闹出笑话来的。”
宋红军走到焦双清的身边,喝斥道:“焦双清,龚义重同志已经宣布了你的免职决定,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焦双清凛然地说:“我要亲手把你的儿子送上正义的审判席。”宋红军气急,扬起手来,朝焦双清的脸上打去,焦双清早有防备,伸手捉住了宋红军的手腕,顺势一带,宋红军一个站立不稳,撞到了办公桌上,他堂堂的市委书记,怎么甘心受此奇耻大辱,他转身朝焦双清扑了过去,两个人竟然在小小的预审室打了起来。
龚义重连忙让呆在一旁的侯锋和其他三个民警劝架,图表现的侯锋按住焦双清的手,不让焦双清反击,宋红军乘机连踢焦双清几脚,龚义重忙把宋红军拉开了,焦双清则被侯锋拉到了隔壁办公室。而后又来了几个同事,七手八脚地把焦双清弄出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焦双清一下楼,就不再挣扎了,他上了车,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由于闹腾了大半夜,龚义重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才上班,一进门,秘书就告诉他,省公安厅主管缉毒的黄厅长十点钟的样子打来电话找他。龚义重一听,头有些发晕,他点头表示知道了,让秘书出去,他关上门,给宋红军打电话,请示对策。宋红军说:“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你跟侯锋再好好地合计一下,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龚义重稍稍定了一下,拨通了黄厅长的手机,黄厅长说:“龚书记,你们泽西公安局昨天夜里给省厅发的传真,古木厅长已经作了批示,要求从快处理,狠狠地打击贩毒团伙的嚣张气焰,不瞒你说,从传真反映的情况来看,泽西的嫌疑人李腾龙与省里监控的贩毒团伙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不过这家伙非常狡猾,尽管我们重点盯防,但一直查无实据,这下可好了,焦双清同志一举把他给端了。厅里决定派工作组,下午就到泽西,争取把这个一直隐藏于南江的大毒瘤连根切除。”
尽管黄厅长并没有提及宋晓飞,但是仍然让龚义重胆颤心惊,他敷衍完黄厅长,连忙赶到了县公安局,再三叮嘱侯锋,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侯锋“新官”上任,当然力图表现,唯唯诺诺。送走龚义重,侯锋把昨夜办案的警察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说:“县委龚书记刚才来过,明确地告诉我们公安局,要像完成政治任务一样,把这个案子办好,办好了这件案子,大家都是县里的功臣,龚书记一定会提拔重用你们的。”
见大家都不吱声,侯锋又说:“省厅的领导马上就要来我们泽西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尽快把准备工作做好,昨天的审讯笔录,要重新整理一下,现在大家马上组织对李腾龙、花狼二人重审。”三个警察面面相觑,侯锋不耐烦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一个警察问:“侯局,宋晓飞呢?还审吗?”侯锋霍地站起来,说:“宋晓飞清白得很嘛,有必要审吗?”另一名警察说:“侯局,你的意思我们明白,可是,焦局长会同意这样做吗?”侯锋一拍桌子,说:“不要提什么焦局长,现在公安局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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