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拨马骏的打算就此搁置了下来,同时,对祝云清的任命也存在分岐,几位常委都发表了不同的意见,习春云说,这样吧,我们先一起吃个饭,饭后接着商议。饭后,习春云单独找尹长会谈话,他说:“我在南江的工作没有几天时间了,两会过后,我就要交担子了,长会同志,南江的未来就靠你们来创造了。”尹长会说:“书记,我们真舍不得你离开呢。”
习春云摆摆手,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我想在离开之前,帮你们把楚湖的摊子理顺,楚湖是南江的重镇,现在正值重要的发展时期,依我看,需要一个的有创新精神的班子来带领全市的干部群众,实现跨越式发展。我知道,说心里话,我对关泽喜同志担任市委书记不太满意,但是我相信他能够迅速稳定楚湖的局面,如果配一个富有魄力、敢于创新的市长,楚湖的工作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对习春云的推心置腹,尹长会很感动,他说:“书记,南江省在你的手下,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有幸跟着你,见证了南江辉煌的十年,现在,在你准备离开的时候,还对南江的事情牵肠挂肚,我代表南江人民感谢你。”习春云笑了笑,说:“我们不谈这个了,说说楚湖市吧,你心目中有没有一个合适的市长人选?”尹长会说:“洛山州的常委副州长王雨凤,还不错呢,她虽然是个女同志,但是在洛山州是个敢闯敢干的铁娘子,何自强每次来我这里汇报工作,都提到她。”
“嗯,不错,我也知道这个同志,洛山州的扶贫济困工程,是她负责的,上次我到京里去,民政部的万部长对我说,你们洛山州的王雨凤同志可不得了啊,一个国家级贫困州,在干部职工的工资都难以为继的情况,硬是砸了近一个亿,用于扶贫开发,我上次去看的时候,老百姓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感谢雨凤同志,说雨凤同志是他们的活菩萨呢。长会啊,我看你推荐的这位同志不错,可担此重任。”
书记和省长之间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在下午接着进行的常委会上,习春云先是回顾了他在南江的经历,虽然简要,但是从他的话里,常委们听出了习春云书记是在为自己即将离任作着总结。习春云最后说,我提议,让洛山州的王雨凤同志去楚湖,大家如果有不同的意见,就讲出来,如果没有,尽快让王雨凤同志到任开展工作,楚湖市的班子必须尽快确定下来。
虽然习春云让大家讲不同意见,但是显然他这次不想听到不同的意见,他这种一锤定音式的表态在以前还从未出现过,这一次,他在离任之前,破例用了一次,大家当然无话可说,于是,王雨凤担任楚湖市市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何自强是从尹长会的口里得知王雨凤即将调走的事的,他抱屈道:“我的尹大省长啊,我们洛山州这么多干部,您怎么独独挑上了雨凤呢。”尹长会佯怒道:“少了王雨凤,你们洛山州就转不动了?”
何自强说:“省长大人啊,如果想提拨雨凤同志,我举双手赞成,只是不要把她调走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把她提拨成我们洛山的州长,说心里话,我真舍不得她走呢。”尹长会说:“何自强,你少在我这里讨价还价,省委安排王雨凤同志去楚湖,是出于整体考虑,你这个小集体主义可得靠边站,再说了,王雨凤同志飞出你那个山窝窝,对她个人来说可是一件好事,你要是真心对她好,就给我亲自把人给我送来。”
“省长大人,您既然这么说,我当然只能无条件服从了,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雨凤同志把手头的干完再走,她正在抓的饮水解困工程已经进入了验收阶段。”“何胖子,你少来,放干脆点,明天你就把王雨凤同志给我送来。我这里还有几瓶好酒,你不来,我可就给别人喝了。”
史湘兰此时正在南江,她不知道,自己的市长梦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她还在南江宾馆里等着魏仁兴的内幕消息。魏仁兴急匆匆地赶来后,告诉她,省委已经决定了让洛山州的王雨凤任楚湖市市长,史湘兰一下子就懵了,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在她不想正视现实的时候,魏仁兴又说:“马骏这次准备接你的班,我想省里下一步就会调他出任市政府常务副市长。”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凭什么抢我的班?”史湘兰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气愤不已地说:“我在泽西任县长的时候,他只不过一个副科长,他才干了几年呐!”魏仁兴说:“他在书记和尹省长的心目中,地位很高。”史湘兰酸酸地说:“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在甘河的时候,我就不该让他冒这个头。”魏仁兴开解道:“湘兰,你都五十岁了,要正视现实啊!”
“谁接我的班我都不气,唯独他不行,本来,我并不想当什么市长,我把希望都寄在了华强的身上,可谁想到,为了一个几十万的案子,他把华强给踢出了局,他不知道华强是我的侄子吗?他摆明了是跟我作对,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史湘兰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
魏仁兴叹了一口气,想开解她,却不知道如何说,他站起来,说:“湘兰,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你要喝酒,我不拦你,咱们一醉解千愁,好不好?”史湘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强人终于泪如雨下起来。虽然这次她的市长梦碎,跟马骏没有关系,但是在她万分失落的情况之下,魏仁兴说马骏下一步将接她的班,让她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她把马骏当作了自己的敌人,她在心里想,马骏,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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