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你先出去吧。”姚宝珠忽然对着小梨说。
小梨一头雾水,她和娘娘才回昭阳殿没多久,还没说两句话,娘娘怎么就让她下去呢?
小梨疑惑地看着姚宝珠,姚宝珠向旁边使了使眼色,小梨便看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来了皇后娘娘的寝殿……
姚宝珠起先还没发现裴景晏,方才隐隐约约闻到一丝酒的味道,便猜测裴景晏偷偷来昭阳殿。
毕竟翻墙这种事,裴景晏不是没干过。
于是她四下查看,在屏风后看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衣角。
姚宝珠赶紧让小梨退下,这几日小梨总是情不自禁地抱怨皇上,万一让被裴景晏听见就不好了。
小梨犹豫了片刻,最近皇上冷落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又喝了些许酒,该不会为难娘娘吧?
终是顶不住姚宝珠的目光,小梨便行了礼退出了寝殿。
不过姚宝珠没料到小梨走后,裴景晏依然没有现身,姚宝珠不知道裴景晏想干什么,便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寝殿里一片寂静。
越是寂静,姚宝珠越想咳嗽,忍了两下没忍住便咳了出来。
却没想到这一咳,倒是将裴景晏咳了出来。
“宝珠,宝珠……”裴景晏着急地出来,倒了一杯水给姚宝珠,只不过他实在是酒醉得厉害,水洋洋洒洒都倒在了桌上。
裴景晏将空空如也的茶杯推到姚宝珠面前,又连忙走到姚宝珠身侧,轻轻拍打她的背,为她顺气。
姚宝珠自己倒了一杯水,浅尝了一口,便止住了咳嗽,只不过裴景晏身上的酒气实在是大。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人难以忍受,姚宝珠起身躲开裴景晏,退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宝珠,为何嫌弃朕……”裴景晏一脸受伤的模样看着姚宝珠,他本就醉酒眼神迷离,现下眼里又多了一层水气,像是谁欺负了他一样楚楚可怜。
一边问着姚宝珠,裴景晏一边朝姚宝珠走来,姚宝珠连忙制止。
“裴景晏,有什么话这样说就好,我能听见!”
姚宝珠话音刚落,却见裴景晏又弯了嘴角,宝珠没有冷冰冰地叫他皇上或者陛下,宝珠叫他裴景晏,他高兴。
“好的,宝珠我不过去。”裴景晏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退了几步,然后指着椅子说道:“宝珠你坐。”
姚宝珠也不客气,坐到椅子上。
她晓得裴景晏现在喝醉了,于是便来了脾气,这些时日她可是足够隐忍,既然裴景晏背弃承诺在先,她也不必失了风度同她纠缠,既然裴景晏移情别恋在先,那她就潇洒放手。
大家举案齐眉、和睦相处也就罢了,如今喝醉了酒倒是来她寝殿里撒酒疯。
姚宝珠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趾高气扬地冲着裴景晏说:“裴景晏,你站着我看你太累,你蹲下。”
裴景晏立马二话不说蹲下,抬头仰望着姚宝珠。
话是姚宝珠说的没错,可裴景晏蹲下之后姚宝珠忽然有一丝心虚。
“裴景晏,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你。”裴景晏眼神专注地看着姚宝珠。
听着男人低沉且认真的声音,姚宝珠眉头一跳,裴景晏这是做什么?
这是发现宓贵人没有他想象中这么好,再回来找她,想吃回头草?
做梦!
“说什么诨话!”
“宝珠,朕说真的,朕很想你。”
“你醉了吗?”
“没醉!”
姚宝珠点了点头,他确实是醉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朕要和你坦白,朕要和你道歉。”
姚宝珠下意识地以为裴景晏说的是让她吃果子的事。
而裴景晏看姚宝珠没有制止他,便开始了他的忏悔之路。
“宝珠对不起,这几日冷落了你,让你伤心难过,都是朕的错。朕根本就不欢喜什么蜜贵人糖贵人,心贵人死了之后的第二日,她突然来了勤政殿奉茶,朕心里有疑虑,她一个小小婢女怎么就能混进勤政殿,朕让暗卫去查她的身份,知道了她是太后的客人。”
姚宝珠倒是不知道,裴景晏和柳安宓是这样认识的。
紧接着又听见了裴景晏的声音:“于是朕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想知道她到底是太后派来监视朕的,还是勤政殿出了和她理应外合的内贼,朕一方面试探她,一方面让人去查。朕与她周旋几日,发现她只是想勾引朕而已,而暗卫也查到太后确实不知此事,是她自己使了银子又假借太后的名义才一步步走进了勤政殿。那日朕刚想打发她走,你和太后就进来了……”
姚宝珠没有任何犹豫,在裴景晏说出口的瞬间就相信了裴景晏的说辞。
无论如何,裴景晏不至于撒谎骗她。
只是她不明白。
“你为何会怀疑柳安宓是太后派来监视你的人?”
“刘安明?哦,宝珠,你是说那个蜜贵人吗?”裴景晏自始至终就没有记住过宓贵人的名字。
姚宝珠也不想去纠正他,于是点了点头。
“朕如何能不怀疑!宝珠你知道,父皇驾崩一事,朕虽然在里面出了不少力,可没有太后的帮助朕不能那么顺利地成事……现在破天富贵滔天权利触手可及,难保母后不会心动!”
姚宝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这就是帝王的多疑吗?
她怎么看也看不出太后是个如此有野心的人。
“既然你同柳安宓是个误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姚宝珠皱着眉质问裴景晏,就算裴景晏最初没有对柳安宓动心,那后来呢?
难道也是逢场作戏吗?
他图什么?
裴景晏忽然笨拙地蹲着身子,小步挪姚宝珠,将头靠在姚宝珠的腿上,轻轻蹭了两下。
裴景晏这一番猝不及防撒娇的动作,让姚宝珠当场石化。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姚宝珠继续问:“你说话,不要逃避!”
男人在她腿上又蹭了蹭,抬起头却是一脸泪水。
“你你你,裴裴景晏,你哭什么!”姚宝珠颤抖着声音,吓得手都抖了。
这人怎么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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