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整洁的庭院里,穿堂微风徐徐吹过,带过阵阵花香。
“在长奇山山脚竟有这般雅舍!”
“往年都是在亭子里,今年这条件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如今国富力强,自然处处是好的。”
“是啊,听说是去年皇上亲自命人修建的!”
“嘘!皇后娘娘来了!”
雅舍中,聚集了一群女眷,见皇后娘娘缓缓而来,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诸位免礼。”
除了几位郡主,大多数人姚宝珠都觉得面生。
却忽然又瞧见了个眼熟的。
“本宫若是没瞧错,浅粉色衣裳这位,可是赵良娣之妹?”姚宝珠不记得她叫什么了,但请清楚记得这张脸。
抬眼间,在东宫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
想到赵流月,姚宝珠心里一紧。
众人随着皇后娘娘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粉衣女子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来。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刘为宁之妻赵流静,赵流月是臣妇的家姐。”
赵流静倒是和以前看起来大不相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去年的新科状元刘为宁?赵流静竟然成了新科状元夫人!
姚宝珠点了点头,并未再关注她,反而笑着对众人说道:“万兽节三日,咱们既然不去山林里,便也在这儿附近自己找点儿乐子罢,不必都拘在本宫这儿。”
皇后娘娘一声令下,众人便四散而去。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应当是众人陪着皇后娘娘说话,人一多了是非也多,少不得要攀比孩子或夫君,慢慢地女眷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暗流涌动。
如今皇后娘娘不按常理行事,倒是也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多数卯足了劲想出风头的人,失望得不得了。
姚宝珠不管别人怎么想,若是叫她应付这些女眷,自然是游刃有余,但她还是想省心些,既然暗流涌动,那她就从源头把这暗流掐了!
“小梨,你怎么了?”姚宝珠领着小梨和拭水在院子里走动,忽然一侧身,看见小梨一瘸一拐的模样。
小梨脸微红,摇了摇头说:“娘娘,婢子没事。”
姚宝珠不解地看着小梨,问她:“来月事了?身子不适?”
小梨还是摇了摇头。
倒是拭水开了口:“娘娘,小梨可能是走了太多路,磨破脚了?”
“都怪本宫大意,应该给你备轿的!”姚宝珠恍然大悟,小梨哪里徒步走过这么多路,况且仪仗走得快,小梨定是一路小跑才跟上的。
她又不像拭水似的有武功在身,可不得磨破了脚!
这丫头,也不知道说疼。
“娘娘打趣婢子呢,婢子怎么能坐轿子!”小梨知道娘娘心疼她,这才忍着不说的,哪有一个婢女坐轿子的道理,若真如此岂不是叫人笑话皇后娘娘太过宠信婢女!
“你先去后头休息,不必跟着本宫,请太医瞧瞧拿点儿药。”
“婢子……”小梨本想拒绝,可看姚宝珠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也不想拂了姚宝珠爱护她的好意,这才说道:“婢子多谢娘娘。”
说完话,小梨眼睛微红。
“这怎么还委屈上了?”姚宝珠戳了戳小梨的脸。
“婢子不是委屈。”是感动,但小梨说不出口。
“快去吧。”
“是。”小梨背过了身,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去,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睫。
她这辈子命不好,投胎成了下人的命。可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主子,从小到大她过的日子,也算是舒适安稳。
姚宝珠看着小梨的背影消失,才松了口气。
“娘娘。”拭水的声音唤回了姚宝珠的思绪。
原来是安华君主和都敏郡主。
安华郡主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书院的事,随后说道:“娘娘,臣女准备进山林了!”
看着安华郡主忽然闪亮的眸子,姚宝珠有点羡慕她的自由自在。
虽说一般女子不进山林,可那是她们自己选的,没有人不让她们进山林猎野兽。
久而久之,仿佛成了约定俗成。
“去吧,注意安全。”姚宝珠说完话看了看都敏,都敏猛地摇了摇头,她才不要去!
等安华和都敏离开后,姚宝珠身边突然门庭若市。
早就有人蠢蠢欲动,想上前和皇后娘娘攀谈几句,可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
眼下安华郡主开了这个头,一个个便心照不宣地排起了队。
姚宝珠应付了五六轮女眷,倒也不觉得累。
一个一个地寒暄几句,总比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得强。
“多谢皇后娘娘指点,等回家再看见阿淇走路摇摇晃晃,臣妇不扶她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不扶她让她自己走,是为了让她感受走路的感觉,可孩子还小,你要是瞧见她不敢迈步子或是要跌到了,还是要扶着她的。”
“这又是为何?”
“小孩子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感,母亲的抚摸会让她们安心。”
“臣妇受教了,想不到娘娘在养育孩子上也有此般造诣,娘娘该写本册子才是!”
姚宝珠笑了笑,说:“本宫也是第一次当母亲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伯爵夫人谬赞了!”
说着话,姚宝珠差距到伯爵夫人的婢女好像一直在看她身后。
“你在看什么?”
伯爵夫人一愣,顺着皇后娘娘的眼神看过去,才知道皇后娘娘不是问的自己。
皇后娘娘是在问她身侧的婢女?
“愣着做什么,皇后娘娘问你话,你就答!”果然不是自己府里的人就是小家子气!
那婢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你紧张什么?本宫只是见你好像在瞧别处,问问你罢了。”
“婢子,刚才瞧见一只蝴蝶……”
“起来吧。”
叫婢女一闹,引来了众多目光,伯爵夫人感觉自己脸上好没面子,便领着婢女告退了。
姚宝珠喝了口茶,等着下一个上前请安的人。
却没想到,是赵流静,真是故人重逢,心绪复杂啊。
这复杂,倒不是因为赵流静,而是因为看见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拭水跟着皇后娘娘久了,如今娘娘的心思她也能揣摩几分。
一看赵流静上前来,皇后娘娘手里的茶杯却没放下,就知道皇后娘娘不喜她。
或者不是不喜,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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