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而已，不算正经工作。”
姜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她今天没化妆，只是涂了个口红，却吸引了一大半的视线，多少人透着烟雾在看她，她抖了抖烟灰，“平时也就是给人打工。”
她说的没错，听在这些人耳里又是另一种味道。
莫莉忍不住笑，“要不然这样吧？叫佟子琳给你介绍份工作，虽然你学历不怎么样，也没什么工作经验，但一份糊口的工作不成问题，最起码，不用去兼职走秀场了吧？”
姜宥没说话，淡淡地看着她，“什么工作？”
佟子琳笑，“我家开酒吧，手下不少陪酒女，不过你别想歪了，我们手下的只卖酒，不卖身，平时照顾的大客户也多，姜宥你脸蛋不错，身材也好，做我们这行再好不过了。”
姜宥眯着眼不说话。
华洋却生气了，“佟子琳，你怎么能给姜宥介绍那种工作？她当初好歹也算是校花，这要是被学校里的人知道了，不知多少人伤心泪断肠呢。”
“当年他们在贴吧就已经够伤心泪断肠了。”
佟子琳嬉笑，“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他们这群少爷小姐一惯如此。
见不得姜宥漂亮，也见不得姜宥反抗。
姜家父母要靠他们关系搭桥，他们便作践姜宥，以此想看看姜宥到底会多久发火。
可那个时候的姜宥太能忍了。
她什么都不会说。
一声不吭的。
一直没说话的赵云桥放下牌，“行了，都是同学，说这些做什么？”
周若梦瞪向他， “这就心疼了？”
赵云桥匆匆看了姜宥一眼，发现姜宥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像条毒蛇。
赵云桥赶紧挪开了视线。
他们的纠葛要回到姜宥的高中时代。
作为泄气玩具的姜宥，忍气吞声，是个忍者神龟。少女的心也不是没有柔软的时候，但有周洁的耳提命面，和学校里令人作呕的团体环境。
姜宥确实对谁都喜欢不起来。
但当时，赵云桥和她一样，需要接近这些少爷小姐，来稳固自己的身份。
因为赵云桥是周若梦家司机的小孩。
后来，姜宥发现了赵云桥对她的不同。
抽屉里偶尔多出的酸奶，偷偷给的棒棒糖，还有安慰的夹着小纸条的书，也确实给那个时候的姜宥带来过慰藉。
再后来，两人终于会说些话。
但每次都是姜宥警告，警告他离她远点。
赵云桥没听。
可那个时候，周若梦喜欢赵云桥，喜欢的要死。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们的不同，某天姜宥收到一张小纸条，约她到学校后面见面。
姜宥被烦得不行，想一次性说清楚，却看到了被周若梦拽着的赵云桥。
那天，是姜宥第一次被周若梦和莫莉几个人围殴。
她被打得不成样子，赵云桥有想过去帮她，但是周若梦声音很冷，在他身后道，“赵云桥，你要是去了，你爸就没工作了，你以后的留学名额，也就别想要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赵云桥看向姜宥的眼神一下暗了。
想要挽救她的手臂，被周若梦拦下了。
姜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
原来有些人，什么都不做，都是错的。
后来的事情就是这群人的狂欢了。
他们将她被打，被扯得衣衫不整的照片发布到贴吧，说她姜宥勾引赵云桥，而赵云桥和周若梦本来是互相喜欢的一对。
连名字都是一对。
云桥若梦。
堪比言情小说，是生活里实在发生的偶像剧。
那段时间姜宥每天都感觉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偷偷抽烟，不顾周洁咒骂，瞒着姜家，一直捱到高中毕业。
幸好她脑子不错，当时不愿放弃学习，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就在京市。
万幸的是，高中毕业，这群人就走了。
凭着小姐少爷的资本，去了国外，展翅高飞。
她把自己关了两个月，像一只被溺死的鸟，翅膀湿了，喙也断了，只剩下一颗残缺不全的心脏，供养着她艰难地生存。
后来她就遇到了高路。
姜宥已经不太爱回忆往事了。
特别是三岁以后。
就像她对父亲最后的记忆，是被海水泡胀泡发了，而对这些人最后的记忆，是他们凌辱痛骂，还要将她曝光在网络之上。
姜宥做公关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自己。
她拿自己练手，却也是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帮得了她。
除了她自己。
“谢谢，但不用了。”
姜宥终于抽完一支烟，站起来，两条大长腿像筷子似的，她笑容很妩媚，“好工作你们自个儿留着吧，看你们也挺不容易，出国留学不回来多好。”
她话峰一转，“现在瞧着，就怪恶心人的。”
“你说什么？！”
周若梦激动起来，“姜宥！别给脸不要脸！今儿是我们主动找你！你在这装什么逼呢！？”
“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混成这样，我们还懒得搭理你，还不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想想以前，你——”
华洋想说话，被姜宥抡起的椅子就砸了过去，椅子砸飞了牌，吓得其他人花容失色，莫莉骂了声，喊了声操，走过来就要摁住姜宥。
姜宥冷笑了声，一把拽住她，跳入了栏杆下的人工湖池。
周围人一声惊呼，然后他们就看到姜宥像一头疯了的豹子，死死掐着莫莉的脖子，如同赴死一般，将她摁在水里。
莫莉全然没想到姜宥会出手。
她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周若梦吓得尖叫，“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拉人！？”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下了亭廊跑去救人，莫莉被掐得直翻白眼，姜宥捏着她的锁骨，像是要把她骨头抠烂。
姜宥笑，“知道你爸妈怎么被抓的么？”
她眼神泛着狠，“他们贪污受贿，死缓变成死刑，是我一手操作，找齐的全部资料，莫莉，当贪官的女儿是不是当上瘾了？”
莫莉听到这话，身子骨一直在发颤，她第一次意识到，姜宥是个疯子！
彻彻底底的疯子！
“感谢你当年对我的诸多照顾，以后，这笔账我会一个一个讨回来，你们不出现，我还不着急，但你们现在出现了——”
她顿了顿，语气凉幽幽的，“你们的死期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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