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救赎病娇反派后,他对我俯首称臣 > 第三百八十五章:离别前夜

有萧璃陪伴的日子过的特别快,转眼到了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两人整日腻在一起,谁来也不见。就算是林子骞,都被滕月拒之门外了。

她冥冥中有预感,萧璃很快就要被召回。她实在舍不得,将仅剩的时间分给别人分毫。

萧璃亦是,他安排好了所有事,再不出京城,整日陪在她身边。

短短的半个月,他们逛了夜市,去了戏馆,放了风筝,燃了天灯,堆了雪人……

仍感觉不够。往日他们在一块,总是剑拔弩张,如今离别在即,倒生了许多平静。

随之而来的,是诸多的伤感和不舍。

滕月与他牵手在雪地里,漫步前行,想着若能如此走下去,共白头就好了。

她忽然自私的想,若能劝他放弃回国,将他留下就好了。

不过只一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身上有血海深仇,有那么多未洗清的冤屈,有压他数年的重担……

他筹谋已久,她怎么舍得劝他放弃一切,永远做一个小小驸马?

他也不会开心的。

是夜,滕月窝在萧璃怀里,喃喃着明天要去的地方。

她说着说着,忽然落泪。

“哭什么?”萧璃心疼的吻她,擦去她眼角的一滴泪水,“是今日太累了吗?你初有孕,本该多多休息的,叫你陪我走这么多地方。是为夫的不周……”

滕月喃喃摇着头,“不,我没有不舒服。我总觉得,明天要去的地方去不成了……”

萧璃滞了一瞬,“为何?”

“我有预感……”少女的声音颤抖而沙哑。

方才那一瞬,她真切的看到了萧璃前世纵马离开的场景,以及更多的细节。

眼前不可能无故出现这些,一定是因为,他要走了。

模糊中,他穿着一席黑衣,独自一人,从北辰京城出发,拖着病躯日夜奔袭了月余……

路上,走投无路吃了禁药,才得以遏制住心疾,但也因此埋下了祸患,导致日后的疯病爆发与痛苦早亡。

服用禁药后,好不容易在边境重逢了儿时疼爱他的姑母怀柔公主,只同行五日,为他挡毒箭而惨死。

暗红的血溅了萧璃一身,她可清晰看到他跪在地上,绝望至麻木的神情……

后来,他单枪匹马闯入大都,众人见他状如恶鬼,活阎王一般骇人,纷纷避之不及……

再往后的事,暂且看不清了。

从梦境中脱离,她攥紧他衣袍,声音急的颤抖,“萧璃,我看到了你此行的更多信息,我要告诉你……”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身披银甲的将士翻身下马,簇拥着一身紫袍的大太监齐辛上前。

“圣上有旨,萧驸马出来接旨!”

屋内一跳一跳的暖黄烛火中,萧璃轻抚着怀中颤抖的身子,直到少女平静,没了抽噎声,方从温香软玉中抽身下床。

卧房的门许久才开,仿佛多拖几分,就能迟些面对分别。

院中除了士兵,站满了被惊醒的下人。一双双眼睛看着他,在等待一场宣判。

耳边呼啸的风雪刮过,刺的萧璃面庞生疼。他浑然不在意,仍向前走着。

一身澈然的蓝色大氅落满银霜,俊美无匹的男人撩袍跪下。

这是他来北辰六年,第一次跪下接旨,也将是最后一次。

“陛下有旨,赤霄大王病重,朕念其弥留之际念五王子萧璃,特此放质子暂回大都!”

齐辛念完旨意,将袖中赤霄红色的卷抽也拿出一并交给萧璃。他俯身一拜,带着御林军匆匆离去。

院中人投来复杂的眸光,渐渐裹紧外套散去。

萧璃站在原地,凝着手中赤红的卷轴半晌,将其慢慢展开。

熟悉的笔迹闯入眼中,这竟是父王亲自书写……说他很想念自己,急召他回大都,想见他最后一面。

若不知道血统被怀疑有异,萧璃应该是惊疑的,甚至,还会燃起点点希望。

可如今,他只觉得赤霄王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病重之际,仍不忘召回他,以斩草除根。

不知看了多久,月儿哽咽的声音将他拉回,

“萧璃,你傻瓜吗?要冻死自己?”

萧璃喉咙一烫,咽下冰霜般的血水,“就来了。”

他烤干身体后重新抱她入怀。

床榻上,两人均静默的凝着对方,一句话未说,却谁都舍不得合眼。

怕是闭眼,对方就要从眼前消失似的。

许久,滕月再压不住心口酸胀,泪水决堤而出,“萧璟宸,你要走了是不是?”

戚戚哀哀的,问的萧璃心口生疼。

他哑着嗓子“嗯”了声,吻她蹙起的柳眉,“别伤心,别伤心月儿,你在我面前哭,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他覆上她的小腹,“我自知对不起你,让你有孕,又让你一个人受苦煎熬。我能保证的,就是会尽快解决赤霄的事,回来与你团聚,好不好?”

“相信夫君,这一次回来,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阻碍了。我会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向全天下宣布,这是我萧璃的夫人。她腹中,是我萧璃的孩子。”

眼前的人儿沉默听着,仍泪水涟涟,哭的眼眶通红。

萧璃心脏像被钢针扎了一样,比心疾发作时还疼。他极深的闭了闭目,有一瞬间在想,

不若,就算了吧。让那些真相、谎言、沉痛的过去尘封在火焰中吧。

留下来,陪她。

“我抗旨,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滕月惊慌的抬起眸子,霎时止住了哭泣,“我不哭了,你好好想想,你不要抗旨,求你……”

萧璃心更疼了。

其实,方才说出口的一瞬,他便否决了这想法。

若真如此,会叫他后半生,无数个难眠的夜里都生不如死。

况且他退了,心狠手辣的王兄弟们不会退。

他既是主动前行的,也是被无数双手推到今日的。

这些,都是命运,从出生那一刻便注定了的。

眼前少女仿佛真信了他要抗旨,胡乱的擦着眼泪,要劝她。

“放心,我不抗旨。”他低头,吻她眼角残泪,“你也别伤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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