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的突然发作让周泽漆的想法落了空。
他原本想借着孩子的百日宴让孟珩再稍微多接触一点人,有助于他更一步恢复,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多了陌生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许久没发作的孟珩突然头痛欲裂,虽然没有发狂却疼的直接去撞柱子,硬生生把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周泽漆在屋里给他施针,皇帝站在外面站了许久。
原本他出宫就是因为孟珩。
等周泽漆从屋子里出来得知孟珩昏睡过去之后才一道去了前院。
殷氏跟姜氏已经带着孩子离开。
百日宴,只有宫里来的一堆赏赐。
宴席上只有君臣三人。
谈的不是这会儿要睡觉哭声震天的孟祁辰,而是青州那边的战况。
许青起还是第一次听说渔阳那边出现了金矿。
她十分的感兴趣。
“或许,我可以作为粮草督运走一趟。”
“你就别想了。”
话一出口,皇帝跟周泽漆俩人不约而同的都开了口,态度出奇的一致。
“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司农府的担子得你来扛。金矿也好,领土也罢,势必是要收复回来的,朝中这么多人,不差你一个。你要真的感兴趣,等战事告罄去一趟也无妨。”
走路走急了都喘的人还想往战场上跑?是能率千军万马还是能深入敌营?
许青起咳嗽一声:“我倒也不是非要出远门想去凑那份热闹,就是以前曾去过渔阳,那边山也不算高,居然有金矿,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是啊,谁也没想到。
但是如今渔阳被陈国占领,已经在着手开采,这就很恼火。”
多耽误一天,损失都不可估量。
许青起道:“我之前听说,陈国有一位公主倾国倾城,美貌无双。”
话一出口,皇帝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可惜,死了!”
许青起一愣,这她倒是不曾听说。
“我记得也就二十出头,皇帝失而复得,当眼珠子一样疼爱,怎么会死了?”
两下隔的这么远,那些事情谁又能知道那么清楚。
只不过许青起打的主意就这么夭折了。
她有些不甘心。
“领兵的是陈国的大将王昌,还有孟也。孟也是陈国长公主之子。至于王昌,王家那是世代为将,在陈国威望名声极高。
好好琢磨梳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趁之机。大不了我们再出兵去西南,直接打宜川。
他们敢北上我们就能南下,反正眼下国库也不是那么紧张了,再派上一支队伍出征还是能应付的。
霸着渔阳的金矿不想撒手,也得有那个胃口吃得下去才行。
渔阳有金矿,宜川可是有陈国境内最大的铁矿,我就不信了。”
你抢我的东西我要不回来,那我就换个办法也抢你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总归是闲聊,皇帝有没有听进去许青起也不在意。
她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她想去,想为君分忧,奈何身体不争气。
至于办法,她也说了,能不能成,可否采纳,那是皇帝和太尉的事情,再不济还有诸多臣子。
说完了青州的战事,皇帝又跟许青起说起了官吏调动一事。
“陈询跟夏立安八月前都会来洛都 。夏立安直接入司农府,至于陈询,据说他学识渊博,寡人打算让他到国子监任侍讲。”
国子监侍讲,需要通经熟史,除了日常的文史修撰,编修检讨,还要为太子讲学。
丛四品官职。
按着品阶来说在朝堂之上半点也不显山露水,但是这个官职却十分的重要。
进了国子监做了侍讲就是太子跟前的人,只要能抓住机会,不要犯错,资历熬够了,业绩有了,入光禄寺轻而易举。
日后位列三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青起跟他道了谢。
夏立安是她举荐的,就是她门下的人。
如今皇帝开口那便是确定了人要到司农府了。
她的人她用起来自然更加的方便放心一些。
周泽漆问:“朝廷的第一次恩科,圣上是否做好准备了?”
陈询,曲阳人士,又是北方人。
如今朝臣私下都在议论,皇帝重北轻南,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科考原本应该是丞相统领,光禄寺和鸿胪寺协助办理。
但是许青起依旧在关注这件事情,所以他帮着问一问。
明年三月春闱,她希望通济河以南的有学之士能够积极响应,也希望皇帝真正能做到不要偏颇。
若是到时候考取的学子依旧是北方多余南方,那么矛盾从暗处就要上升到明面上来了。
届时,将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青州此刻还不稳啊!
然而皇帝的回答却模棱两可:“这得看南边的学子是否争气了。寡人选的是有学之士,栋梁之才,有能者居之,无关乎南北。”
周泽漆快速的跟许青起对视一眼,再不提此事。
送走了皇帝,许青起才跟周泽漆一起去蘅霜苑。
孟珩醒了。
额头上伤到的地方上了药,靠在那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是空的,看起来比原来更呆了。
“阿珩?”许青起站在床边看着他,伸手在他眼面前晃了晃。
孟珩的注意力被拉回来,目光转向了她,但是眼睛里面依旧是空的。
“三哥,他看起来好像越严重了。”
周泽漆上前抓住了孟珩的手,看着他,微微蹙眉:“脉象没有问题,额头撞的太狠,怕是还晕着。让他好好休息,明日或许就会好一些了。”
许青起却没依言离开,俯身看着孟珩:“阿珩,我是阿起!”
虽然,孟珩知道喊周泽漆哥哥,也知道孟祁辰是辰辰,但是从来不喊她。
但是她总是时不时的跟他说自己的名字。
孟珩对“阿起”两个字向来无动于衷,但是此刻却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突然跟着许青起开口:“阿起!”
屋里几个人全部愣在当场。
许青起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空荡荡的,不像是想起来了,倒像是跟小孩子学大人说话一般。
随后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回多了些疑惑在其中。
“阿起?”
许青起突然就笑了,眼睛微红,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是,我是阿起。”
孟珩歪着头打量着她,不明白也看不懂。
仿佛那一声阿起当真是小儿学舌一般学来的。
全然不知道自己开口喊出来的名字对对方有多大的触动。
随之又再一次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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