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瑶眼帘一垂,低声道:“我们如今身在王府,姣姣姐即便想找我们怕是也不方便,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去找她。”
她本不想瞒着春丫,却又怕她知晓真相后会担惊受怕,不利于身体恢复,无奈只得暂时瞒着她。
好在春丫也未多想,觉得沐思瑶说的甚是有理,便应道:“也是,我们在王府,姣姣姐确实不好找我们。”
“那郭师傅呢?咱们过年也没能去给他拜年,他会不会…”
不等春丫说完,沐思瑶便打断道:“师父那边我已经去了信让他们不必担心,过几日我再回趟木坊与他们说清楚。”
见她事事都已安排妥当,春丫也不再多问。
许是因为春丫心态好,加之王府府医和邱艾明有空都会来瞧瞧,王府的东西亦是随她们用,春丫的伤恢复的不错。
只是,自始至终沐思瑶都不曾告诉她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行走。
转眼到了元宵。
沐思瑶一边照顾着春丫,一边打听着胡姣姣的消息。
元宵节前,朝上朝下都在为北国使团的事忙碌着。
胡姣姣则一直被押在大牢无人问津。
然元宵后,北国使团便要回国,胡姣姣的事定会被提起。
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却让安王蓝蓦伤透了脑筋。
按照北国使团的意思,他们回国时便要带上和亲的公主。
蓝瑛那日从安王府离开后几乎日日派人来催蓝蓦,让他一定救自己一命。
蓝蓦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远嫁北国极寒之地。
北国使团本打算元宵节当日回国,奈何太后和皇帝盛情挽留,便将行程改到了第二日。
可就在元宵节这日,本该和亲的蓝瑛公主却突然染上了天花。
这一消息瞬间震惊了朝野。
多数人自然都认为是蓝瑛公主不愿和亲才想出如此借口。
甚至有人抱着看戏的态度只等着蓝瑛公主的把戏被拆穿。
北国使团也派人带着他们的医师以关心蓝瑛公主为由去“探望”了她。
却发现蓝瑛公主竟是真的染上了天花。
世人皆知,天花最易传染却最难治疗。
多少人染上天花后不久便一命呜呼。
尤其是在北国那样的贫瘠之地,更是拿天花毫无办法。
所以当北国使团的医师确诊蓝瑛得了天花后几乎是一刻不敢停留的离开了蓝瑛的寝殿回去复命。
就连太后和皇帝也是既诧异又惊慌。
和亲的公主突然染上了天花,这让他们如何交差?北国使团定会以为是他们有意为之。
无奈之下,太后和皇帝各自找人出谋划策。
当安王的马车来到皇宫时,太傅姚远的马车也同时进了宫门。
安王因身子不好,皇帝特赦他下了马车后可乘坐轿子入宫。
而太傅姚远却无此般待遇。
看着安王坐上轿子缓缓朝着皇帝的乾元殿行去时,姚远的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随后便跟着宫人朝太后所居坤梧宫走去。
坤梧宫内,蓝珮公主趴在太后腿上掩面哭泣,梨花带雨的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太后黄淑湘亦是双目含泪,心疼不已。
听宫人报姚远到,太后掩下悲伤,又让蓝珮避去了内室。
这才对宫人点头示意将姚远引来。
等到姚远进来后,太后已正襟危坐在主座上。
姚远躬身行礼道:“下官姚远参见太后!”
说着便欲跪下。
太后忙抬手道:“这些虚礼就先免了,哀家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想找你商量。”
“太后可是为和亲一事?”姚远一眼就看出太后眉眼间的愁绪。
“对!”太后也未瞒他,直言道,“想必蓝瑛公主突染天花一事你已知晓了吧?”
说到这,太后紧拧着眉,怒道:“这孩子可真会挑时候,何时染上天花不好,偏生是在这个时候,北国使团得知蓝瑛染上天花后当即就来找哀家和圣上,非说我们南国有意如此,就是不想将公主嫁去北国和亲,想给他们北国难堪!”
“你说这天花岂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如今蓝瑛公主染上天花已成定局,北国定是不会要她的,但北国使团又不愿放弃和亲,便说让我们自行决策。宫里适婚的公主除了瑛儿便只剩下珮儿了,你说本宫…”
太后说着便难掩悲伤的侧过脸去。
她只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怎会舍得她远嫁?
听完太后所言,姚远微垂着眸:“太后先莫急,下官来时已听闻了此事。”
说着,抬头看了眼太后,叹道:“下官听闻北国使团对我们南国甚是失望,他们若仍愿和亲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总好过他们直接发兵南下的好。”
此言一出,太后惊得心瞬间提起。
却听姚远继续道:“下官以为,如今北国已对我们南国的诚意有所怀疑,我们应当先打消他们的疑虑,以往宫里有人染上天花都是要送去冷宫焚烧的,所以蓝瑛公主是不是…”
姚远的话并未说完,只抬眸望向太后。
太后显然再次被他的话吓到。
随即便摇头道:“不可!瑛儿虽非哀家亲生,哀家却也养了她这些年,如何…”
“正因如此,若这般做了,才更能向北国展示我们南国的诚意不是吗?”姚远打断道。
见太后犹豫,又说道:“太后刚也说了,蓝瑛公主并非太后亲生,而您却养了她这些年,太后对蓝瑛公主可谓是仁至义尽,也该是蓝瑛公主报答太后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不行!”躲在内室的蓝珮冲出来,眼含泪花,不住的摇着头,“母后万万不可呀!您不能这么对瑛儿,瑛儿她可一直将您视作亲生母亲,您不能…”
没想到蓝珮公主也在,姚远微蹙了下眉,拱手道:“下官姚远给蓝珮公主请安。”
蓝珮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太后轻声喝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母后!”蓝珮的眼泪再次涌出。
瞧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太后甚是无奈。
想她一生要强,手段能力从不输旁人,谁料生个儿子就知道跟自己做对,生个女儿又心软懦弱。
“进去!”太后再次命令。
纵然委屈不甘,蓝珮还是听话的回了内室。
轻叹了口气后,太后才示意姚远接着说。
“蓝珮公主心地善良,又与蓝瑛公主一起长大,会有不舍乃是自然。”姚远说着,眼神朝内室的方向瞟去,“可若非如此,北国使团便可能会以此为由为难南国,公主难道愿意眼看着太后和圣上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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