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瑶话音刚落,便知自己问了句废话。
从她的脸色亦能看出,她过得并不舒心。
果然,沐思瑶话音刚落,胡姣姣的嘴角便勾起一抹苦笑,轻摇着头并未答话。
不过,见到沐思瑶,她既意外又开心。
瞧着她这一身装扮,胡姣姣笑了,打趣道:“没想到你穿上女装的样子还怪好看的,怎么?你这是想通了?打算扮回女装了?”
听她这般说,沐思瑶便知她对自己来看她一事并不知情。
便摇头道:“明沐只是为了方便来见姣姣姐才穿的女装,暂时没有扮回女装的打算。”
闻言,胡姣姣微怔了下。
这才发现沐思瑶身上穿着的竟是随侍在自己身旁的几名婢女身上的衣裳。
明明是一样的衣裳,可穿在沐思瑶身上她竟一时未能认出来。
又上下打量了沐思瑶一番后,胡姣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身材这张脸,不穿女装真是可惜了,否则一定不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明沐从未想过让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沐思瑶回答的一本正经。
她只想凭借自己的手艺让人折服。
知道她是个直肠子,胡姣姣便也没再逗她,只朝她身后瞧了瞧,问了句:“怎么只你一个?春丫呢?”
听她提起春丫,沐思瑶轻抿了下唇,低声道:“春丫不在京城。”
“对了,两年前的除夕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被关在大牢的时候家产就被抄了,你们住的院子想来也躲不过,所以我特地托了人去找你们,可人家说你们早就搬走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胡姣姣还暗骂沐思瑶和春丫两人忘恩负义,跑的倒是挺快,刚得知她出事就换了地方,亏得自己还惦记着她们别受了连累。
后来出了大牢才得知,沐思瑶和春丫两人竟也在除夕夜出了事,这才离开了京城。
沐思瑶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毕竟并未告诉过她自己的真正身世。
想了想,便也只能用搪塞陈箬的话来搪塞她。
只是,胡姣姣并不似陈箬那般好糊弄,说什么便信什么。
她时刻注意着沐思瑶神色的变化,哪怕沐思瑶说的再真,她也察觉出事情定不是她说的那般简单。
但此时的她再不是以前那个不愿错过任何一则八卦的胡姣姣。
被困在这个院子里两年了,她出不去,什么也做不了,就像那被困在笼中的鸟儿一般。
想至此,胡姣姣的神色微黯。
转身便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来到亭子里,沐思瑶才发现这亭子并非自己刚刚经过的亭子。
回身一瞧才发现,这水池的四方竟高低错落建了四处四角方亭。
面前这一处,亭中一方石桌上铺着绒绒的毯子,毯子上放着各种点心水果。
石桌旁一张太师椅,一张放着毯子的摇摇椅。
胡姣姣走到摇摇椅上坐下,朝沐思瑶点了点头:“你也坐下吧。”
说罢,长叹一声道:“你知道我每天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不等沐思瑶作答,便自顾自的说道:“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这亭子里看风景,看着一年四季景色的变化。”
“我原以为除我之外的一切都在变化。”胡姣姣躺在摇椅上一下一下的摇着,苦涩道,“后来我才发现,我也变了,变老了,变傻了,变得再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说完这话,胡姣姣缓缓闭上了眼。
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晦暗之色,沐思瑶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就在她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胡姣姣又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我现在最喜欢的天气是什么吗?”
沐思瑶茫然的摇了摇头。
胡姣姣冲她微微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我最喜欢的是雷雨天气。每次打雷下雨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等着老天送我一道雷,让我彻底解脱。”
“姣姣姐,你…”沐思瑶被她的话吓到。
忙劝道:“就算人生再不如意,亦是暂时的。姣姣姐多才多艺,又善经商,有朝一日你定会离开这禁锢你的院子,重新开始的。”
“呵呵~”胡姣姣笑了,也笑的越发苦涩,“我当然希望能够逃离这个院子重新开始,变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活泼向上的自己…可一切哪有这么容易?”
“我原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小心就能在这京城谋得一席立足之地,后来才发现我还是太蠢了,蠢到忙活这些年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胡姣姣说着便又是一声叹息。
沐思瑶沉默片刻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姣姣姐,那年除夕你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提到那年除夕,胡姣姣无甚生气的脸上竟有了几分寒意,冷哼道:“哼!还不是一些人眼红我的东西,不好明着抢,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呗。”
她的美容坊,她的胭脂铺,她和萧小王爷一起开的那么多商铺,最后都成了别人的东西。
就连刚刚建成的玲珑商城,如今也都已归太后私有。
不过,纵然那些人抢了这些铺子,亦无法复刻她的成功。
毕竟有些东西是她带来的,没有她,谁也做不了。
“虽然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可有的人她还是忌惮着我,所以虽然放了我却又不许我离开京城,只能龟缩在这萧王府的偏院苟且度日。”胡姣姣望着天边,无奈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做生意并非只是为了挣钱,填饱肚子无可厚非,可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够通过把生意做大找到同乡人,哪怕是现在,我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回家的路。”
见她一心想走,沐思瑶心下疑惑:“萧小王爷他待你不好吗?他不能帮你回家吗?”
闻言,胡姣姣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
沐思瑶未作答。
胡姣姣却解释道:“萧亭是为了我缩减了不少产业,在外人看来也许会以为他对我情根深种或者深情不移,我住在萧王府偏院也是他包养着我,其实并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样。”
“我与萧亭清清白白,只是朋友。起初他是为了把我救出大牢散了些钱财和产业,可那些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且要不是因为我,他也挣不来那些产业和钱财。他救下我,一部分可能是出于感恩,但更多也许只是希望我能替他挣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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