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之后,非常丢脸的有些不舒服,虽然海拔不是很高,我却在车站那地方就直接晕了两三秒,那种感觉不像以前在老荒沟的时候是那种力竭的昏迷,而是一种世界离你远去的感觉,一下子所有的景色全部都从边上变黑,接着我就趴下了。
好在两三秒后我马上醒了过来,此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更丢脸的是,我在买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海波的确很高,属于帕米尔高原的附属高原了。
盆友的旅行社做过这边的生意,所以到了以后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住的地方,虽然没有豪华酒店,镇子上客栈了不少。
我就到了朋友给我安排的客栈安顿了下来,顾不得头痛脑热的,又马不停蹄地出发,直接上了出租车,拿出那个地址,就让司机将我带过去。
然而司机看了地址之后,马上摇头说那地方是个很小的巷子,车开不进去,那一带全是老房子,路都很窄,他能带我去那一代附近,然后再往里去,就得我自己进去问人。
我一听那也成,就让他开车,一会儿工夫,我就来到镇子中央那个超市旁边。
我问了一下司机里面看房子的情况,司机说那是最早一批牧民居住过得地方,全部都是木头房子,因为是旅游开发,所以一直没拆,但是房子都已经被新房子遮住,所以也没有开发。
我下了车,天已经是黄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夹着一点点的夕阳。我抬头看去,背光中只看到一长排黑色瓦房的影子,这里都是20世纪60、70年代建的小木楼,这个时间看过去,这些木房子显得格外的神秘。
走进去,四处看了看,我就发现这里其实也不能叫做老镇街道了,只不过是小镇扩张后残存的几段老街,这些建筑一没有文物价值,二没有定期检修,看上去都有点摇摇欲坠,想必也不久于人间了。而老城区里也没有多少人,只见少有几个发廊,穿行于房屋之间,老房子老电线,黑黝黝的和发廊的彩灯混在一起,感觉相当怪。
我在里面穿行了大概有两个小时,走来走去,搞得发廊里的小姐姐以为我是有贼心没贼胆,都开门朝我笑。
然而确实如那个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里面的格局太混乱了,很多巷子是给违章建筑隔出来的,连路牌都没有,问人也没有用,几个路过的外来务工人员都笑着善意地摇头,大概意思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有地址也找不到地方,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一边走一边苦笑,感觉世事的多变。就在绕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后面骑上来一辆黄顶的三轮车,那车夫问我要不要上车?我走得也累了,就坐上让他带着我逛。
车夫是汉族的,大约也是早年从南方过来的,听我是南方口音,话就多了,和我说了他是苏北的,姓杨,名扬,人家都叫他二杨。
在这里踩三轮十二年了,问我想到什么地方去玩儿,高档的、低级的,汉的、藏的妞儿他都认识,全套还给我打个八折,要是不好这口,旅游他也成,这里没啥名胜古迹,但是周边戈壁有大风景,他都熟悉,还有沙漠绿洲。
我心里好笑,心说你老爹要是再给你取个三字名儿,你就能改名了,不过他说到这个,我就心中一动,心道这些个车夫在这里混迹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烂熟于胸,我何不多问几句,也许能从他嘴巴里知道些什么来。
于是便把地址给他看了,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本来没抱多少希望,但是我话一说完,二杨就点头说知道,说着就踩开了,不一会儿,他骑到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路两边都是老房子,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他停车的时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劫持了。他见我的样子也直笑,对我说,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头一看,那是一栋三层的楼房,有一个天井,路灯下,楼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墙,里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整幢房子鬼气森森的。
我哑然,问车夫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道:这里是20世纪60年代的老木楼,属于当时的游牧头人的地方,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了。
我下了车付了钱,在门口对了对已经模糊不清的门牌,发现纸条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心里就有点发毛。心说这不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探险的那种没人住的鬼楼吗,怎么会有人让我到这种地方来?里面还有人住?
那车夫还在数我给他的零钱,我就转头问他,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那车夫就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木楼是20世纪60年代盖起来的。一个牧民突然间发达了,盖了这个木楼,当时可是这里最富有的人。
当时的河西就这么几片儿地方,我还比较走运碰上了他,要是其他那些北方来的三轮车夫,保管也找不到这地方。
我听得半信半疑,车夫走了之后,整条街道上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只有这栋楼的门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有点害怕,不过一想自己连古墓都大半夜下去过了,这一老房子怕什么,随即推了推楼门。
楼外有围墙,墙门是拱形的红木板门,没有门环,推了几下,发现门背后有铁链锁着,门开不开,不过这点障碍是难不倒我的。我四处看了看,来到路灯杆下,几下就爬了上去,翻过了围墙。这是小时候捣蛋的身手,看来还没落下。
里面的院子里全是杂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面铺的青砖,但是缝隙里全是草,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已经死了,靠在一边的院墙上。
走到小楼跟前,我打开打火机照了照,才得以了解它的破败,是雕花的窗门,不过都已经耷拉了下来,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大门处用铁锁链锁着,贴着封条。
我扯开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里面是青砖铺的地,厚厚的一层灰,门后直接就是一个大堂,什么东西也没有,似乎是空空荡荡的。我举高了打火机,仔细转了转,发现有点熟悉,再一想冷汗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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