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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K办事效率虽然很高,但是调查沈嘉楠还是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发现沈嘉楠发部分时间都是在异地或者异国,很少留在港城。

敲开周旭尧办公室的门,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周旭尧,“这些是一年时间内,跟沈嘉楠有过接触的人,以及他去过的地方。”

周旭尧坐在真皮椅子后,视线落在那一叠厚厚的资料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K沉默了几秒,“沈嘉楠是新图公司对外拓展业务的核心人物,基本上都是在外面,从资料上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周旭尧十指交叉紧握撑着额头,重重地阖上了眼帘,几不可察的一声叹息,低沉的嗓音裹着淡淡的疲倦,“你下去吧。”

K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周旭尧,欲言又止。

“还有事?”

“老大,关于太太……”K语塞,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事了,我先走了。”

周旭尧有多在意秦桑,K是亲眼见证过,这种时候,想要让他放弃寻找秦桑,大概会惹他生气。

K离开之前,周旭尧又吩咐他,“找人注意下沈嘉楠的动向。”

“明白。”

等K退出办公室,周旭尧拿起那些资料,一页一页翻下去,低头看得很专注,看到一半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

瞥了一眼,接起来,“慕总。”“旭尧,雨雨的生日要到了,到时打算给她在轮船上举办一个生日宴,你能来参加吗?”

周旭尧放下手中的资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徐徐淡淡地开腔,“什么时候?”

“后天,有空吗?”

周旭尧翻开行程表,“有。”

“赏脸吗?”慕雅秋淡笑着,“雨雨那孩子可是很期待你能来。”

“嗯,我一定去。”

慕家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既然慕雅秋是大张旗鼓地给自己的女儿在轮船上举办生日宴,那就代表届时会有众多名人商流人士出席,这种应酬,多出席,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刚挂断电话,容旌推开办公室的门,“周总,市场部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周旭尧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资料,正好瞥见南城石隅岛几个字,视线骤然一顿,最终还是把资料扔进了抽屉里。

……

晚上八点钟,一轮豪华的轮船上,筹光交错,与其说这是一个孩子的生日宴,倒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聚会,大厅里,无处不在的西装革履,或者是礼服旖旎的景色,也有孩子的身影,只可惜均被华贵的女人牵领着,安分守己。

周旭尧和几个老总围在一起,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高脚杯,唇畔噙着一抹不抵眼底的淡淡笑意,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着。

他无意地抬眸,倏然一道俏丽的身影闯入了眼帘。

听到其中一人调笑道,“那不是三浦集团的钱总吗?他身边那位是谁?似乎没见过。”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盛兴集团陆总的前任妻子凌菲。”

几个人纷纷笑了出来,这种笑意里,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意淫。

周旭尧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谈笑,神色平静淡然,不置一词,抿了一口红酒,“看见朋友,各位失陪了。”

温绍庭跟陈眠结婚以后,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次数并不多,即便参加,也是携带着陈眠,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着他对陈眠的在意和重视。

现在陈眠怀孕,不能劳累,所以今晚这个邀约,他是独自一个人过来参加,刚步入会场没多久,就被好几个人围住了,一番客套话之后,他干脆地抽身。

周旭尧接过温绍庭递过来的酒杯,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顺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甜食了?”

温绍庭面无表情地开腔说道,“陈眠怀孕了以后嗜甜,李嫂做的蛋糕口味她吃腻了,外面买的味道也不太符合她的胃口,听说慕雅秋今晚请了法国那边有名的蛋糕师过来,若是不错的话,我考虑请他做一些。”

周旭尧斜睨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陈眠找蛋糕制作师。”

温绍庭不以为然,反问道,“不行吗?”

“……”

周旭尧默默地灌了一口红酒,没有答话。

温绍庭从一旁挑了一块蛋糕送到周旭尧的面前,“要尝一口吗?味道还不错。”

“没兴趣。”不冷不热的三个字,隐约透着不太愉悦的味道。

“瞧你过得挺苦的,吃点甜品,也许会心情好一些。”“老二,你这心胸何时变得如此狭隘了?”周旭尧瞥了下眼前的精致的蛋糕,干净的眉眼显得很淡漠。

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他因为那次误伤陈眠的事情,至今见面都不忘冷嘲热讽一顿,到底是有多强的报复心理?

温绍庭清冷的眉眼挑出一丝冷笑,“如果我捏着秦桑的脖子往死里掐,你会大度原谅?”

周旭尧,“……”

“有点累了,你继续试毒,我去透透气。”

说完,他搁下酒杯,转身就从温绍庭的身侧越了过去,又听见温绍庭淡漠的声音问道,“还在找秦桑?”

周旭尧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

凌菲挽着身旁男人的手,噙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跟着男人的步伐和各个人打招呼,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见了周旭尧转身的身影,莫名地僵硬了身体。

她侧脸轻声对身旁的男人低声说道,“钱总,我去一趟洗手间。”

男人放开她,笑吟吟地说,“好,快去快回。”

凌菲挽唇笑着点头,“好的。”

话音落下,她迈开步伐,有些匆忙地往周旭尧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

轮船的甲板上,海风有些大,周旭尧站在栏杆边上,单手兜在裤袋里,另一手夹着煋火明灭的香烟,视线落在远处黑暗的海面上怔怔出神。

凌菲找了好一会儿,才在甲板上发现他的身影。

脚步迟疑地迈了出去,来到他的身后,海风刮得她裙袂飞扬,“旭尧。”周旭尧早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但置若罔闻,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他才不疾不徐地转身,看向她。

男人幽暗的眼神,如同他身后那一片漆黑的夜色,黑不见底,沁出一股凉意。

四目相对那一刻,凌菲心口微窒,指甲没入掌心,抠出一些疼痛感,四下无人,沉寂无声里只有海浪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良久,周旭尧很淡漠地吐处两个音节,“有事?”

凌菲深呼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你跟慕雅秋……是什么关系?”

问出这个问题,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周旭尧抽了一口烟,低沉的嗓音染着淡淡的凉意,态度散漫地说道,“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有跟你说明的必要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凌菲的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骤然一白,唇角的淡笑出现了一道皲裂的痕迹,她压着眼睛的酸涩,声音微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

关于周旭尧和慕雅集团总裁慕雅秋的事情,一些报道上开始捕风捉影,说周旭尧吃软饭,攀上了慕雅秋这根高枝,评价有些难听。

周旭尧眯着眼眸,衾薄的唇微勾,“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姓钱的那个男人,风评并不好。”

凌菲看着他英俊而冷漠的脸,紧握着拳头,死死咬着唇,过了好久才说道,“你以为我是自愿跟他一起吗?”

周旭尧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抽着烟,黑暗里,他的脸被烟雾笼罩着越发瞧不清,只觉得极致冷漠。

凌菲喉咙干涩,“我也是被逼的,”见他不为所动,心底漫过一层层的冰冷,眼神有些木然,“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而没脸没皮的女人?”

回答她的,是一阵海浪的声音。

认识这么久,凌菲还是头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那张明明熟悉的俊脸,寻不到一丝表情,他的眼神更是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一双眼睛盯着他,眼泪被海风吹了下来,“在你眼里,我已经变得那么不堪了,所以你才不要我,是吗?”

“还是你觉得我欺骗了你,骗了你说孩子是你的,导致了秦桑离开,所以你恨我?”

见她哭了,周旭尧停下了抽烟的动作,但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漠然,丝毫没有安慰的打算。

须臾,他淡淡的说,“对,我是怨你和陆禹行联手把秦桑从我身边逼走,若不是你的隐瞒,她不会离开。”

凌菲双眼呆滞,盯着他的脸几乎要站不稳,“孩子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她语气一顿,“如果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我当时就不会留下来了!”

“凌菲,够了。”周旭尧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淡漠的残忍,“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提个醒,并不打算听你诉苦有多无奈,毕竟这种事情,你若真不想接受,没人能逼得了你,就像秦桑,面对我的威胁也能逃得远远,永不妥协。”

他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一把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热辣辣的疼,颤抖着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拿她和秦桑比?

男人衾薄的唇一张一合,语调仍然很淡,“没什么特别意思。”

凌菲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拿我跟她比,字字句句都指责我不如她那么清高孤傲,不如她贞洁不屈,就是想要告诉我,我不如她是吧?”

眼泪流进嘴巴里,又咸又涩,“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对比到底有多不公平?如果她秦桑不是出生在一个好家庭,没有秦家和陆禹行娇宠着她,你敢说她会比我好吗?会不屈服于这种残酷的现实生活吗?”

“她只不过就是生在了一个好家庭里而已,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若不是凌家重男轻女,她何须自幼就被家庭漠视,若是凌家能更有钱和势,她又怎么会被逼得跟在一个老男人的身边?

这些能怪她么?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反观秦桑,自幼就锦衣玉帛,是个骄傲的小公主,被人宠着疼着,以前有陆禹行当骑士,后来有周旭尧当王子,哪里知道人间疾苦?

“言则,她生在一个好家庭,还得罪你了?”倏地,一个女音插进来,浓浓的讥讽和不屑。凌菲一怔,侧过脸,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一身米色小礼裙的宋贞贞。

贞贞步伐优雅地走近她,娇小纤细的身材配上一张娃娃脸,瞧着十分年轻,站定在凌菲的跟前,却透着一股无比的自信,“凌菲,人家有钱是犯着你?万千宠爱于一身碍着你了?”

贞贞是陪她老公过来参加这个生日宴的,刚才在大厅上就已经发现凌菲了,来甲板这里,只是想要透透气,谁知道就撞到这么令人尴尬的一幕。

听着凌菲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秦桑的不是,真想赏她一巴掌,不过她没忘记自己老公的嘱咐,不能惹事,所以还是忍住了。

凌菲被质问的说不出话,而周旭尧却由始至终的沉默着,她终于受不了,一把捂住脸猛的转身就跑了。

见她逃跑了,贞贞撇了撇嘴,嗤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周旭尧,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喂,她哭了,不去追?”

周旭尧居高临下漠漠地看着她,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认识秦桑?”

贞贞被他这话气得笑了一声,“难怪她不要你,换作我,也不会稀罕你这种男人。”

周旭尧蹙眉,眼眸始终是冷静而淡然,虽然不悦,却没有跟她争论,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贞贞害怕那种冷冰冰的男人,被周旭尧这么一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却又死撑一口硬气,“我是她妹妹,这都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当她老公的?差劲!”

周旭尧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努力地回忆,这才隐隐记得似乎确实有那么一号人物,偶尔听到秦桑提起过,至于到底有没有见过,他没印象。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贞贞一愣,“不知道,再说,知道也不告诉你这种渣男!”

“……”

周旭尧当下就相信她没撒谎,秦桑还不至于蠢到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女人,分分钟就会把她出卖了。

贞贞还想继续骂他,但是她家老公已经抱着孩子找了过来,“贞贞,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马上转头,像个小孩子似的贴过去,“里面的气氛闷死人了,我又不认识那些人,眠眠姐又没来,所以只好跑这里来了,”说着,又斜瞥了一眼周旭尧,十分嫌弃道,“谁知道会这么晦气,遇到他了。”

贞贞的老公单手抱着一个叼着奶瓶的小娃娃,另一手环住贞贞的腰,示意她别再说话,朝周旭尧道,“周公子,抱歉,贞贞比较孩子心性,你不要介意她说的话。”

虽然并不清楚贞贞说了什么内容,但是自己的老婆,到底是了解,不用想都知道她铁定是骂人了。

周旭尧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视线落在怀里那个小孩子的脸上,盯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被那叼着奶瓶吧唧吧唧吸着的模样吸引住了。

那一瞬间,他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着,身体的某一角,软化了下来。

贞贞见他不吭声,挽着她男人的手臂,“好了,别理他,我们赶紧走!”

那一家三口的画面,跟他孤身一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甲板上恢复了沉寂,只有浪涛的声音陪着他。

周旭尧忽然想,他和秦桑重逢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里。

若是当年婚礼那个晚上,他没有悄然离开,又或者是直接带她离开港城,如今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光景?

又抑或是,他处理完了周家的所有事情,现在再认识她,是否能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在甲板上又待了好一会儿,他重新回到船舱里,找到了慕雅秋和雨雨。

雨雨是今晚这场宴会名义上的主角,装扮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看见周旭尧的时候,那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脸色才变得像个小孩子。

她扑到周旭尧的身上,仰着头说道,“周叔叔,我的生日礼物呢?”

周旭尧蹲下身,温漠的脸柔和了几分,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雨雨,生日快乐。”

“谢谢周叔叔!”她笑得很甜。

“不客气,”周旭尧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恍惚了一下,他最近似乎总是频繁看见孩子的身影,越是如此,他对秦桑的念想就变得越深。

他转而对一旁的慕雅秋道,“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

慕雅秋脸上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不是说今晚有空的吗?”

“临时出了些状况。”

“你走了,雨雨估计会不高兴。”慕雅秋说话间,低头看向了女儿。

雨雨果然就抱住了周旭尧的腿,皱着脸,小声问道,“周叔叔,你要走了吗?可是雨雨还没开始切生日蛋糕……”

“雨雨,抱歉,周叔叔有急事,你跟妈妈还有其他的小朋友玩得开心一点。”

周旭尧到底还是能揣测到一点慕雅秋的想法,不想继续这么下去。

雨雨咬着唇,不说话,表情很委屈。

“那我先回去了。”

他已经这么开口,慕雅秋作为主人,也不好强行挽留,只能笑着同意。

因为轮船已经开出了港口,周旭尧只能自己开着快艇回去,只是回去的时候,温绍庭也跟了过来。

周旭尧看着他,漠漠问道,“你不是来邀请蛋糕师?”

“虽然味道不错,不过那个蛋糕师是个男人,我没兴趣。”温绍庭徐徐说道。

周旭尧凉凉的说道,“老二,你到底是有多变态才会介意到这种事情上去?你觉得人家会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还是带着圆滚滚肚子的女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管我。”

“……”

他也不想管,但是能不能不要来刺激他这个老婆带着孩子跑路的人?

开着快艇回到岸边,刚上港口,周旭尧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接起,K的声音很快就传来,“老大,沈嘉楠又去了南城的石隅岛。”

听到南城两个字,周旭尧一顿,目光微沉,“南城石隅岛?”

“对,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去石隅岛,在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工作需要,而且……”

“而且什么?”

K沉了一口气,“派去跟着他的人说他似乎买了不少婴儿用品……”

南城,婴儿用品,还有那晚上听到她的名字。

这些在脑海中快速串联在一起,答案跃然而出。

沉寂了几秒钟,周旭尧淡淡的嗓音响起,“我在码头,开车过来。”

温绍庭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见他挂断电话,淡声问,“有秦桑的消息了?”

“嗯。”

“在南城?”

半年前,温绍庭告诉周旭尧秦桑在南城出现过,结果找不到人,他便怀疑是陈眠通知了秦桑,所以她躲起来了。

周旭尧呼吸沉沉,抹了一把脸,冷静下来,“别跟陈眠说。”

温绍庭自然是明白他心底的想法,语气很寡淡,“她没有秦桑的消息。”

“孕妇情绪不宜激动。”

温绍庭冷嗤了一声,语气更淡了些,“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她插手。”

陈眠已经怀孕了六个多月,他时刻都提心吊胆着,就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尤其是周旭尧和秦桑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她去操心,免得影响她的情绪。……

凌菲其实不太擅长喝酒,陪着钱总应酬了一轮下来,她已经醉醺醺了,只好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沉重的脑袋微垂着,双目紧闭,但她的思维很清醒,因为她无比清晰地记得周旭尧那冰冷蚀骨的眼神,一点点将她凌迟。

“凌菲?”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有些吃力地抬头,掀开眼眸看着对方似曾熟悉的面孔,却想不起她是谁,“你是?”

“你还真是凌菲啊,怎么,不记得我了?”

凌菲努力地回想,然而毫无头绪,扯出抱歉笑,“不好意思,我没印象。”

女人露出鄙夷的眼神,冷嗤一声,语气极为讽刺,“当年上学的时候,你被周旭尧护着,身边个个都是大人物,自然是记不住我这种不起眼的人,不过因为你而被周旭尧煽的那一巴掌,我可是牢牢记在心底。”

经她这么一提,凌菲总算知道她是谁了。

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她胡言乱语,在学校里传出了凌菲为周旭尧堕胎的事情,导致凌菲被学校勒令停学。

那一巴掌,就是周旭尧对她的警告。

高中毕业以后再也没见过,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会在这种地方相逢。

凌菲看着她,“好久不见。”

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笑容里尽是嘲弄的意味,“凌菲,我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会堕落到这种地步,跟周旭尧分手嫁给了陆禹行,好歹对方也是有权有势又年轻英俊的男人,现在离婚了,居然当别人的情|妇。”

言辞犀利得不留一分情面,凌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燃烧了起来,感到无地自容,甚至鼓不起勇气反驳她的话。

“怎么,你都不反驳一下?”见她不说话,女人笑容愈发浓郁。

凌菲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步伐匆忙地想要离开,然而从女人的身侧越过时,脚下却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不稳,整个人朝前倾去,撞到了一个侍者,伴随着杯子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她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膝盖磕着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侧目看来,凌菲狼狈至极的模样,就这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她不知道是痛厉害还是太过难堪,瞬间红了眼。

“啊,对不起,我不小心绊到你了,没事吧?”女人一边道歉,一边伸手去扶她。

凌菲避开了她的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低垂着头,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

飞机上,K去跟航空乘务员要了一杯热水,又把事先备好的药递给周旭尧,“老大,吃了药可以休息一会儿。”

周旭尧今天从公司出来便直接去参加慕雅秋女儿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他什么都东西都没吃,又喝了酒,脆弱的胃这会儿已经开始疼。

吃完药,他阖眼眼眸,却睡不着。

他止不住地想起秦桑。

若是沈嘉楠去见的人真是她,是否代表着她留下了孩子?

这段半年多,她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会不会难过得偷偷哭泣。

只要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过得不好,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便随着胃部的不适而一点一点蜷缩着,起先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轻微的痛感逐渐被放大,蔓延至四肢百骸,然后牵扯着他全身的神经。

抵达南城,已经是深夜,即便周旭尧想要马上就赶去石隅岛也没有办法,因为轮渡已经停运,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的六点半,才会开始营运,在此之前,他只能等待。

而跟着沈嘉楠的人反馈过来的消息也并没有预期中那么理想,因为沈嘉楠到了岛上,没有跟任何人碰面,便在那边的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跟旅馆的人核实任何事情。

周旭尧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点燃第三根烟的时候,K不得不出声提醒他,“老大,先吃东西,若是身体闹出问题,就得不偿失了。”

周旭尧垂眸扫了一眼茶几上温热新鲜的食物,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碾熄在烟灰缸上,拾起筷子开始进食。“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搭乘轮渡去石隅岛。”

K没说什么,退下去休息了。

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熬到了早上,夏季清晨来临得特别早,六点钟的时间,天边已经全亮,太阳也出来,周旭尧和K在码头上搭乘了最早的轮渡。

到石隅岛,还不到七点钟。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分漫长,九点钟,一路尾随着沈嘉楠到了一条巷子。

周旭尧吩咐,“你们都留在这里等着。”

独自一人悄然跟着沈嘉楠,绕过长长的巷子,看见沈嘉楠在一个房子前停下来抬手摁门铃,没一会儿,看见屋里走出一个身影。

周旭尧条件反射地往墙壁上一躲,只露出半张脸,视线探去,刹那间,他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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