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再直起腰,但后脖颈被商应寒扣着起不来。
他手腕用了点力:“总要回应一下,你瞧,我对你哪件事没有回应?”
闻轻顿时就不动了。
她只是端着端正的态度上来,和他分享自己得到了如心大师赠予的二十三亿画。
哪知道又被他调戏了一次。
她抬手往后脖颈摸过去,摸到他的手,她想拿下来,他已经松了力道,由她就这么把他的手拿下来。
“五叔,做家人也是可以,我可以改一下称呼,叫你哥哥。”她眼里闪过慧黠的笑。
商应寒推开她的手:“没诚心。”
闻轻也知道自己总是这么一再的拒绝,也不是一回事,得找个正式点的时机跟他说清楚。
“走了。”他说。
闻轻抱着画跟上他:“五叔,你对如心大师的画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认为的感兴趣,是指怎样?”他反问她:“自己花二十三亿拍下来?”
闻轻摇摇头:“不是非得拍下来,是对这件物品可以有讨论的话题,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哪怕我打开给你看了眼,你也没有要和我讨论这幅画的想法。”
他脚下停顿。
闻轻乖乖站在他身边,脸上堆砌着谄媚又讨好的笑,“怎么啦五叔?”
他抻手将她拉过来,掌心搭在她肩膀上:“什么意思?”
她佯装不懂:“什么什么意思呀?”
“闻轻。”
发现他下颌绷起,闻轻不敢再糊弄他,老实说:“我抱着这么一副二十三亿的画,我很害怕……”
“怕什么?”他问她。
闻轻嘴角往下弯,声音嗡嗡的:“如心大师要赠给我,我又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今天很多大佬富商都是为了这幅画来的,我就这么抱着这画,怕是今天都走不出繁懋的大门,或者我走出去了,也走不了多远……”
“所以你这么讨好我,只是想让我带你平安出繁懋?”
闻轻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心口提着,仰头,小心翼翼的看他:“五叔,我……我不止是找你庇护,我是……是,是……”
她咬着一个‘是’字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是’什么。
商应寒没说什么,牵起她的手腕:“你该知道,不管你讨不讨好我,我也会带你走。”
闻轻话堵在喉咙里卡住。
他的掌心是干燥的,包裹着她的手很暖和,这个季节其实不需要暖和,但就是安心。她跟着他的步伐没看路,走着走着,缓缓仰头看他。
她穿着高跟鞋,这个高度仰头看他并不会很累。
看了几眼,她心口有些钝钝的,像是闷,又不像是闷,她形容不出来。
到门口时,商应寒松开她的手,开门。
闻轻却在他松开去开门的那一瞬间,拉住他的手,商应寒对她说:“只是开门,不是丢下你。”
“五叔,我讨好你,是因为知道只有你可以把我带出去……”她忽然说道,但其实没说完。
“我知道。”他脸色平静。
门打开。
他再次将她的手牵起来:“走吧。”
“商应寒。”她喊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静静的看她。
闻轻说,“不止是我说的那个原因,还有,还有……”她有些紧张,但是紧张过后,她的目光又变得坚定。
怀疑他是一回事。
可是信任他,确实从心底里滋生的,无法否认。
现在无论面临任何事,只要商应寒在,她就会安心,就会不自觉的信任他。
商应寒将她拉到怀里,抱了抱她:“好了。其他事情,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从包间出来。
陈见站在外面。
“商先生,闻轻小姐。”陈见上前,颔了颔首。
商应寒:“去开车。”
“好的。”陈见迅速先下楼。
商应寒带闻轻到楼下,因为楼下人多,商应寒就松开了她的手,闻轻一下子就慌了,心想他怎么松开手了,她急忙去看他。
“没事,”他说,“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闻轻不是担心什么。
她刚才差点想问,他为什么到楼下就松开她的手了,她甚至想着,是不是印证了舒薏的话,商应寒即使喜欢她,也不会公开承认她,因为能被他公开承认的只能是他的妻子。
可是,她脑海里又浮现他说的那句话,只要她愿意,商太太就是她。
她呼出一口气,冷静的想待会儿该怎么对他说自己的心意。
出来的路上,她看到了如心大师,他正在跟一些崇拜他的富商聊天,看那些富商崇拜且痴迷的眼神,如心大师真像个传销大师。
她喊住商应寒:“五叔,我过去一下。”
商应寒点头:“嗯。”
如心大师见她过来,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变得温柔:“画还喜欢吗?”
“喜欢。”她点点头,垫脚在如心大师耳边说:“要是能换成钱给我就更好了,哥。”
如心大师一僵。
闻轻已经退开,笑眯眯看着他,说:“我回家了。”
他们伪装,行踪成谜,一定是有原因的。
既然这样,她也要懂事一点,别让他们担心自己。
如心大师此时的反应,看起来就像被美人勾了心魂,至少那些富商是这样认为的。
等闻轻一走。
富商打趣揶揄:“如心大师,您今晚将这二十三亿的画赠予她,想必是为博美人一笑,若是喜欢……”
“是博她笑,是喜欢,是想宠着她……”如心大师喃喃自语,“小丫头都二十三岁了呢。”
那位打趣揶揄的富商没听明白,只见如心大师望向二楼一隅,那里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
闻轻从繁懋出来。
怀里抱着的木匣子沉甸甸,走得有点气喘,商应寒朝她伸手,她傻乎乎的问:“要什么?”
商应寒:“帮你拿。”
“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呢。”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孩子气:“还撒手呢。”
商应寒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看她。
闻轻干笑:“我……不是怪你撒手。”
“闻轻。”他喊她。
“嗯?”她昂起头。
“你知道,我若是牵着你的手出来,被那些人看到代表什么吗?”他表情严肃说道。
闻轻知道,但是她没回答代表什么,而是岔开话题说:“刚才,我讨好你,不止是因为你可以带我出来,还有……我信你。”
“信我?”他挑眉。
闻轻点头,有些迫切的问:“你会让我永远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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