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二堂姐，你肯去救我姐姐吗？”
楚狗丫泪眼朦胧地抬头，神色无比期盼。
楚悦悦点头，“你得先告诉我，你知道为什么会从大堂姐换成你姐姐吗？”
“好像是......”楚狗丫拧着眉头，费劲儿回想着犹豫道。
“好像是大堂姐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小妾，然后要悄悄嫁去那人家，我偷听到爷奶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
楚悦悦心下了然，楚春萍要么爬上了某人的床，借此摆脱活祭。
要么是何方，要么是那青鱼帮副帮主。
至于为何没直接换成昏迷的自己，从柳道长昨夜确定她昏睡后，没有立马下死手，估计还想着拉拢她。
“你姐姐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先回去，这几日要好好盯着你姐姐，别让她做傻事。”
楚悦悦叮嘱道，还给她派任务，“来找我的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楚狗丫听到保证，终于止住哭泣，激动得小脸通红，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二堂姐，就连姐姐，我也不会说。”
楚悦悦拍拍她小脑袋，本想留她用早饭。
楚狗丫却坚持要走，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干，再待下去就会被发现。
楚悦悦只好看着她从挖出的地洞离开。
恰好，应娘煮好馄饨，招呼他们出来用早饭。
此时临近辰时，日头虽高挂起，却有阵阵微风拂过，没有午时那么炎热。
四人坐在院中屋檐下，惬意得很。
楚悦悦一口一个皮薄鲜虾馅厚的馄饨，再喝口昆布馄饨汤，鲜得她眉飞色舞。
她活着，就是馋一口美食。
楚小二更不用说，刚结束扎马步，吃得那叫一个囫囵吞枣，好似不吃快点就亏了般。
作为下厨的，哪个不喜欢看别人爱吃自己做的东西。
应娘笑得脸上开了花，时不时让儿女们慢点，瞧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伸手给女儿舀多点，免得她不够吃。
“娘，你偏心姐姐~”
楚小二要再吃第三碗时，发现亲娘额举动，顿时撅起嘴，又乐呵呵开始抢食。
好像饭抢着吃就是香，饶是什么名贵菜肴都几乎尝过的程御，看着他们姐弟两的样子，也不知不觉多吃上一碗。
吃饱喝足，楚悦悦小手一扬，指挥楚小二去收拾，应娘忙要去阻止，被她拦下来。
“娘，这是在培养他独自生存能力，而且，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应娘乖乖听话坐回原位，女儿这么厉害，说得应该都是对的。
程御起身要回避，楚悦悦让他也坐好，肃容道。
“娘，我们要留在桃渔村等爹爹，就不能任由柳道长那些个丧心病狂的破规矩。”
“必须得让他这个邪道被官府绳之以法，所以接下来我会亲自带着一些村里人出海捕捞。”
应娘立马要开口反对，楚悦悦知道娘亲要说什么，抬手按住她。
“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让你和小二独自在家，我出门后你们除必要别出门，别和程御分开。”
又看向程御，“程御，请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两个。”
她的目光如炬，程御仿佛有种伪装被看穿了的错觉，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勾起唇角，耸肩道。
有意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不信我，我可以走。”
“好，别让我失望，”楚悦悦能感知到他说话时情绪并没异样，想来是真话。
她一直没有卸掉双重保险，就是为了控制风险。
应娘伸手牵住女儿的手，万般担忧化成嘱咐，“悦悦，你从未跟船出过海，也不识水性，叫为娘如何放心得下。”
“娘知道拦不住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为上，活着回来，我们在家等你，晓得吗？”
“娘，你放心吧，龙王附身后，我已识得凫水。”
楚悦悦轻拍慈母的手，接着询问村中有没有哪些人家是略微抗拒女儿活祭的。
闻言应娘心稍安，回想了一下才说。
“咱们桃渔村算是大村，一共有五十户人家。其实娘也是漂来桃渔村的，你爹匆匆娶我进门才护下我，悦悦你能长到这么大，全靠你爹不知捏了柳道长什么把柄，加上每月私下给他一两银子。”
“看我，说茬了，村里仅有五六户是对活祭不太情愿的，五年前村尾近山的那家老来得独女，女儿长得白白嫩嫩，可爱伶俐，夫妻俩珍视得很，早早想要偷偷带着独女躲去镇上。”
“哪知他们运气不好，半夜被村里人瞧见当场抓住，那时柳道长斥责他当逃兵会害了整个村子的人，全村人立马想要将他们浸海息龙王怒火。”
“那男人为了妻女，愿意去浸海，只求柳道长放过妻女，柳道长看在他重情重义份上，将他们女儿换成那年的祭祀龙王之人。”
应娘回忆着，不忍的摇摇头。
“他们女儿才刚刚一岁大，原本三岁才会开始被纳入祭祀人选，一岁就......”
“女人从此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男人为照顾他娘子除了进山打猎就几乎很少出门，也再不和村里人打交道。”
楚悦悦对亲爹捏了柳道长把柄一事有点好奇，亲爹不仅要被爷奶一家人薅羊毛，养妻女三人，还要交出一两银子，当真是个出海捕捞赚银子的一把好手。
她忽然发觉身旁程御也浑身冒着骇人杀气，微微挑眉。
“十天后就要龙王娶亲，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事。”
她故意选在这时候出门，就为了能让已陆陆续续从码头回家去做午饭的村民们瞧见。
好让他们知道，她这个龙王之女已经清醒。
楚悦悦首选一同出海的人，是吴伯。
“吴伯，你在家吗？”
“楚丫头，你醒了？快进来，快进来。”
吴伯疑惑的走出来，见是她立马喜笑颜开，邀请其进来，殷切的给她擦木凳倒水。
楚悦悦象征性的抿了口，直接开门见山。
“我记得你小儿子颇有读书天赋，将来有可能走上科举一道，你送他去书塾，想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但有个前提是家世清白，门风高洁，他生长在一个每年送女童活祭龙王的村里，他一旦去到城里读书，那些读书人知道了哪里会容得下他？”
“这附近几个村都是听柳道长这么做的嘛，而且去大州朝内城的海路一堆海盗，根本就去不了考科举。”
吴伯挠挠头，理所当然道：“去到岛内城里他不说，谁知道他村里情况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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