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能带走吗?”
张榆安压住心底悲伤,轻轻将竹简卷上,就好像将萧宸也一齐卷入其中一样。
“自然,我不止记录了一份。”
萧宸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只要是神女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
不过,这种东西对神女而言有何用?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张榆安将竹简收好,装作无事发生,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礼物?”
萧宸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牵强,但她明显没有要说的意思,便选择附和她。
“你等我一下。”
她俏皮地眨下眼,好似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叮嘱完他后,便回到病房。
医院夜晚安静得可怕,但李诚没让她等多久,就把货搬上来了。
“妹儿,咱俩跟做坏事一样。”
李诚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回大晚上在医院,强壮如他还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咱们可是在救人。”
张榆安宽慰地拍拍他,救了梨安城百姓,击退鲜卑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两人身上肯定功德圆满,佛光普照。
“你就别逗我了。”
李诚浑身一哆嗦,被她说得更怕了,这哪有人让他救。
灯光昏暗,转头才注意到她头顶的伤。
“你咋了?让人打了?”
“这个啊?遇到医闹了。”
她不在意地摸了下,不提差点都忘了。
“什么?谁敢打我妹子?要不要哥帮你收拾他?”
李诚义愤填膺,手指头攥得“咔咔”响,看上去比黑社会还可怕。
“不用,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张榆安摆手,知道李诚有这个能力,她目前还不需要。
这次东西多,李诚多带了十几个人,不到一小时搬完了,眼看马上到十二点,钱都没收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毕竟,一个小病房,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次数多了他可不好糊弄了,要不是查了老妹儿的底线,他都以为自己在跟“鬼”做生意。
不管了,有钱就是爷,管他是人是鬼!
……
张榆安再回来时,萧宸正和一群将士研究她送来的弩箭。
小巧轻便,简单易操作,上面还有镜子一样的东西,透过去看竟能放大百米之外的目标,大大提高了命中率。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将士,大呼神奇。
“哇!这刀!”
王强抽出唐横刀,寒光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人心有所感,向半空扔出羽箭,只见寒芒闪过,空中的羽箭停顿片刻,才断成两截。
“陵劲淬砺,削铁如泥!”
众人惊呼,手里的佩刀瞬间不香了。
再看看那盾,拿在手里极为轻巧,完全不影响他们行动,像铁桶一样呈半圆型,只需他们稍稍弯腰,就能全部遮挡。
弯腰时眼睛处是透明的,能很好地观察敌情。
不似他们的盾,一块能有几十斤重,还只能遮住身体的一半。
“我来试试这盾。”
李副将抽出自己的佩刀,满脸兴奋。
一是想试试这盾,二是想直接砍豁自己的刀,再以此求将军给他换一把神女送来的神兵。
这一下他铆足劲用尽全力,震得手都麻了。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刀竟然断了!
这刀跟他数年,杀敌无数,竟然断在了一块看起来并不坚硬盾上。
拿盾的王强都傻眼了,盾上只留了一道非常浅的痕迹。
这么轻盈的盾,竟然如此坚硬!
“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张榆安淡笑出声,这盾可防爆破,十把刀都不会砍坏。
“谢神女赐我等神兵利器!”
将士们一见到她,立刻齐齐跪地感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的兵器虽说每日都有擦拭,但在这等严寒的天气,早已老钝无锋。
而神女所赠之物,一下解了他们的困境。
“将东西搬下去分了吧,我买的足够多。”
张榆安笑着对萧宸眨眨眼,她有足够的钱。
众人感激涕零,临走时不少人悄悄交代自家将军要好好款待神女。
“萧宸谢过神女。”
待无人时,萧宸单膝跪地,郑重向她行礼道谢,他心中的感激比将士们更胜,只是无法表达出来。
“我收了你的礼物,相对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张榆安知道他一定会喜欢,两人目前是双赢的局面。
她求财,萧宸求生路。
“是,神女的礼物,我收下了。”
他颔首垂眸,遮住眼底笑意。
神女总是嘴硬心软,分明是怕他心有负担,才这般宽慰他。
张榆安向他伸出手,“起来吧,别总是下跪。”
萧宸并未握住,而是自下而上轻轻托起,掌心微微收拢,似握非握。
如虔诚的信徒,供奉着属于他的神明。
……
张榆安没有回家,在梨安城睡了一觉,睁眼实现一步上班。
大家还好奇,她最近来得很早,都不踩点了。
不过一晚上,昨天发生的医闹事件,第二天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一天下来,不少人打着来看她的名义八卦,但对她是真心佩服。
谁不知道闹事家属人高马大的,她一小姑娘敢挡在他前面,想想就后怕。
张榆安明明是受害者,还陪笑一天,好不容易下班,直奔古董店。
沈厅源一见她,激动地将人请到屋里,搓着双手一脸期待。
“又带来什么好东西?”
“我专门为你寻来的竹简。”
张榆安掏出竹简,眼看着他在看到竹简的那一刻,脸色一秒严肃下来。
颤抖到不敢用手接,双手拖着丝绒盘,示意她放到上面。
戴上手套缓缓展开,虽成色很新,但确实是老物件,看上面的字,接近唐宋时期。
“你等我一下,我要通知老师过来。”
沈厅源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打完电话就吩咐人闭店,不到十分钟,古董店门前停了十多辆车,从里面走下来的人个个年过花甲。
“老师,师叔们,师兄。”
沈厅源亲自将人迎进来,一个个打招呼。
张榆安吓得站在角落,合着沈老板是这些人中最年轻,辈分最小的一个。
“姑娘莫怕,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来见世面的,你随便坐,不用管我们。”
领头的老先生,也就是沈厅源的老师,和颜悦色对她笑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但所有人目光都锁定了放在桌子正中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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