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却比孟湘湘老成多了。
她不相信。
“燕王世子那个继母,不像善茬。”孟夫人道,“钱掐得死死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管钱从哪里来的,贺家给你做足了面子。以后该怎么做,娘和你说过了。”
“知道知道。”孟湘湘道,“等我过门,看我表现!”
肯定跟着云清姐,不,得喊嫂子了,团结家人!
按说贺家给了这么丰厚的聘礼,已经让人嫉妒了。
可是等贺仲景进来的时候,那些躲在房间里偷看的贵女们,羡慕得眼圈都发红。
这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美男!
更别说,还温文尔雅,带着书卷气。
传言果然都是骗人的。
如果这样的人是泥腿子,谁不抢着嫁给泥腿子?
贺仲景顺利把娇妻接走。
当晚,京城各家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这场出人预料的婚礼。
不过除去了当时的震惊之后,冷静下来的人们,揣测出来几个版本——
比如,借钱打肿脸充胖子版本。
比如,孟大人假清高,实则贪下巨资,又假借男方之手洗白。
比如,贺仲景是某位权贵的私生子,借了个身份……
总之,五花八门,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而洞房花烛夜的两个人,相顾无言,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贺仲景先开口了:“你习惯睡床还是睡炕?”
这寒冬腊月,还是睡在炕上更暖。
但是孟家籍贯江南,不知道她们家有没有睡炕的习惯。
“我都行,你选。”孟湘湘道。
贺仲景:“那我睡床,你睡炕?”
“好。”
绿柳听得十分着急。
这俩人,忘了这是洞房花烛夜吗?
怎么如此相敬如宾?
难道真的要假成亲吗?
但是当着姑爷,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到外间去睡。
而沈云清正在和贺长恭,做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真的,她真的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现在的感受。
她强忍着笑意,怕自己一下子绷不住。
今日贺长恭来了许多旧日同袍,远超之前预计。
好在京城就是叫席面方便,沈云清临时让海棠去订了六桌席面,这才安排所有人坐下。
这些人之中,有些人直接把随礼的钱给了贺长恭。
贺长恭怕自己记不住——毕竟以后都是要还礼的,所以得记着,就和沈云清讨了她的炭笔和纸,随手记下。
现在晚上,到了复盘时候。
沈云清要把所有的礼钱登记造册,交给祖母,于是这俩人就开始在灯下重新登记。
她看着贺长恭的记录,忍笑忍得着实辛苦。
偏偏贺长恭自己,还一脸严肃认真,弄得她都有些恍惚,难道是她自己笑点太低?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
比如,沈云清指着纸面上上的两根棍棍,大概猜测出来这是两串钱。
贺长恭交好的很多人,都是底层士兵,所以日子过得都不太容易。
甚至还有人,就拿二十个钱来。
两串钱,大概是他们商量好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数量。
但是沈云清对于后面撅着的小人,表示不理解。
请问,这是谁?
贺长恭实在是个灵魂画手,她搞不懂。
“赵连,两串钱。”贺长恭闷声道。
沈云清记下大概,也不管哪个lian,反正写下就是。
但是她还是不耻下问地请教了一番。
贺长恭:“这小子屁股上长个火疖子,一上火就犯病。”
沈云清定睛一看,好像真是,屁股上还有个小黑点……
好了,下一个。
下一个照旧两串钱,但是这次是只鸟。
沈云清:我好像想歪了,这歪歪斜斜看起来像只病鸟,一只翅膀好像还耷拉着,在暗示什么?
这个人,是不是先天不足?
贺长恭:“高飞,两串钱。”
沈云清:“哦。这鸟翅膀怎么了?”
画个鸟不就行了吗?耷拉着翅膀,能怪她不纯洁吗?
贺长恭:“高飞他长得矮,所以我画只瘸鸟。”
哦,长得矮等于残废。
狗剩,你这是仗高欺人啊。
“那下面这只鸟又是谁?他长得高?”
“李鸭。那是鸭子。”
沈云清:好洋气的名字,liya!
也不知道是哪个鸭,就当是鸭子的鸭好了。
划掉一个,沈云清目光又落在了一朵云身上,只是好像还在下雨,后面是两个元宝。
这可是大手笔。
沈云清这次灵机一动,猜出来了:“燕王世子?”
“是他。”
“云我明白,为什么还下雨了?”
“随手画的,一百两银子。”
“哦。”沈云清记下,还是觉得那雨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贺长恭:觉得世子心里在滴血,所以控制不住了。
自从他知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赵景云为了银子要“卖身”后,再也不能正视这个世子了。
而且,还得防着这个世子来借钱。
想到这里,贺长恭问沈云清道:“那两千两金子的聘金,你是不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空了?”
沈云清:“那还不至于。不过你看,孟家又全部给带回来了。”
孟家就不是贪图便宜的人家。
“那还是你收着吧。”
“不用。我想好了,给他们小两口留着花用就行。”
“可是三弟也要成亲,万一攀比了就不好了。”
“我本来也打算给他们一样的啊。还有婵婵成亲,肯定也要一样的陪嫁。”
贺长恭喉结动了动:“我,不是想要你的钱。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有多少银子?”
她花钱,花得他心惊肉跳的。
一个人两万两,这还不算其他的花销。
这得多少钱啊!
沈云清想了想:“我也没数,反正就,够花了。”
金矿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是这辈子肯定够了,下辈子也够了。
贺长恭:“……”
沈云清霸气侧漏:“你要是用银子,跟我说就行。”
贺长恭现在就怀疑,她能点石成金。
否则,真的解释不了这么多银子的来处了。
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安哥儿说过了,她干什么赔什么。
但是他知道沈云清不会告诉他实话,就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别告诉别人。”贺长恭不放心地道,“那聘礼,别人问起,你就说是借来充门面的,免得被人盯上。还有,燕王世子对我有恩,我也帮他不少。所以,你就不用掺和了。”
沈云清不解其意:她掺和什么了?
“他要是跟你借钱,你就说没有。”
沈云清:“……能吗?”
“能!”
他不仅想借钱,还想纳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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