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在眼里,笑了起来,“要说三年没见,你们表兄妹,也该是好好聊聊了。”以前就她就觉得止零和莨萋很般配,但那时候莨萋还小,现在看来,却是差不多了,只是莨萋的婚事由皇上做主,止零一没有功名,二没有产业,加上成王府的那位世子这些年来可没少缠着莨萋,皇上也似乎有了指婚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的亲事,究竟会是个什么样。
老夫人老了,想操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也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对对,若是对眼了,再看吧。
离开了寿安堂,季莨萋要回帘朗阁,刚过小桥,百里昭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就近的假山后面。
“你干什么?”
假山后面的缝隙很小,他靠她很近,黑如深潭的眸子里印出清淡的笑意,嘴角轻勾,身子前倾,,“跟你聊聊,不行吗?”
“要聊出去聊,在这里躲着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的事。
“不,就在这里。”他将她按在假山石壁上,手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天临寺上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考虑了。”
季莨萋皱眉,推开他的手,“百里昭,我从未想过嫁你。”
“那就现在开始想。”他强势的说,指尖状似无聊的勾着她的衣袋,索绕玩耍,淡淡的说,“三年来,你真的没想过我?”
“没有。”她回答得快速。
可因为太快速,反而让人生疑。
他手指一顿,发现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真的?”
“你很无聊。”她皱眉,不想看他那笑得惬意的嘴角,季莨萋想离开,可身子被他锁着,动弹不得。
高畅和高然都在假山外把手,这是季莨萋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找了这么两个侍卫,都是百里昭的狗腿,说是将她当主子,在这种时候,却干净利落的将她卖了。
但季莨萋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她真心反抗的话,高畅和高然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三年里,你猜我想你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身子靠近,眉头淡淡拧着,像是回忆到什么,浑身怅然,“小丫头,我很想你。”
话落,温热的怀抱将她索绕,季莨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放开!”季莨萋发怒,将他往外推。
可力道悬殊太大,怎么推都推不开。
“百里昭,你不要胡闹,快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
说着,他更大里的将她拥着,下颚抵在她的肩头,深切的说,“我好想你,真的……”
温热的呼吸落在季莨萋的脖子上,她感觉到他的惆怅和认真,慢慢放下挣扎的手,吐了口气,“百里昭,我并不打算成亲。”
是的,她并不打算成亲,所以亲事一直拖着,不是因为要等谁,因为没谁是值得她等的,只是因为不想去在经历一次所谓的爱情,害怕那害人不浅的东西会让她重蹈覆辙,可是若真的随便找一个不爱的,她又真的做不到。
所以三年来的犹豫,她终究还是决定,不成亲了。
若是将来有一天,她必须离开季府,那就去天王楼吧,做个幕后的闲散商人也好。
“为什么?”他托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
如此近的距离,季莨萋再一次赞叹他的倾城容貌,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长得这么美,比女子还要魅惑万千。
“三年的铁壁金戈,你可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逃过,杀过,夺过,抢过,每一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为了争回那些属于我的东西,我甚至连命都不止一次豁出去。最后支撑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不会说,是我吧?”这个答案,她会信吗?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深刻到那种程度了,说破天,也顶多就是朋友而已。
“如果我说是呢?”他目光深沉,眼底的光芒,炙热得几乎将她融化。
“百里昭,你能撑下来,是因为你心里有恨,我信你想过我,因为我和你一样,用恨在支撑,你为了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也同样,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所以你不自觉的会想到我,就像想到同类,但是这不是你要娶我的理由,我不接受。”
“你不是我,怎知道我的心情。”她将一切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好像很道理,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她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在那种绝望的关头,依靠她残存在自己记忆里的一缕倩影,而重新站起来的感觉。
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仇恨会让人不快乐,支撑我的,不是恨,是爱。”
“百里昭,我当你在开玩笑。”爱,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她做了什么,能让他爱上她?
“不是开玩笑。”他语气坚定。
如果在生死关头第一个跃入脑海的人,都不算爱的话,那他真的不会区分了。
如果离开之前,只是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但离开之后,思念积累,就变成了欲罢不能的想念,之后,变异……爱情,就发生了。
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或许只要一秒钟,或许需要长年累月,百里昭应该属于后者,但是这个时年太长了,整整三年,而且是他独自承担这份爱,没有与她交流,因此现在,她不相信也不奇怪,但是不信,并不代表不是。
百里昭对自己的心,很有把握。
“先让我离开,有什么,以后再说。”她不想和他再呆在一起,他的目光太热烈,她不习惯这种热情,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让她本能的抗拒。
“今晚我去找你。”
“不,别来。”她拒绝,“你不是要在蜀国呆一阵子,到时候再说吧,你应该知道我,我讨厌被人逼迫。”
他深深的凝视了她半晌,最终指腹捻了捻她鬓角的发丝,将那一缕乱发勾在她的耳后,淡笑,“好,我不逼你。”
这个笑容,带着宠溺与纵容。
但依旧的,让季莨萋不适。
出了假山,季莨萋直接往帘朗阁走,那个背影,仓皇得有点狼狈,高畅在后面跟着,心里紧张之余又惊讶,转头去看那假山后的百里昭,皱起眉头,前主子不会对小姐做了什么吧?
若是真的如此,小姐现在只怕恨死她了。
***
一个月后。
六月初三,黄道吉日,这日,三皇府里,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京都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三子,三皇子司苍序与崔翰林家的千金,崔傲芙,要成亲了。
三皇府里从没这么热闹过,府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可忙坏了收拾东西的三皇府的下人们,光是牵马车,已经是个不小的工程了。
季府的马车到的时候,门口的车道已经被堵死了,秋染往外头看了看,回头对季莨萋说,“小姐,路过不去了,咱们要不要走过去。”看到前面很多马车的主人都下车走了过去,秋染才提议道。
“再等等吧。”太子、三皇子的皇位争夺战已经进展到白热化的阶段,朝中有很多双面党,本着两边不得罪的想法,但凡是两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赶去混个脸熟。
这次司苍序成亲,这些人自然不会错过,所以门口的走道儿被堵住,根本是意外之中的事,只是季莨萋也不着急,反正晚点进去就是了,她也就是来观礼的其中一员,赶着饭点进去就行了。
“是。”既然小姐不着急,那秋染这个丫鬟当然也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车外响起一道轻柔的女音,“车上的人是清良郡主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季莨萋撩开帘子,就看到司月雅正站在车外头。
“月雅。”司清弦的妹妹,在长公主的小圈子里,司月雅也是季莨萋接触得比较频密的一位,她身边,还站着孙珍儿。
对于孙珍儿,季莨萋接触不多,但是对她也很有好感,这个孙家二小姐比较活泼,性子比较洒脱,有点杜心月的味道。
“我就说是郡主,你还不信。”孙珍儿嬉笑着道,顺道还点了点司月雅的额头。
司月雅捂着额头撇撇嘴,“我以为是季家的别的人嘛,要是是那位七小姐,不是自找麻烦……”说到这里,她连忙捂住嘴,不好意思的看向季莨萋,“莨萋,我是开玩笑的。”
司月雅不喜欢季恬羽,从三年前那件四人失踪事件之后就不喜欢了,虽然那件事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样也没人再提起,但司月雅先入为主,觉得是季恬羽的到来,才害得哥哥出了事,因此对季恬羽是完全没好感。
季莨萋笑笑,完全不介意,季恬羽的人际关系,跟她毫无所关,“你们这是要进去?”她问。
“不进去,就是四处转转。”孙珍儿说道,还神秘兮兮的探过头来,凑近了季莨萋耳边,“我们想去五皇府的马车看看,五皇侧妃你还记得吧,康婉安,三年前她不是怀过一次身子,结果五个月的时候流掉了,这次是第二次,说是已经怀了一个月了,我们想去凑凑热闹。”
三年前康婉安怀孕,可是到了五个月却在一次意外下掉了,当时五皇府乱作一团,司苍宇为了查出真相,大费周章,只是最后,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季莨萋没有特别关注那件事,但是还是听高畅偶然提起了,然后她就想到自己未出生的硚琏,当时她还猜想,或许,那孩子怎么的走的,和司苍宇也脱不了干系,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你们倒是闲得慌。”季莨萋失笑,人家怀孕,她们两个未嫁的姑娘还这么上赶着,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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