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是天官下凡,辅佐明君的,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不然也不会看出世子有真龙之相貌。”世子妃附和道:“世子可得记着先生的恩情才是。”
“记得!一定记得,待大业成了,先生当居首功,封侯拜相必然有的。”南王世子越说越高兴,抚着她的手道:“莫要说他还送了我一个如此贤惠的世子妃。”
世子妃被他哄的高兴极了,捂着嘴笑,“世子又说笑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缕东风,世子可要好好盯着,莫要出什么差错。”
说到这里,南王世子变了变脸色,“旁的我倒不关心,只是岑先生已经失踪多久,我还是有些不安,加上最近朝廷不稳,圣人借着兵器一案对世家下了狠手,我担心……”
“世子莫要费心。”世子妃劝道:“索性我们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兵器被查封也算不上大事,岑先生是个有本事的,若真的被抓,应该传回消息才是,许是被什么耽误了。”
“但愿如此。”南王世子吐了一口浊气,眸中浮现出勃勃野心,“现在就等着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助我我一把了。”
这句话一说完,世子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种老天助力的事,她也不能保证。
过了好一会儿,世子妃沏了一盏茶,递到南王世子的手中,“莫说这些了,这么多年,谢先生可曾出过错?咱们要相信先生的推断。”
“是我太想给你们娘两个最好的了。”南王世子接过茶,就这么端在手中,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不在的这些天,府中可有要事?”
“没有,府中一切都好。”世子妃含笑道:“就是王爷云游回来了,已经有好几日了。”
“什么?阿耶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南王世子放下茶盏,迅速站起身,“我该先去拜见才是。”
世子妃连忙拉住他,“世子莫急,王爷现在不在府中,他一早出门了!”
南王世子的脚步一顿,“阿耶出去了?他可说这次回来做甚?”
自打南王不问世事之后,就喜欢到处寻山问佛,四处云游,有时候一年都不回来一次,这一次距他出门才三个月,怎么就回来了?
“说是有个好友要过六十大寿,他回来撑个脸面。”世子妃柔声道:“这段时间寻了不少书画大师,说是要给他画个百子千孙图,这不?西院里还强留下一位呢,说是画不出来就不放他离开。”
“阿耶又犯毛病了。”南王世子蹙眉,重新坐了回去,“府中银钱权利一样不缺,什么大家请不到?非要找合缘的!”
这也是南王的癖好了,说是高手在民间,书画之流最讲究感觉,不能寻常待之,他日常喜欢去市井淘人,享受的就是这份发觉千里马的乐趣,他身边跟着的穆则,就是这样“淘”来的。
对此,南王世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阿耶年纪大了,这些就随他去罢,咱们多顺着他。”世子妃道:“世子一路艰辛,可要去歇息片刻?”
南王世子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子确实有些疲惫,“也好,我先回去歇息歇息,你帮我盯着,若是阿耶回来,记得叫醒我,我得去请安。”
世子妃笑着应下。
等到南王世子离开后,婢女走进屋里,给她重新烫了一壶清水。
世子妃接过清水,看了一眼滴水未动的茶盏,冷笑一声,“还是这般疑心!”
婢女低眉顺眼道:“娘子不打算将季郎君的事告诉世子?”
早些天,季家就派人过来求她,说是自己的弟弟被人砍伤了手,请南王世子出面报仇,她借口世子不在府中,一直拖到今日。
“当然要说,只是不能是我亲自说。”世子妃面带轻蔑,“你去告诉传话人一声,就说世子回来了,我不肯帮忙,叫他亲自去求。”
婢女的福了福身子,“喏。”
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茶香散开,吹散了世子妃身上沾染上的胭脂味,她好像闻不到似的,只是平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而离开后的南王世子面色凝重,他焦躁地来到书房,拍了拍手。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天而降,躬身道:“主子。”
南王世子黑着脸问:“父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黑衣男子沉声道:“长安城最近的动作有些大,被拉下水的官员不计其数,南王殿下的几个门生也受到了牵连,求到了王爷那里。”
“只是如此?”南王世子狐疑道:“阿耶不像是多管闲事之人,他一向不争不抢,就连皇位也可以拱手相让,他会在意这些?”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在南王世子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
“不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南王世子来回踱步,“谢先生说的对,凡事都得靠自己才行。”
在和谢先生的交谈中,南王世子曾问过他,东风什么时候会来,谢先生的说法是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助力,见他有些不耐烦,还提出了另一个法子。
只是他觉得那个法子有伤天和,不敢轻易尝试,现在想来,不用是不行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着老天赏脸,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南王世子的目光变得寒光四射,他对着黑衣男子招招手,耳语几句。
黑衣男子听罢,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南王府,西院。
这里是专门给客人居住的地方,依照南王府的奢华程度,这里的景致一点儿也不比其他的院子差。当然,这座建造绝美的王府没有给崔叙带来慰藉,他反而觉得这座宅邸像一座华丽的囚牢,困的他动弹不得。
两只活泼的小鸟飞到墙瓦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是在说春天来了,它们可以去自由飞翔。
突然,一把谷米从天而降,洒落在它们的脚下,几粒米落在了它们漂亮的羽毛上,惊的它们扑棱着翅膀,跳了好几下。
其中的一只鸟儿似乎是有所感应似的,歪着脑袋,看了看在屋檐下临窗而立的俊逸郎君,然后低头啄起了谷子。
“没事儿想想咱们如何离开,整天喂鸟儿算甚事?”窦玉成躺在胡床上,抓着点心吃着玩儿,懒散的像是没了骨头似的。
“你今日怎么不出去逛了?”崔叙从窗前收回目光,缓步走到竹榻上盘腿而坐,捏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https://www.bqduo.cc/biquge/133_133498/c4679284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