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杂货铺已经到十二点过，方有田来喊吃饭，看铺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背着手连连点头：“要不然怎么说男的就得有个媳妇，看看这不是一派新气象嘛。”
视线看向苏九芽，怎么看都怎么满意：“芽饿了吧，走回家吃饭去，伯杀鸡了。”这算是她进门的招待。
苏九芽勉强笑着应，心却往下沉。
方有田待她这么用心，若是知道她不是方湛媳妇会伤心吧，她有些后悔不该跟方湛拟那些狗屁协议，可细细想哪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大不了以后认方有田这干爸就是。
回去吃午饭的时候迎面就碰上苏红霞，不是巧合，她就是故意往杂货铺去的。
“难怪昨儿非不让我坐车头，还让我换九芽，原来是这回事呢。”
苏红霞大笑着，那圆盘的脸神采飞扬，好像结婚的人是她一样：“三水叔，恭喜啊。”她勾着眼看苏九芽得意极了：“婶，也恭喜你啊。”
这一喊，明明小她几个月的苏九芽愣是涨上几个辈分来。
苏红霞是恨不得明天就开学，好跟其他的同学分享这个大好的消息：“什么时候办酒啊，请班里的同学吧？”
“考试才考那二三十分的人就别关心别人的事了。”
苏九芽从没觉得苏红霞考低分有什么丢人的，但今天是真的很不快，说罢就走。
方湛没跟着，只是喊一声：“我回杂货铺拿点东西。”
看苏九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脸上凝起层冷意：“九芽跟我结婚的事我不想学校任何人知道。”
“九芽怕丢人，还是你怕丢人。”
方湛没回答她的话，自顾自说着：“我手里有点你爸的东西，你应该不想村里人都知道，总之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各自安好是吧。”
苏红霞当下就想骂娘去，他方湛竟然为了个丫头片子拿她爸来威胁，她也不是小孩子，他爸那点活她知道，自然是不敢跟方湛闹着玩。
“叔，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苏红霞挑眉笑笑，扭头从另外的道走了。
到家时苏九芽已经落座吃饭，方有田正跟她说自己的糗事：“以前真是死活撵着都不去读书，好不容易挨着念高中，又闹事，不得已停下来。”
方湛过去坐下，就挨着苏九芽：“爸，吃饭的时候少说几句话，你一天就不会放这么多屁。”
在儿媳妇面前揭自己短，方有田当然不高兴：“你别废话，一会吃饭后带些纸钱去你妈坟头，告诉他你讨着媳妇了。”
“我妈在天之灵已经看见了。”
“让你去，你就去，方有田就差动手了。”
苏九芽不愿意上山的，她又不是方湛真的媳妇，可方有田非要跟他们去，说是顺路去砍些柴火。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好在到方湛妈坟头时他就走了，自己倒不至于对死去的人还说些谎话。
方湛蹲下来就烧纸，什么话也不说。
苏九芽把坟头高的草都给拔了，就等着方湛烧好纸钱回去。
山头还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她抓一团，捏着捏着就捏成条狗，放在石碑上就跟着方湛下山。
坡有些陡，加上昨夜下雪路面滑，方湛走在前面，就怕她滚下来，他也好歹接着。
“你要去看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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