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闻声，回头就是笑，白白嫩嫩的脸，笑容在脸上就像开出来的花，见着方湛也在人群中，她就往下走。
上身的长袖很宽松，外面套着件墨绿色的坎肩手打毛衣，下身的格子裤，裤脚在脚踝上方，有些短，露出脚上穿的黑色棉袜。
趿着棉拖就往下走，脑后扎的小马尾一摆一摆的。
皮肤白的人就是她穿的再土的颜色，都觉得淡雅，干净，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再对比身后穿着大红大紫的黑姑跟小丽，差异已经不言而喻了。
苏九芽朝方湛靠过去，脸上的笑明媚耀眼，俩人并肩而走，他高她一个脑袋，都是那抽条的个子。
“穿这么少，要冻着，回去再添件棉衣。”
“我不冷，你看我是手都是暖呼呼的。”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白白净净的手指，细长干净，真好看。
从脚下的棉拖，到头上摆动的马尾，每一处都能看见被疼宠的任性。
小丽就想到她昨儿被六百嫌弃穿太多，今儿故意不穿棉裤，在河滩的时候一直冻得哆嗦。
如若当初没有苏九芽的哥哥横出来那么一出，那现在站在方湛旁边的是她吧，他多贴心，心里惦记的是你冷不冷，而不是在意你穿的好不好看。
往前再走一些，就看到村里人忙碌的身影。
因为刘开全家跟苏红霞家挨着的，苏造严商量着干脆两家合并一起办，这样省不少功夫，酒席就摆在两家前面的一处空地。
男人们杀鸡，杀鱼，女人们择菜剥蒜，热热闹闹，笑声不断。
女人们看着苏九芽跟方湛进来，嘴就闲不住：“九芽，你跟三水的酒席什么时候能吃啊？”
还有人故意给人添堵：“你要是能嫁开全，今儿的风光不是就属于你了嘛。”
方湛就不想她听这些：“要么先回去吧。”
“回去她们也说，在这也是说，嘴巴长人身上管不住的。”
苏九芽说罢，找个位置挤进去，帮着剥蒜。
方湛不放心地看她一眼，只能跟石狗往男人堆去，做些体力活。
酒席定在十一点四十，刚好十点的时候，刘开全的朋友同学来了，一个个穿的光亮，都是二十岁的好年纪。
三五个人坐在刘开全家里喝茶，个个都觉得不敢相信：“我们当初都以为你会跟九芽走一起呢，转身娶的苏红霞，真是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啊。”
被人称作老五的开口问：“九芽没来啊？她知道你结婚不？”
刘开全吸口烟，指着外面那女人堆，他亲眼看到苏九芽跟方湛并肩过来的，也亲眼看到她冲方湛笑的甜美，太刺眼。
老五站起来往外走去，女人堆里苏九芽最惹眼：“九芽，九芽，来喝茶啊。”
一群女人就笑，笑什么，笑方湛的脸估计要绿油油。
苏九芽无动于衷地剥着自己手里的蒜，老五又喊一声，干脆自己过来：“喊你呢，到院子喝茶去啊，这些粗活给婶婶们来忙就行。”
女人哄笑着：“你喊人家九芽喝茶，不怕被她男人打断你腿啊？”
老五没明白：“啥？”
女人们扭头就冲男人堆里喊话：“三水，三水，有人喊你小媳妇喝茶的哩。”
石狗用脚踢方湛：“瞅瞅去？”
“同学之间见个面怎么了。”方湛表面平静，握着菜刀的手却狠狠往砧板剁下去。
六百就附和：“那不是，三水昨儿故意不带九芽上她姥家是为什么，不就为的见见郑文雅嘛，你小子够可以啊，我还没问你什么时候知道郑文雅离婚的？”
几个男人聊起来，也没注意苏九芽已经走到身后，她就是过来跟方湛说一声，要回去的。
六百又问：“昨儿你跟文雅在河滩聊什么啊？听她家人说她在城里还开间小饭馆呢，这女人厉害的呢。”
方湛挺烦的，听他还喋喋不休的就有些赌气：“聊什么你也没戏。”
“哟，难怪你这么大方让你小媳妇跟男同学喝茶呢！”
六百回头去找苏九芽的身影，看她正往外走去：“你媳妇真去了，喝茶是没事，可别喝酒就成。”
方湛的菜刀又狠狠剁着肉。
准备好食材，大伙就忙碌开始摆桌子，摆碗筷。
方湛腾出手来，故意绕到刘开全家院子去，却没见苏九芽，倒是有几个男同学坐在那抽烟，有说有笑的，他脸沉着，往家里走去。
进自家院子也没见苏九芽身影，倒是挺隔壁有女娃子的声音传来。
那是苏红霞跟女同学聊天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家挨着刘开全家太近，出嫁多没意思啊，就跑苏四莲这来，今儿从这出嫁。
身上穿的是苏四莲临时给她缝制的红裙子，女同学帮着描眉画唇，就聊上的：“这婚结了，是不是今年开学也不去学校的了？”
“正好不想去呢，要不是我爸非逼着。”
“那咱们初中毕业班就剩九芽个独苗苗还坚持着了。”
苏红霞笑声闷着道：“九芽也嫁人了，只是没办酒不通知你们而已。”她就说了，反正这些不是高中同学，也不算违背跟方湛的约定。
“真的假的。”几个女同学都惊呼出声来，有人就扯着嗓门喊：“九芽，喊你男人来给我们瞧瞧呗。”
“九芽忙着跟玉生聊天，顾不上我们。”
女人们嬉嬉笑笑，又继续说：“玉生读书时候就惦记九芽，他成绩比九芽好啊，记得有次九芽问他个题，结果放学玉生就被刘开全给打的眼都青了。”
几个人说到刘开全，才想起来苏红霞今天要嫁的就是刘开全，赶紧地就闭口不再提。
方湛在自家院子抽烟，都听得清楚，他猜苏九芽应该在隔壁，刚跨出自家院子，就听有前面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就在苏红霞家门口，苏九芽跟个小男生并肩站着，男的戴着副黑框眼镜架，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想尽快赚到钱，种大蓟吧，就是大刺儿菜，最近挺紧缺这味药材的，都被大伙当野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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