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开工，工地肯定不会管饭的。
方湛那话挺戳苏九芽心的，她就想到她第一天到这来上学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天只要黑下来，她就躲起来哭。
他们俩个虽然是大男人，但是环境比人还大吧，总会不适应的。
“那我晚自习前回学校。”
石狗看他们一会又掉头回来，也招呼着要一起吃晚饭：“芽，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啊，得空我也想转转去啊。”
“你就不能问些好的？”方湛瞪他，转头跟苏九芽小声说：“别搭理他。”
“你要问我歌厅舞厅的我不知道，公园倒是有两个。”
他去什么公园啊，村里的山沟河沟的没看够啊。
但也不敢说了，否则回去方湛非得揍他不可。
晚饭五点左右吃好的，方湛去结账，石狗先出去抽烟，餐馆的对面是菜市场，他远远就看着个熟悉的身影走市场里头去，他拔腿就追过去。
方湛跟苏九芽后面出来，四处都不见他人影。
猜着他解手去的，只能站在路边等，等十几分钟过也不见人。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我跟老板说一声，让他回来后在这等我就行。”
苏九芽七点半之前要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这个时间回宿舍洗洗，也还来得及，她点点头，等着方湛跟老板打好招呼出来要走，却见对面市场那里人突然就聚集起来。
接着就是骂骂咧咧的声音：“扭去派出所是，这天还亮着呢，当流氓。”
不一会就见人群让开条路，有个男人被扭送出来，隔着条马路，苏九芽看的不大清楚，她看着方湛出来，就拽着他：“那是石狗吗？”
方湛顺势望去，就见石狗被俩男人扭着手加出来，身上还有人给扔的烂菜叶。
“他搞什么啊！”
方湛过去，苏九芽也跟着。
“石狗，你咋回事啊？”苏九芽知道他刚刚喝了点酒，但也不至于这么糊涂。
方湛也跟着掏出香烟派给那俩男的：“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人太多，谁也不好接他的烟，将他的手推开：“还误会，光天化日，见着女人就抱，市场这么多人见着，误会什么啊！”
石狗这会酒也清醒一些，人在别人手上，也不是僵脾气的时候：“大哥，我刚刚是认错人了，而且我就拍了一下她肩膀，把她吓着跌倒了，我去扶，怎么成抱她了。”
“你就是耍流氓，你要不拍她，她能吓着啊。”外场的女人们叫嚷着，横竖是不可能放过石狗的。
“你们俩别拦着啊，回头把你们当同伙也给抓起来。”
这些人现在情绪都太激动，也不是讲理的时候，关键是他们还理亏，就怕惹急了被苏九芽也跟着拧走才坏事。
她还是学生，这事要闹起来对她影响太大了，只能先将她拉开：“我先送你回学校，晚点我再去局里看看怎么处理。”
“那不行，你们刚来呢，能处理嘛，我跟着你们吧。”
“放心，我城里有朋友的，送你回学校后我找他帮忙。”方湛给她个放心的笑意，伸手拉着她手臂带她过马路。
一直到门口苏九芽还是不放心：“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有话好好说，如果石狗真的被定流氓罪，那可麻烦的。”
严重的流氓罪能被枪毙，最轻的定罪了也要蹲上一阵子。
方湛看她愁的小脸都要皱起来，自责死了，都后悔将她留下来吃晚饭：“放心，没事的，进去吧。”
他冲苏九芽挥手，看她一步三回头进了校门，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身上拖拉机。
方湛跟苏九芽说的城里朋友其实就是郑文雅，郑文雅前夫的弟弟就在派出所里，不知道管什么职位，但是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他。
那天吃酒席就听郑文雅说她在城里有家面馆，六百问的很详细，所以他大概有些印象在哪条路。
方湛沿着街头找到街尾，终于在交叉路口找到那间文红面馆。
面馆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玻璃橱窗看进去有十几张桌椅，正好是饭点竟然都坐满客人。
方湛也顾不上去考虑的太仔细，推门进去，没见郑文雅的身影，只有个四十几岁的大姐在招呼客人。
“吃什么面啊？”
方湛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找错：“我想找郑文雅。”
“找我们老板娘啊，你谁啊？”
“我是她同学，叫方湛。”
大姐又打量方湛一眼，瞅着面目俊朗，也不像是坏人，态度就缓下来：“等会，我上楼给你问问。”
方湛看她从拐角那上二楼，不一会又下来：“老板娘让你上去。”
“不上去了，我有急事让她帮忙，你问她能跟我出去一趟嘛。”
“我就猜着是急事，不然你怎么会突然找过来。”
楼梯那传来郑文雅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她下楼来，穿着条黑色毛衣，肩上搭着条暗紫色的披风，一头长发编了条大马尾在右肩侧，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显得有些疲惫。
方湛转身先出去，郑文雅后面跟出来：“说吧，什么急事。”
“石狗被抓了。”他把石狗在市场发生的事给说了。
郑文雅听罢一阵沉默，她跟前夫离婚闹的很难堪，跟前夫的家人都成了仇人了，突然要去求人家说实在的真拉不下脸，不过好在小叔子一直住在城里。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你还能想什么办法？这事得快，过了今晚谁都没法把石狗弄出来。”
郑文雅看方湛的拖拉机就停在路边，她走过去上车：“杵着干嘛，走吧。”
把郑文雅送到派出所，方湛也只能在外面抽烟等着，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见郑文雅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那个说石狗耍流氓的女人。
“哎呀，我不也是被他吓到的嘛，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女的陪着笑，已经没了在菜市场时那副要把人吃的嘴脸。
“有空到我店里吃面啊。”郑文雅将人送出来，看她走远才到方湛跟前：“放心吧，一会手续走完就出来。”
“谢谢。”松口气后，方湛就想把石狗给捂死算：“那，你小叔子那我给买条烟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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