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擦一把额头的汗，回头看工地的那些弟兄，会心一笑：“跟宋老板申请的，宋老板答应了。”
正好这段时间工期不是很紧，又遇上农忙，所以工地十几个人就商量着互相帮忙，今天帮你家，明天帮他们家。
方湛帮他们申请来的假期，他们当然不可能让方湛也帮他们忙，石狗是管工，是他们的领导也不可能让石狗去帮忙。
但是来这里帮忙，他们都是诚心来的。
石狗也拍着胸部打包票，好吃好喝招待的。
方湛计划过，他跟石狗家，还有苏九芽家的水田加起来一共才7亩一些，他带回来十一个人，下午把田耙好，明天一早拔秧，一天能插完的。
“宋老板能答应你领这么多人回来种田？”苏九芽问。
这下她有些相信方湛要给宋军当上门女婿的事了。
“我当时也没想到他能答应。”方湛自己也挺心虚的，他能感觉得到宋军对他的倚重已经不是老板对职员那种看中了，有机会他确实得好好问问宋军。
“那牛呢？”可真周到，连牛还有犁耙都准备好了。
“牛是曾哥家的，顺便绕他家去借来的。”
可真能闹腾，苏九芽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那回家准备吃午饭吧。”
人这么多，可怎么弄，坐都做不下。
“刚从桥头吃回来了。桥头有家小菜馆，那老板娘跟翠姐关系很好，这两天工地的兄弟都在那吃饭。”
晚上就睡舞厅，舞厅的瓷砖地，凉快，可比工地还舒服。
看来他们可是做了完全准备啊。
苏九芽看着跟石狗搂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平儿：“翠姐呢，没跟你们一起回？”
“在桥头呢，她不愿意来。”
方有田的疑惑跟苏九芽是一样的，他多少从苏九芽那知道方湛跟石狗在城里从事的工作，但是当真看到他领着十几号人回来，还是有些震惊不已。
人太多，他怎么也得自个儿子面子，也没细问太多，就过去跟石狗说平儿的事：“那大刚跟毛豆太欺负人，把平儿给打了，我正领着要说理去呢。”
石狗这才注意到平儿手臂的牙印，膝盖跟手心都磕破了。
他蹲下来跟平儿说话：“狗叔现在要去忙，你等着，等忙完就找他们好好算账去。”
因为他们回来，平儿高兴到已经不忘记痛了：“我妈呢？”
“在桥头呢，等忙完领你去。”
平儿听罢已经很满足了，转身就跑开玩去了。
方湛他们也没时间寒暄太多，又借了村里的犁耙，一伙人风风火火下田去。
阵仗太大，整个石里村的人都见着了。
有人说方湛跟石狗发达了，也有人说他们打肿脸充胖子。
黑姑就在六百家秧田里跟着一起插秧，听着动静也直起腰杆看：“怕不是这一年的粮收都要分给这些人，何必呢？娶这么个没用的媳妇。”
在黑姑看来，方湛带来这么多些人下地，以后肯定是要分粮食的，倘若苏九芽能干一些，那这些粮不都是自家的嘛。
“村里都不知多少人夸你，总有他三水后悔的时候。”
她得说些话安慰小丽，小丽没回答，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
苏九芽送水过来，方湛把水壶接过去，把头顶的草帽扣她头上：“不是说水我会回去拎，你急什么，你看看你回来才几天，都晒黑了。”
苏九芽伸出胳膊去跟他比：“哪黑呢，也还好呢。”跟方湛比确实还好，两个手臂比划到一起，一粗一细，一黑一棕，特别明显。
俩人杵在田埂有说有笑，日头那么大，小丽都不知道刺眼的阳光，还是苏九芽那纯粹的笑容。
这样看来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才来石里村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方湛真的就没让苏九芽做一点农活，她那颗巴望着看苏九芽笑话的心又一次落空了。
工地里的人个个都是能下苦的人，犁地，拔秧，半天功夫，秧苗就拔好了，整齐地捆好，浸在秧田里，第二天赶早过来就可插秧了。
天黑收工后由方湛拖拉机带去桥头吃晚饭，石狗带上平儿也去了。
苏九芽不喜欢人多，还是跟方有田在家吃自己的。
方湛把人送去就回来了，苏九芽在洗碗，看他进伙房来：“你不是刚去，怎么又回来，落东西了？”
没落什么东西，他就是想回来多看看她，多陪陪她，大鱼大肉也没有陪她吃粥来的香甜。
走过去把苏九芽的丝瓜藤拿过来：“我来刷吧，刷碗还是我厉害。”他除了读书，其他都不认输给苏九芽。
“你现在不是该在桥头吃晚饭，你刷什么碗呢。”
“天热，我不想吃饭，就想吃点番薯粥。”
晚饭苏九芽他们吃的就是番薯粥，清淡的甜，这个天气吃正好，就着咸菜头又开胃。
“得亏你回来算及时，差点给倒去喂猪。”
因为是中午煮好的，晚上再吃一顿，留到第二天多半要馊了，只能拌着猪草一起喂猪。
苏九芽帮他把番薯粥倒瓷碗去，满满一碗，倒是汤水多，就怕他吃不饱：“要不，我再你煮些。”
“不用，就这些，天热，吃不了太多。”
方湛把碗刷洗干净就坐下来，苏九芽没走，他吃饭，她就跟他说村里之前沼气池的那些事。
这让方湛更信石狗的，苏九芽就是他的幸运之神。
苏九芽扣着指甲盖，继续说自己的事：“村里发的那几包水泥，我跟田伯弄了个猪槽，结果技术不过关，第二天猪槽就漏水了，浪费了一袋水泥。”
想想也是好笑，拢了个猪槽，第二天兴致勃勃还想用来喂猪，结果裂开一大口子。
“那要喷水的，要长期保持湿润，否则日晒很容易裂缝。”
聊到猪槽就又聊到草药，方湛想起来上次苏九芽把草药嘱托给他带去城里卖的事：“我卖给了家中药馆，那师傅很喜欢，说你这药材理的很干净，全部卖了5块钱。”
方湛要掏钱出来给苏九芽，被她给拦着：“这药材是我跟田伯一起去采的，他也有份，那我在你家吃喝的，就当我付的伙食费。”
她还是那样算的那么精准。
“你跟陈玉生借书就为了上山采中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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