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跟苏九芽一并回头看去，王四妹跨过门槛进来：“真是你啊九芽，哈。”
“四妹，你没回学校啊？”
苏九芽站起来，也觉得意外，竟然在这又碰上。
“昨晚要回的，结果到这吃饭的时候高记者车子点不起了，晚上修车店没开，刚刚才找人拖去修的，还有孙老师也在前面的修车店里头。”
提起孙老师王四妹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也真是的，昨天说走就走，可把孙老师给担心坏的，怎么也是他带我们出来的，你要出什么事，他不得内疚死呢。”
“那不是还有王村长呢，能出什么事。”
说这话，王四妹才注意到苏九芽是在等人，等的就是在剃头的男子，王四妹看着眼熟，像是上回在学校来找苏九芽那个。
她凑过去小声问话：“这是你哥吧，上回到学校找你那个。”苏九芽说的家人，那就是哥咯。
“是他。”苏九芽对着镜子的方湛介绍：“这是我舍友王四妹。”
王四妹笑着打招呼：“九芽哥你好。”
方湛不情愿，只是淡淡嗯 一声，王四妹就觉得这人太难接触。
“你要回学校了吗？我看高记者的车差不多修好了，一起回去吧。”
苏九芽就是过来坐班车回城里的，那碰上他们正好：“你先过去，我再等会。”
怎么也得等方湛把头发剪好。
“你去吧，不用等我的。”有同学跟她一起回学校，比她自己坐班车让人放心多了。
“那，那我走了。”苏九芽也想省那五毛钱车票，方湛这样说那就走吧，也不好让人家高记者等太久。
“回去就好好读书，除了读书，就别想其他的了。”
“老大爷，你可真啰嗦。”苏九芽冲他做个鬼脸，跟王四妹走了。
王四妹还在感慨：“你那表哥看着也就20出头吧，竟然还承包工地了，太本事了。”
“也没你想得那么厉害，都是赚的血汗钱，这次去你家都没去见见你家人，真是不好意思啊四妹。”
“你不是买了东西送去了嘛，那代表人也到了。”
苏九芽送的是五斤土面，托王瑞婷给她买的。
其实王四妹倒巴不得苏九芽不要去她家，她家跟个乞丐窝一样，根本就没法住人，这也是为什么她死活不想苏九芽去毛岸村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孙青文，她估计打死都不会带苏九芽去毛岸村。
“这次你帮了我大忙，等我食堂那发工资，我们一起去买毛线织围巾吧。”
“好啊。”王四妹想，她要织一条灰色的送来孙青文。
视线看向站在修车铺的孙青文，就在幻想他戴上自己织的围巾，站在冬日的暖阳里冲她我温暖一笑的画面。
孙青文没冲她笑，眼里全是苏九芽：“九芽，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打算来这坐班车回去的，正好碰上你们。”
高望搞笑地感慨道：“我们跟九芽同学之间的缘分可真是命中注定啊，我这车坏了，我看它就是故意等你的。”
苏九芽也笑着：“那我要谢谢这车，也谢谢你们咯。”
方湛站在远处抽烟，看她笑脸明媚地跟着王四妹坐上车子离开，那个王四妹开口闭口说担心苏九芽的老师，他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斯文俊雅的年轻老师。
那才是她人生里该出现的人吧，他当初是多痴心妄想才觉得自己会配上苏九芽。
苏九芽回到学校，因为工地没电话，也无法给他们报平安。
想知道工地那边的消息，她只能跑赵大安那去问老沈。
赵大安每次看她过来都是笑脸相迎，结果她开口问的就是：“老沈呢。”
“老沈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我又不来找老板。”自己熟门熟路找老沈去。
老沈说现在工地那边没人干扰后大伙斗志很足，工期进展很快，他之前都是七八天送一次水泥石子，这次要4天送一趟了。
苏九芽听一切都顺利也放宽心下来，她想让老沈去问问方湛什么时候回城里，可认真想了想也没让问，他要是不打算回来，这去问反而给他压力。
十一月底后钦阳就正儿八经冷起来，苏九芽就开始穿上她各种各样的针织外套，针织裙，针织毛衣，可把王四妹羡慕坏了。
可她比苏九芽矮，比苏九芽胖，加上黄棕的肤色，苏九芽那些针织衫颜色又很素，穿苏九芽身上干净又别有味道，穿她身上就成老奶奶。
周末何淼叫她们一起去玩，当然不包括苏九芽，苏九芽要在食堂帮忙，吴正香也没去，一个人在宿舍看书。
吃过早饭，王四妹就跟上何淼还有吴正妮出校门，刚走出来就看到方湛站在边上抽烟，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夹克，黑色的休闲裤，身子笔挺修长的。
吐一口烟，勾去不少女生的心。
王四妹激动地冲他挥手：“九芽他哥。”
方湛把烟掐了走过来：“同学你好，我家九芽呢？”嗓音冷冰冰的。
“她没空，得在食堂帮忙呢，你绕这里过去有个小后门能看见她。”
方湛嗯一声，便走过去。
何淼跟吴正妮还在看他：“苏九芽的哥？不像啊？”
“可能表哥吧，上次见过是她哥没错。”王四妹依然觉得这人太难接触：“每次见他都好像我欠他钱似的。”
“不挺好的嘛，像学校那些一个个油腔滑调的才令人反感。”
几个人说着往前边的公交车站走去。
方湛照王四妹指的路绕到校门口后面，是有个小门，他走过去，站在门边就听到苏九芽说话的声音。
“反正我回宿舍也没事。”请假那么多次，她也不好意思，有时间自然多帮忙帮忙。
方湛看过去，就是苏九芽跟个女人坐在水池边择菜。
“你们宿舍的人都出去玩了，你回宿舍当然没事，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玩。”
苏九芽把摘好的芹菜放篮子去，又拿蒜来剥：“我不爱出去玩。”
“瞎说，你们这个年纪哪有人不想玩的，就算真不爱玩，那总不是爱洗菜做饭吧。“
苏九芽乖乖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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