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瞧了眼芽芽,这才大步流星的去追赶队友。
林区不好走,他们雇佣带路的阿莫话不少。
老板呦,你们系不系再找龙脉哦,我们这里穷得很,没有这种东西啦。”
“不尽然”李敬修道:“古书上说长江以南的龙脉,起源岷山,绕行向西,自西而折向南,进入云市,然后向东穿过桂岭,到大凌零以后进入桂,所以你们这是个好地方。”
阿莫听了高兴。
越往林区深处走,就越多密密麻麻的米老排和几个人才能环抱的格王木。
曹大金一直跟阿莫打听本地的传说,有没有什么怪相。
阿莫用烫嘴的普通话大致说了一些。
以前他们村后面是一座大山,虽然没有一千多米,但看着也不矮,山顶那好多年了都没长树,只有奇奇怪怪的时候,有的石头很像人,有的石头很像马。
其中有一块石头最不一样,通体发黑,而且深深的埋进了土地里,直挺挺的立着,在山脚下都能依稀看见。
最神奇的就是龙血洞,洞里长年累月流的都是红水,老一辈都说以前有龙受伤落到了本地,那是龙血。
“前面是草沟”省地质的石头停下来,招呼大家把袖口用麻绳绑紧,靴子也要渣紧裤脚,一点缝隙都不能留,衣服领子也要竖起来,又拿出一包盐,把罗盘夹在腋下,等着给大伙撒盐。
四个人组成的地质队里比里敬修大一些,姓黄的队员装作没听见,就打算率先冲过草沟里,被石头一把扯了回来。
“本地有蚂蟥,有松毛虫,蚂蟥盯上能钻进人的皮肤里,松毛虫能让你得皮炎,关节肿得跟馒头一样大。”
曹大金和李敬修已经扎好了袖口,撒了盐以后递给本地人阿莫。
阿莫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穿着拖鞋大摇大摆的在前边开路,半个小时才走出草沟,在青檀树下休息。
钱的用纸就是青檀木做的,还能做宣纸,李敬修用地质锤捶打下一块花岗石打量。
青檀木喜欢在花岗石的地方生存。
“敬修,先别忙,把鞋袜脱了”石头已经率先脱了鞋袜,一只蚂蟥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靴子正努力透过袜子。
其他人心也一惊,各自在鞋面上找到几只奋力往里头钻的蚂蟥。
曹大金惊呼一声,把钻进脚腕的蚂蟥揪出来,蚂蟥头却断在肉里。
石头对付蚂蟥显然很有经验,撒了一把盐巴在伤口上,对着伤口周围拍了拍。
不一会,蚂蟥头掉了出来。
“你让血流一会,把脏血去一去。”
已经能瞧见错落的村子隐藏在芭蕉树和槟榔树之间,空气里都是浓浓的焦味。
阿莫用土话跟村里人交流,地质队的人听不懂,但‘赵叔’两个字倒是听懂了。
赵叔就是他们找的人,一辈子只干一件事,给公家砍木头。
阿莫跟他们说摇摇头,“赵叔不在”
四个人大失所望,曹大金问村民人去了哪里。
对方用土话一阵叨叨,阿莫翻译说:“他们说不知道去了哪里。”
瞧着地质队四个人的脸色,阿莫道:“不过可以带你们去找赵叔的家里人。”
没一会,三个年轻人跟自家的媳妇孩子说说笑笑的走过来。
阿莫指着其中两个儿子,道这两个都是小学文凭,能说普通话。
皮肤黝黑的男青年问:“你们找我爸干什么。”
曹大金甩了下头,眉头微不可闻的皱,眼睛直勾勾的涣散无神,竟一时失语。
李敬修察觉出人两三秒的呆滞,不动声色的探手,问:“老赵头是不是捐给省城博物馆一尊妈祖像。”
曹大金额头滚滚烫,他瓮声瓮气的格挡开李敬修的手臂,说了句没事,强打起精神,“那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不一定,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说不准,我们不知道人去了哪。”
地质队寻思这完犊子了,李敬修却忽然问:“很奇怪的味道。”
村民说是烧焦的桉树味,最近正在林场作业,天天都在烧桉树。
“我们想到出红水的山洞和出怪石的山顶上看一看。”李敬修道:“想请一个人带路。”
不少男村民跃跃欲试,阿莫更是站出来,“老板,我带你们去。”
李敬修道不用,看向老赵头家的三个儿媳妇,最后选择最小的那一个,“这位女同志去不去,两百块一天”
老赵家人吃惊,这并不是小数目,当大伯的最先迟疑起来,如果弟媳不去的话,他倒是想让媳妇去。
两百块钱呢。
“不行!”人群里有个裤腿卷到膝盖上的老头忽然喝道。
李敬修瞧着他,客客气气的伸手,“赵同志”
那人一顿,嗡嗡说什么赵,我不姓赵,我姓王。
李敬修指着天,“那你对妈祖起誓。”
亢长的沉默后,老赵头很暴躁,“你们地质队没有一个好东西,又想来炸我们的龙脉。”
村民愤愤不平。
阿莫说:“你们走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曹大金不高兴道:“小同志,你拿了我们的钱,还连同别人说假话,不厚道。”
他浑身打哆嗦,本来就是咬着牙槽说了一句,身体忽然晃了三晃,晕了。
老赵头赶紧儿子背曹大金进屋,又去请村里的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把人手套扒拉下来想输液,大伙这才瞧见曹大金的一双手肿得老高,泛着乌青色。
赤脚医生打了抗生素。
“你们赶紧送医院去,省城医院,县城医院肯定看不了,他发高烧肯定跟手的肿胀有关系。”
李敬修塞给老赵头一卷钱。
“老乡,帮帮忙,找个架子车。”
老赵头是林区的一把手,让儿子林区的履带车开过来,按照李敬修的要求送到橡胶厂去。
到橡胶厂已经晚上八点多。
大晚上的,这回看门大爷没让他们进。
晚上得炼钢,比白天严格。
“找芽芽,聂芽芽”李敬修擦了擦额头的汗。
履带车只能再林区工作,他们三个人又分路段各背了曹大金一段路。
“哦,是那妞妞啊”大爷揣着手走进传达室,“那行吧,你们先进来,我去喊人。”
没一会,芽芽举着个手电筒来了,还没到就喊‘大爷,你不是为了诓我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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