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洗手,路过时候芽芽躲了一下。
赖萌萌:“医生?”
芽芽:“你怎么知道?”
赖萌萌笑,其他患者都是躲手套,就她一个人躲白大褂,那玩意脏,当医生的都知道。
他眉头显而易见的舒缓开了,道难怪那么淡定呢,知道他为啥清闲不,十个女患者里能跑九个人。
他在病历上画了个小星星,代表是自己人。
“环状混合痔,”毕竟是同行,赖萌萌医生多解释了几句,“内外痔挨个长上一圈,在肌肉松弛的老年人,女性还有体弱者身上都容易出现。”
提起裤子,芽芽已经很淡然了,公事公办道:
“那得手术吧。”
赖萌萌医生点头。,
“我平时饮食和卫生很注意,工作也有注意走动,怎么还会那么严重?”
“爱吃辣?”
芽芽咯噔,缓缓点头。
“其实这跟饮食也没有多大关系,注定的事”
“注腚?”
“十男九痔,现在女性得痔疮也渐渐多了”
芽芽严肃的跟赖萌萌医生讨论了下痔疮的发病机制。
赖萌萌医生:“这就得从人类起源讲起来了...我长话短说,咱们地球是有引力的,人开始直立行走,时时刻刻受到引力的影响,有一点肉掉出来很正常...之前粪便成型么?”
芽芽:“不太固定,有时候成人形,有时候成一字型”
她后悔吃辣椒没有节制。
赖萌萌医生深沉道:“眼睛有两,耳朵也有两,隔壁腿都有两,可菊花就只有一个啊,万一出点啥事连个备用的都没有,还是上点心吧!”
确实是个小手术,但不与家里人说是得挨埋怨的,芽芽回了家跟薛爱莲一说,挨了一顿唠叨。
这孩子怎么能一个人上医院看病去,给人看病,跟被看病能一样吗?
薛爱莲寻思得跟老聂家的人说一声,大小好歹也是一台手术,毕竟是人家养大的孩子。
芽芽觉得这一场小小的手术没有必要让家里人特意跑一圈,而且一年之计在于春呢,她想了想,还是跟大哥说一声吧。
大哥是家里的主心骨。
关莞接的电话,笑眯眯的说聂海生在厂子里。
芽芽也不废话,到要做个痔疮手术。
关莞关注的重点,首先是手术,然后才是痔疮,最后才发出‘那玩意还需要手术’的疑惑。
痔疮手术也是手术啊,关莞只是微微愣了,安慰了小姑子一把。
聂海生回了家,关莞听见声后赶忙起身站到门口。
“回来了..”她接过公文包,等人脱了外套后一并挽在臂膀上,摸了下脱鞋是干的,这才让人穿上。
聂海生递给她一瓶润肤霜
关莞下意识去看日历,笑说:“今儿也不是什么日子”
“早上瞧见你瓶子空了”聂海生舒畅的坐在自己坐的沙发上。
关莞给丈夫捏肩膀,服务一百分。
又端进一盆温水,让丈夫洗脸洗脚,还贴心的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擦脚布。
聂海生先洗了脸,又就着洗脸的水洗了脚,洗完后自己端着脸盆儿出去倒。
摸了摸媳妇的脸颊,接过围裙系上,拿过锅铲去做饭。
做饭的时候关莞拿着个大蒲扇帮丈夫扇风,一边把芽芽的事说了。
她跟芽芽还说着呢,只要听见‘手术’两字,她大哥就不能淡定!
“你忙,我到京都去照顾芽芽”关莞自告奋勇。
聂海生忙,他现在不仅是秀珠制衣厂的厂长,而且在全国给第租赁了很多国营柜台。
也额外做了雨伞生意。
现在公家对出口贸易有补贴,假设两块钱的成本,去香江走一圈回来可以卖六块钱,公家补贴两块钱。
聂海生如今挣的钱已经比在厂子里多得多,可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制衣厂。
因为当年是刘秀珠拉了一把,再加上芽芽跟老李家的关系,只要制衣厂需要,聂海生就一天都不会离开。
知道丈夫的心思,关莞觉得有情有义的丈夫是如此的伟岸。
夜晚,聂海生给京都挂了长途电话,回来时面色倒是和缓了。
夫妻两又商量了一阵,然后聂海生的爪子就潜入了被窝,安抚性的在靠着里边的胳膊上摸了两下。
在胳膊主人无声的邀请默许下,一只爪子显然已经无法满足好奇心了,另一只爪子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关莞轻喊一声,去抓潜伏的爪子。
当然,这一点战斗力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压根就没有击退敌人。
她嘀嘀咕咕的说,这有什么好捏的,平时她看都不乐意多看一眼,男人咋就那么爱呢。
耳边就传来聂海生低沉的笑声。
两人打了两三回架,这才沉沉的睡去。
身为大嫂的自觉,关莞雄赳赳的去京都。
身为老聂家的代表,关莞更是铆足了劲。
到了京都,她跟薛爱莲忧心忡忡的把芽芽送到医院去。
从登记到等待分配病房,薛爱莲和关莞跟着芽芽奔波在各个楼层做检查。
洗漱用品和被子都是自带,薛爱莲连枕头都没有落下。
天气还冷,芽芽的荞麦枕她烘得干燥喷香。
考虑到做手术以后不好动弹,关莞给芽芽绑了两条辫子。
病房在走廊的镜头,一进去‘刷’的就有六道紧张的眼神投射过来。
瞧着六个光腚的老中青患者,关莞跟薛爱莲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有个四十来岁的婶子病友关切问:“小姑娘这么年轻呢,什么痔啊”
薛爱莲道是环状痣。
婶子点点头,跟其他已经混熟的病友嘀嘀咕咕,“小姑娘是环状痔啊”又道:“我是嵌顿痔”
六个人陆陆续续的介绍自己是什么痔。
芽芽三人都有点恍惚,头一回见面打招呼不是问姓什名谁,而是问长的什么痔?
薛爱莲去水房灌热水,水房一溜烟十个水龙头,拧开了就有热水。
同行的人瞧见她忧心忡忡就劝:“大妹子,家里人啥病啊?”又叹了口气说:“我家那口子骨折,唉,人这一辈子就是健康难求啊”
水房里响起一连串的回应,薛爱莲也十分有感触,道:
“是啊,我家孩子割痔疮啊....”
正在打水的人一溜烟的抬头。
薛爱莲无知无觉的打完水,心事丛丛的往病房走。
到医院刚好瞧见护士拿托盘,喊备皮。
“什么是备皮?”薛爱莲跟关莞都问。
芽芽小表情很冷静,“剃毛”
薛爱莲想说剃什么毛,芽芽身上体毛很少的啊,探头看到芽芽豪放的脱裤子,她懂了....
芽芽看着护士拉上了帘子,侧卧着躺,看着微微抖动的洁白帘子,保持手扒着腚的姿势,十分积极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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