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瞧见芽芽,李敬修的注意力立刻不在黄队身上,快步朝小青梅走过去,问,“怎么来了?”
芽芽指着图书楼的地方,“我们学会可能会租用三楼的一间当办公室。”
她笑眯眯的跟黄队打招呼,示意人伸舌头瞧一瞧,再看人家的黑眼圈,道:“黄队,你现在不是阴虚了”
之前在南方几次碰面,芽芽给他们瞧过。
黄队还挺高兴,就听芽芽说:“你现在是阴阳两虚。”
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来,芽芽低声问:“你们这就下班了?”
李敬修告诉小青梅,铀实验室放射性计量是每小时0.02伦琴,燃料研究室每周工作时间是二十个小时。
现在时间点不上不下,黄队便问要不要到永定门看骆驼。
骆驼都是张家口来的,拉着是内蒙的特产。
他们去得刚刚好,一只骆驼嚼着草料,两个年轻人在吆喝,三个人喊着借过边朝里头挤。
买的人少,看的人多。
三个人看过价格以后也啧啧摇头,虽然都是不常见的东西,但确实不便宜。
有个男人举着一张报纸,让他们试一试里头的羊肉松。
芽芽捻了一点,自己吃了,又放了点在掌心里让大黄吃。
路过只能试吃一次的市民定定的看着她,有的还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嘀咕说:“对狗那么好,怎么不知道去孝敬爸妈?有点好东西全给畜生了,爸妈知道了多伤心啊。”
人家是小声嘀咕,但芽芽听见了,问:“你们半夜躲我家床下偷听我妈说话了?不然咋知道?”
人群哄笑,嘀咕的人脸哇哇绿
她吃了后,就要了一些。
骆驼低头,让芽芽摸自己的驼峰,还拱着她,想让她坐上来。
卖特产的也瞧出这小姑娘只要试吃过的就一定会卖,喊了声屋力汉,另一个黝黑的男人应了一声,抱着个箱子走过来,里头是奶豆腐。
“你们是兄弟?”芽芽看着骆驼主人切下指头大小的奶豆腐,拌着黄油跟白糖边问。
“我们是表兄弟,我们家有三个孩子”
“两个姐姐?”
骆驼主人摇头,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黄队就在旁边诧异问:“那还要你干什么?”
骆驼主人也不生气,一脸坦然说:“打小我我爸妈很看不惯我哥哥和姐姐疼村里的一个小孩,疼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那家孩子整天鼻涕糊满了脸,我哥我姐每天抱着亲个不停,他们忍无可忍生下了我,整天洗得香喷喷给我哥和我姐玩。”
芽芽:“明白了,哥哥姐姐没有玩具”
李敬修提着一瓶酒,只买了点特产的芽芽跟黄队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一瓶茸参虎骨药酒三十三块钱,不便宜啊。
大黄提醒了芽芽一声,芽芽微微后退一瞧,捅了李敬修一下。
扒手刚好夹出钱来,李敬修拍了拍被偷钱的小伙子,想让人自己解决。
人扭过头来吱吱呀呀的指着嘴巴和耳朵。
发现是聋哑人,李敬修火气冒上了心,抬脚就追。
黄队发现得晚上,远远跟在后头,十几分钟后两人才结伴回来。
“扑到河里才追上人”李敬修把钱还给人家。
骆驼主人好心给了他们一杯热水,芽芽坚持先回比较近的研究所换衣服,这天还冷着呢,寒气入骨是要生病的,
三个人一路直奔回研究所,芽芽到附近的饭馆子点饭。
以前国营饭店不放服务员点菜,要吃什么看着墙上菜单自助点,点完了还得自己自己去拿,让服务员拿就是高资本主义尾巴。
这几年倒是又出现了服务员点菜。
芽芽瞧着人走路姿势奇怪,又老夹着腿,问:“有痔疮?”
服务员顿了顿,为难说“点个菜单上有的。”
芽芽:“.....”
只有李敬修一个人进来,道黄队有事要走,瞧着是买了些新奇东西,急着给谁送去。
芽芽惋惜的看着满桌子的菜,她点多了。
“等会我想回所里忙活”
正在唆田螺屁股的芽芽抬头,“都下班了还要加班啊?”
她摇摇头,自己不行的。
上班的时候认真上班,能准时下班的时候飞快下班,那是她的底线。
李敬修笑了笑,“毕竟拿了人家工资”
芽芽眼睛一亮,问:“工资高吗?”
“基础工资一个月四十块钱,每个月有四块钱的洗理费,就是洗澡剪头的钱,还有二十块钱化工岗位津贴,每工作一年,每个月工资上调五毛,还有贡献奖,再加上各类津贴”
芽芽粗粗一比较,自己升到主治医生以后,工资还是要比竹马高一些的,于是很贴心的表示这一顿她请,毕竟竹马还没有发工资呢。
对于钱这一块,两个人感受还不深。
一来都没有成家,饶以前是穷过的,但财迷油盐也没样样沾手,就不知道里头的苦,二来大黄时刻都在说,这一阶段是读书,学习知识的阶段,芽芽年纪轻轻手里就有一笔不菲的积蓄,而老李家日子越过越好,平时的节俭是生活习惯和经历信仰使然,但两个人在现阶段并没有非要挣大钱的渴望。
而且两个人都觉得,要是想挣钱的话,就不该从事现在的职业。
所以提了一嘴工资以后谁也没往心里头去。
李敬修欣然接受,并且给剥了一只虾以表谢意。
芽芽没有接,问:“虾线拔了吗?”
李敬修很笃定,“虾线能吃的”还吓唬芽芽,“不吃我可就吃了”
芽芽拒绝,虾线里面都是屎,而且这季节都是冻虾,也就是冻了一冬天的虾屎,她不要。
李敬修被激起了斗志,为了证明青梅的无稽之谈,飞快的剥掉虾线,把肉给了芽芽,自己把虾线塞进嘴里,一脸;‘瞧,我说了能吃’的表情。
很快,他抿了下嘴,表情略微凝固。
芽芽补了一刀,“没错,你吃了屎。”
门外走过个人,李敬修微微诧异,与人点了点头,“龚老”
龚报国提着平时上班用的布袋,对着所里新来的年轻人颔首,看似不愿多交谈。
“要杀蟑螂?”芽芽忽然问,
本来无话可说的两人都是一顿,李敬修也看向龚报国手里的蟑螂药。
研究所本来就背阴,设备又不能见阳光,蟑螂不少。
芽芽说:“不用那么麻烦啦,买两土豆蒸熟了弄成土豆泥,放两勺硼砂和两勺白糖,捏成丸子放到蟑螂多的地方。
硼酸有脱水的功效,蟑螂渴了后会主动去找水源,一死死一遍,蟑螂不能踩,踩死一只,至少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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