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瞧,聂三牛真躺炕上哭,一边哭一边搓脚。
田淑珍搁门槛坐着,说:“能有啥事,身份证丢了。”
聂合作也刚回来,都还没喝上一口水,也挺无奈。
才说着别掉别掉,这才过去多久,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再找找,实在不行我回头问问人家身份证丢了怎么搞?”
也怪他之前说得太严重,聂三牛挺伤心的问儿子能不能行。
聂合作点头,他先问问吧。
田淑珍越瞅儿子觉得儿子越是有本事,小时候盼着孩子长大,真瞅着一天天长大了,又怕以后人家不管她,心里寻思不行,得现在开始渗透下孝道才妥当。
她喜滋滋的问:“儿子,以后妈老了,你会养妈吧。”
聂合作正在整理带回来的资料,头也不抬说“会”
“那你要没钱咋办,吃喝拉撒可都要钱啊”
聂合作:“我去挣”
“挣着还不够呢,比如我生病了,得要很多的钱”
聂合作终于抬了眼皮,“我去捡垃圾,砸锅卖铁也给你看病”
都是爱听的好话,田淑珍心里美美的,“那砸锅卖铁也筹不够钱怎么办,我跟你爸可两个人呢。”
聂合作声音平平仄仄,“那把你扔大马路上...”
他没好气,“我工作完成不了,人家就不要我,不要我就没有钱,没有钱怎么养你和养你爸,到时候咱们一家整整齐齐上街捡垃圾去!”
成功把自己作到大马路上捡垃圾,田淑珍挨了一顿怼终于舒坦了。
身份证的事有儿子,聂三牛也不哭了,坐起来笑骂,“别管你妈,她就是有病”
聂老太正好经过,来喊芽芽给她穿针,闻言骂儿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妈才有病”
一屋子的人瞬间安静了。
聂三牛静默了会,说:“不许骂我妈...”
“我就骂,我就骂!”聂老太还没反应过来。
聂三牛无奈的闭上了嘴。
聂老太终于回过神来,举着鞋拔子就把逆子赶出了家。
聂三牛走时顺走了一把花生,到门口分给了闺女一点。
父女两老老实实的蹲着,没一会芽芽啃着月饼出来的。
她带回来的石鼓牌的酥薄月饼,本地没瞧见有卖,一斤就有十个,吃起来麻仁和玫瑰味特别浓,松松脆脆不粘牙。
“你也被赶出来了?”聂互助问:“你怎么会有月饼吃?”
芽芽摇头,“我就出来看看你们”啃了一口月饼再继续说:“我给奶奶干家务,奶奶奖我的”溜达了一圈,拍拍身上的饼屑又进去了。
老聂家今年人算多了,再加上老大一家也回来,二房新添人丁,摆了两个大圆桌。
聂超勇还是没赶上趟,不过家里每年吃团圆饭都给他把空碗筷给摆上。
芽芽捧着个碗筷,刚好瞧见被力争上游拉进来的窦眉。
聂互助闻了闻,“谁擦润肤乳了,那么香”
谁都瞧出来窦眉样特意打扮了,芽芽左手边就是窦眉,闻得也清楚,说了句‘我擦的’
聂互助道不像啊,又想去闻,被田淑珍拍了下脑壳才安分。
聂大牛瞥了眼前妻,张了张嘴,啥话都没说。
一顿饭刚热热闹闹的吃完,蒋文英和芽芽瞧见窦眉跟聂大牛一块出去,没一会只有聂大牛回来。
蒋文英脱下袖套喊上田淑珍,对闺女说“我看看你大伯娘去。”
瞧见亲妈不在,聂互助就想溜走,把家务活丢给芽芽。
芽芽一边把碗放进大铁盆里,头也不抬的‘啪叽’摔了个碗,用了十来年的碗,七八个豁口,都找不到下嘴的地!趁着家里人都不在该丢的丢。
嘴上却说:
“你要是敢跑,我就跟奶奶说你大过节摔了碗”
聂互助心里嚷嚷着‘无耻啊’一边蹲下来,又哎哎哎的喊,“那你去哪里!”
“你想坑人,我也要坑你,好好洗”芽芽甩着水珠子走出灶房,碰见聂合作就道;“我妈跟三伯娘,大伯娘搁外头说话呢,我送片蚊香,桌面上还没收,你收拾收拾,别影响咱们等会打牌看月亮。”
聂互助寻思着到时候一起挨骂,走出来刚好瞧见亲哥老老实实收拾碗筷。
家里有女人的时候,聂老太不让男丁插手家务活。
芽芽敢在老太太眼皮底下使唤聂合作,说不定真有把握整她。
思前想后,聂互助还是乖乖回去洗碗。
这季节晚上蚊子还不少。芽芽举着手电筒,捻着一片蚊香已经到了自家地里,找到说话三人组。
窦眉正跟妯娌两唠嗑。
刚聂大牛找她,说什么瞧见合适的就再找一个。
窦眉堵心得不行,那人还真以为自个打扮是为他了?咋的这么自作多情!
他见聂大牛打扮吧,还真不是为了挽回什么,只是不愿意在人面前丢了份!
离婚以后,以前种种回忆涌上了心头。
她还记得刚到外地那会,真是出去了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外头女人的脸蛋,白得跟剥皮的鸡蛋似的。
“有一回他要去理发,我寻思着已经吃了饭也没什么事,孩子们要做作业,我干脆跟着一块去顺道溜达。
我们两走在大街上,他是越走越快,压根就不等人,我跟他离着一段距离。那时我就纳闷,说走那么快干啥。
那时他笑,说不想跟我走在一块,说跟我一块出来丢份,站在一块那脸皮龟得跟他妈似的”
窦眉敲了敲心窝子,“那时他笑着说的,我也知道他开玩笑,但那时我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那时才寻思见了世面以后,开始嫌弃我了,他说得也不错,那时刚从村里出去,又操心两个孩子,成天灰头土脸的不像个女人。”
毕竟两头都是生活了多年的亲人,蒋文英跟田淑珍也不好说什么,就听着呗。
瞧见芽芽举着蚊香来了,三个女人暂时停下了话头。
芽芽听了一半,觉得大伯娘出发点挺好,手段太浅,光摸着润肤膏啥的挺什么用,那得从外形上着手啊。
她转悠了一圈,盯着三个女人的头发看,说:“妈,我带你们弄头发去?”
现在甭说大城市,就是镇子上烫发的也不少。
芽芽高中的时候刘秀珠都已经开始烫发了,她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也该游说家里女性长辈弄起来。
“也行!”蒋文英永远是最胆大的那个。
其实都这把年纪了也无所谓,她就是想给窦眉做个伴,再加上最近不是要出去玩么,捯饬下没错的。
窦眉眼神一亮,要让她一个人弄花里胡哨的可能心里还有点顾虑,多两个人能壮胆。
只有田淑珍是真真切切的谗眼了,弄漂亮谁不乐意。
芽芽怕夜长梦多,三位睡一觉又不乐意咯,她还有一天假,要弄就弄新款的,时髦的!明儿就去!
妯娌三还有话说,芽芽自个回去的。
刚到门口就听村长葛天放在外头喊。
芽芽探出头,“葛叔,找我啊?”
“你妈怕天黑你摔坭坑里,让我顺路过来看看你回家没。”说着探头问“你奶呢”
聂老太吃了饭就搁老姐妹家里去了,晚辈给带了月饼,都回家过节这点事,不跟老姐妹炫两个小时没完。
聂海生跟关莞都出来打了声招呼。
聂合作跟聂互助也在。
葛天放看了一圈又问聂三牛呢,听说也出去了就叮嘱,“家里没大人,谁来喊都别开门啊。”
一院子结婚的,没结婚但已经成年的老聂家小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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