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表示还早呢。
这个项目虽然进行得差不多了，但她不打算那么早还回去。
之前的实验员可以借助实验室弄自己手里的实验，她正好也有一份涉及血小板与脑损伤的额外实验要做。
于主任谨慎的看看四周，这是光明正大的公器私用啊，薅公家的羊毛啊。
但想想两个爱徒的未来，于主任就把话噎进了喉咙里。
想想，那两个学生今天确实没在场呢，也不知道按时吃饭了没有。
远在实验室正忙活的两个学生此时捧着微波炉微过的热乎乎的饭菜正大快朵颐。
有顺心做实验的地，跟同事们打交道也顺心顺意，还有热乎乎的饭菜吃，他们都快乐不思蜀了。
特别是于主任其中一个一到法定22周岁就在当年结婚了的学生之一尤其明显。
他觉得微波炉热过的饭菜特别好吃，能把食物热透还不会串味，近而觉得是媳妇每天准备的饭菜好吃。
夸得多了，每天的菜色都丰富起来，连带的夫妻两的感情跟蜜里调油似的好。
舒坦日子过多了，师兄弟两就掰着手指头算实验室关闭时间，直到六月底的时候从于主任那听来一个还没有公开的消息。
上头大领导打算推广富血小板血浆的注射，首先受利的就是那一批即将参加九月份亚运会，带有伤病的运动员。
消息是晚上透露的，师兄两隔天一早就给芽芽打了电话。
今儿清早由柯主任领导着大查房。
因为一大早就接到了个好消息，芽芽到医院都是笑眯眯的，直到跟着柯主任踏进病房，被旁边一床的患者喊了一声。
芽芽怔了下，确定人家是喊自己，拉下口罩说：“同志，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可以喊我医生 ，再不济你喊着‘喂’都行，可是你叫我老嫂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柯主任嘴角抽了抽，问患者啥事。
患者表示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输液管能不能给她，她想拿来当腰带。
芽芽眼睛尖问怀里抱的是个啥，难道是个暖水壶，护士扫了一眼，“同志，你尿袋呢？”
患者掀开被子，表示昨晚抱着个尿袋睡得老安逸了。
自己生产的热水，关键是还不会烫伤，温度相当的巴适。
柯主任示意患者家属赶紧把尿袋拿去倒了，随手拿起进修生写的病历。
芽芽便自觉得躲闪到旁边去，把位置让给那些一定会被问到的实习生和进修生，住院医等。
她也算是混过来了。
站着无聊，她斜眼看病历。
一个住院医写的是，“今日查房视看患者，一般状态尚且，自觉略有乏法力，予以明日出院，门诊取法力丸。”
柯主任扫了一遍，居然没发现，例行检查以后踱步到了第二个病床。
下一个昨天出现癔症。
住院医写的，“病人口述房间内有鬼，地上几个鬼，旁边几个鬼，处理方法里有一句‘患者伤口长势喜人，就是尿尿尿不出来。”
柯主任就把病历砸了回去，无数次的叨叨写这玩意不需要修辞手法，然后特意看了芽芽一眼。
芽芽也立刻看了回去。
每个写得乱七八糟的病历都要拉她当年的事来说一说，不带这样的。
“这一床的病人呢。”柯主任问。
实习医看了一眼，“病人走了”
芽芽瞥了眼病历，那是她经手的病人，顿时心里一咯噔。
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在大脑里回顾昨天下班以前给患者治疗的全过程，就是想不出有任何一种可能能让人走得那么快。
“不可能，那个病人是把工业苏打当成生粉给放到肉里炒了，送来洗胃，走不了才对！”
芽芽记得特别清楚，那患者拿工业苏打炒菜，炒得一锅沫子都没反应过来，还给端上桌了，结果一人一口吃着觉得味道不对。
小孩不肯吃，两个大人怕浪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挺多，结果就送医院来催吐洗胃。
不该走的啊！真真是没有理由走的啊！
“走了啊”实习医茫然道，“一大早就出院了啊”
柯主任就骂，出院就出院，说什么走了！
那头有家长已经等着，瞧见有空隙立刻低声喊了两声，“医生，医生”
面对患者，柯主任收敛了面容，对了下这床的病历。
患者本来只是阑尾炎，当时阑尾炎比较严重，合并肠粘连，但是恢复得不错，手术第二天就下床了，四天以后就出院了。
那会出院叮嘱注意饮食，吃好消化的不要撑着，结果患者住院期间吃得清淡，一直是半饥不饱。
家属疼患者，瞅着人出院了就想补补一补。
一个早饭又是豆沙包，又是鸡蛋面，再加点肘子啥的，刚出院三天又因为肠阻梗挂了急诊。
肚子涨得跟皮球似的，用开塞露没什么用，肠麻痹已经引起了肠阻梗。
这情况首先给浸湿，插胃管肠胃减压，今天打算转到普外科去，暂时不施行肠阻梗手术.
“医生，患者的尿管能不能拔了？他总说不舒服”
有些人对尿管比较敏感，确实会感觉不舒服。
打从急诊入诊以后，这已经不是患者家属第一次拦着说要拔掉尿管。
光是朝医生办公室就已经跑了好几趟，反反复复的问能不能拔掉。
几乎办公室里头每一个医生都给人解释过。
甭说现在能不能拔，就是到普外以后都不行。
柯主任表情无奈，严肃中带着嫌弃，“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这个尿管必须插着，插这玩意本来就是保护患者的。
它也没惹你们，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你们怎么老是一天到晚看它不爽，盯着它，就想把它拔下来？
这根尿管是不是跟你们有仇，你们是不是恨这根尿管一定要拔出来才甘心。”
柯主任严肃时表情威严。
家属也是瞧着他能做决定才试探性的一问，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患者亲妈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没仇没仇没仇”
“嗯嗯嗯”亲爸也点头，“还好还好还好，有一点点而已。”
柯主任继续道：“那行吧，既然你们这根尿管不顺眼，我只能答应你们之后撤掉尿管装好给你们带回家，随便是一把火烧掉还是埋掉都好，但现在不能拔，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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