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有三两天，芽芽心思还能挂在上头，病理室一说尸检得二三十天才出结果，芽芽出了医院门就把这件事暂时的压在了脑后。
聂超勇在家呢，一看见人在洗手就假装惊恐的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芽芽顿了顿，然后一脸狞笑的凑过去，把洗得香喷喷的手往聂超勇身上招呼。
正经人谁能不怕尸体啊，但聂超勇睡了一觉立马就忘了，跟屁虫一样幺妹，幺妹的喊。
那可是他独一份的幺妹呢，小时候他掉粪坑了都没遭嫌弃。
芽芽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家小哥百转千回的心情，只问赶集要买啥。
那地方在玉泉路，周围有个很大的粮油批发市场。
作为喜欢赶集的聂老太带大的孩子，买不买都得去凑凑热闹，不然感觉这一天少点东西。
兄妹早早出的门，卖烤肉串的徐东方没有骗他们，果然在一个摊子前面卖鸡。
人有点不好意思，说今天早上的鸡没怎么卖动，还得等一会儿。
兄妹两连说没关系，这边他们不常来，正好可以赶集。
看得出来两个人是真的喜欢赶集，小年轻还叨叨了几个这边粮油市场信得过的摊贩子。
然后看着两个人冲进了人流里。
赶集都是哪里人多去哪里。
芽芽这会已经掏钱要买杠头了。
杠头就是死面馒头，硬得跟砖头。
制作时需用木杠子来压，反复将面劲压出来，才能制成小饼，最后上火烤熟。形状类似于馒头，但比东北馒头小，口感偏甜。
金鱼胡同口就有人卖杠头的，但金鱼胡同的杠头跟赶集的杠头是不一样的，得买。
粮油市场猪肉摊子很多，而且很新鲜。
那姜都是一整个货车，垒得整整齐齐的卖。
“芽芽，吃烤毛蛋吗！”聂超勇喊着幺妹。
两个人就朝毛蛋摊子挤。
吃毛蛋有凳子，就坐在人流里吃。
聂超勇提醒妹妹留点肚子，刚才他过来看到那边有现炸的锅包肉。
炸麻花就得排在后头，芽芽多买了一点想带去当上门做客的点心。
还有现捞上来的海蛎子，挺肥，可惜兄妹两没带小推车来，那白白胖胖的豆腐，刚出锅的大血肠，那真是老可惜了。
“羊杂汤，吃吗？”聂超勇提着买的东西，眼巴巴的看着妹妹。
刚才吃的都是小零嘴，再加上粮油市场宽阔，寒意重，光是看着氤氲的热气人都暖和起来。
芽芽就跟摊主说：“要两碗”
聂超勇找了位置，一屁股霸占了一条板凳，把隔壁桌子的红辣椒拿过来。
羊杂汤用的的海碗。
摊主轮着大铁勺从沸腾的汤里勺了一大勺泼到羊杂碗里，问：“香菜要不要”
芽芽就看向自家小哥。
聂超勇点头说要，芽芽便跟摊主说：“都要”
因为她长得好看，又总是笑眯眯的说话，这两碗羊杂汤给料特别的夯实，摊主边端边往地下淌着汤汁。
一坐定，不吃香菜的芽芽就开始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夹给小哥。
一下子得到双份香菜的聂超勇得劲的把香菜往汤汁里面压，然后放了一大勺红艳的辣椒。
肉香，汤香，辣椒香，香菜也香。
两人辣椒都放多了，辣得直吸嘴巴。
还没吃上几口就下了雪，讲究点的端起来去摊主的帐篷里吃，不讲究的任凭雪掉到碗里，只是无形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等两人像个集混子一样晃荡回去时，徐东方很不好意思，今天的鸡还是没卖出去。
芽芽蹲着看挤成一团的鸡，“你家的鸡看起来真不错”
那可不是么，他们家的鸡虽然是肉鸡，但出栏前的28天左右可是加了桑叶粉的。
吃了桑叶粉的肉鸡肉质更加的细嫩，而且鸡舍不会臭。
芽芽看到对面也有一家卖肉鸡，寻思着生意好像好一点。
“对面也是我家的，我外甥”
徐东方很得意，现在谁买菜都爱货比三家，没想到吧，比来比去买的都是他家的鸡！
老聂家兄妹两：“.....”
唠嗑的时候居然连续来了两个客户，然后人流肉眼可见的比刚才多了不少。
能卖出去了，徐东方立马就不乐意走了。
半个小时以后，他把对面外甥的鸡笼也给拎过来。
一个小时不到，带来的十几只鸡卖了个精光。
小青年把空了的鸡笼子绑在自行车后头，当外甥的自觉跳到二八自行车的横杠上头，一眼就瞄见了聂超勇腰间的传呼机，目露羡慕说：“大哥哥，是你的吗？”
聂超勇嘴巴欠，说不是，“大哥哥在商场跟在别人后面捡的”
小孩信了，嘴巴张得老大问是哪个商场，又犹犹豫豫的小小声问自家舅舅，“这是不是偷啊”
聂超勇贼兮兮的让人小声点别声张，被别人听见了要还回去的。
小孩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仰头超级大声的让自家舅舅赶紧报警把人抓起来，然后去拧着车铃玩。
前头的芽芽哈哈哈的笑得特别大声，一点也没给自家小哥留面子，笑眯眯的对小孩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头拉着大猪的小三轮。
一般单独拉一头都是品相非常好的种猪，拉得慢就是怕种猪应激。
再一瞧小三轮上还围了一圈红绸带，也没有把种猪关在笼子里，主人家应该非常重视。
他们本来离得就近，再按喇叭容易把种猪给吓着。
小孩听进去了，右手压着左手离车铃远远的。
芽芽笑眯眯的说了句‘真可爱’
旁边正好行驶过一辆自行车，坐在后头儿童椅上的陌生小孩踢着小腿也大大声的说：“我也很可爱的啦！”
京都这会也就几个主城区繁华，外围也有不少聚集的村子。
到了家门外，小孩子先跳下车，急吼吼的抱着出门迎接他们的小土狗往屋子里藏。
这是他的宝贝，被坏哥哥顺走可就麻烦了。
徐东方前天晚上回家后跟姐姐姐夫说了后还挨了一顿批，说是不该把人往家里带。
先不说鸡眼镜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愿意买，人家真实的意图也不知道。
再者说非亲非故的来总要有荤有素的招待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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