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生没瞧出来是什么东西，拿着药说：“等着”
“哎！”人赶忙应了，没敢跟过去。
车上，芽芽听得乐了。
说这人黑心吧，但还知道把问题往男人身上揽，有药只给男人吃，相当于只霍霍男的。
说有良心吧，但明显招摇撞骗。
芽芽抿了一口，微微发苦，至少不是拿面粉来糊弄人的西贝货。
说实在的，在假药的行当里，拿面粉糊弄人都算是有良心了，最怕的是拿滞销的药随便换个标签就按照另一种药去卖，真真是会弄出人命。
甭管是药还是其他，能生儿子的药听着就玄乎，反正芽芽没见过，也不信。
像民间预测生男生女
比如酸儿辣女
肚子圆圆的生女儿，肚子尖尖的生儿子
妈妈皮肤变好了是女孩，妈妈怀孕样貌丑了是男孩
再比如女孩更显怀，男孩更不显怀
孕妈吐得厉害的是闺女，早孕反应不重的是男孩。
还有什么想生儿子多吃碱性食物，想生女儿就多吃酸性食物。
真那么简单，那公家想调整人口性别比例，那调整自来水酸碱度就完事了。
吃个药就能生男孩，比上头这些预测方法还不靠谱。
芽芽唯一比较信的，就是看24周的B超单上头双顶径数和股骨长数目是大于20，还是小于20.
不过几个嫂子孕期时她一句都没提，悄咪算的，算得都准。
聂海生忽然说出一句，“但奶奶都预测上了”
没错儿！家里孙子辈的孩子性别，聂老太跟那一群老姐妹都拿清宫表算出来了。
也全命中。
芽芽就一脸蒙圈的看着自家大哥，“真的啊”
聂海生就告诉妹妹，他们兄弟几个当年就已经让清宫表验证过了，准确率五五开吧。
三伯娘的龙凤胎没算准，二房倒是算准了。
这可是老太太的得意本领。
人还拿清宫表算出来了，聂互助这一胎也是个儿子。
反正也就听个新奇吧。
这会聂海生眼里才透出一点点遗憾。
有个闺女也很不错呢。
他儿子打小抱起来身体都是板板正正的，好像再抱一块钢板。
想当年芽芽小时候，小手儿就像棉花一样柔软。
那边药贩子眼巴巴的瞅很久了，看见聂海生下车就屁颠颠的过来。
“老板，想得怎么样？”
“三个疗程多少钱”
药贩子掰着手指头算，“一瓶800块钱，一个疗程是4瓶，就是3200，要生儿子得吃三个疗程，就是9600块”
聂海生：“走企业账，开发票”
药贩子怔了，讪笑说：“我们这种泥腿子连发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没地儿开去。”
聂海生当然知道，道：“没合同没发票，交五千块保证金”
药贩子急了，他上哪找五千块的保证金去，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容，“老板，要不你私人买行不行，就别走企业的账户，一万块不到的东西对您那是洒洒水啊”
聂海生不悦的皱眉，“你在教我做事？”
商场大风大浪过来的，一个眼神就让药贩子后背汗毛竖起。
“好了没有啊”芽芽在车里头喊。
聂海生用眼神安抚了下妹妹，说：“超过5000千金额，还没合同没发票的业务，但是紧急的事项，先垫付1%的出纳费，财务部门才能大款，给96”
药贩子听不懂，但从面前风度翩翩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莫名就像是真的。
这话也不难理解，但做生意做到还没赚钱就得先往外给钱，药贩子又觉得憋屈。
但是眼看9600块钱很快就要到手，他不想放弃啊。
而且跟之前5000块的保证金相比，96块钱明显让人可以接受多了，咬咬牙从兜里东凑西凑出来个一百块钱，眼巴巴的问：“老板，那我拿到货怎么给你啊，今天下午就能交货”
“就在这等着”聂海生收钱上车。
车子都开老远了，药贩子才想起来那瓶药也给拿走了。
镇子上做不了药物分析，芽芽邮寄到城里医院。
这一来一去，半天就过去了。
下午芽芽搁聂卫平小饭店里听着收音机打盹，药贩子提着药眼巴巴的在路边等着，下雨了都没敢走。
春夏交际的雨可冷，不是倾盆大姨，是夹带着冷风的毛毛雨，打着伞都没处躲。
药贩子愣是从下午等到了晚上。
芽芽着急要结果，城里医院也给力，隔天早上就打来电话。
不知道是什么药物，但是化学结构跟克罗米芬很像，又绝对不是正品。
芽芽心一动，“又是仿制药”
那头说了，“虽然不是克罗米芬，但还真就是促排卵药”
克罗米芬是国外货，在国内叫舒经芬。
作用主要是促进排卵，在目前不孕证的治疗里是首选。
但不是瞎吃。
要促排卵，首先你得去查雌性激素活性的体征，卵泡必须有一定的发育程度。
雌性激素的排泄量不得少于24小时10微克。
而且还得查甲状腺是不是处于正常。
就这么直接吃也算害人。
轻则只是没效果，但人要是有席汉氏综合征，全垂体功能底下或者原发性卵巢功能衰退这，这药是禁忌，随便吃就完犊子了。
席汉氏综合征是一种产后并发症。
芽芽就接过一个急诊患者。
51岁女同志的时候出现了自言自语，幻听，情绪低落，后来到精神专科医院住院，家属2周探视一次。
每次探视女同志都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
有一天忽然昏迷就是送的京都医院。
当时一查体，血压低，头颅CT没有发现异常，抽血化验发现詹女士存在低血糖、严重低钠血症、低钾血症。
精神专科医院医生反映患者近日来昏睡，也不咋吃饭，医院给予留置胃管，加强营养，纠正低血糖和电解质异常
挺正常的治疗手段，人还是没起色。
神志淡漠，持续休克状态，反复出现低血糖。
后来开了联合会诊，把人神志淡漠，消瘦，皮肤干燥粗糙，头发稀疏，体毛稀疏全部的症状都给考虑进去，追问了孕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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