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修给人检查门窗关好了没有，一边听人啵得啵得，声情并茂的讲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甭管对面的声音如何正常，挂下电话的聂海生依旧觉得：妹妹受苦了！
不仅是他，转述的时候连关莞都在担心，“那芽芽得多害怕啊”
陷入自我脑补的聂海生眉头便又紧了几分，说：“语气是挺害怕”
他揉了揉眉头，“我想想事情，你们先睡。”
被窝里忽然传出来一声，“爸，你要去找姑姑啊？”
居然装睡？关莞拍了下儿子胖胖的莲藕腿，“啥想法都不能有，你要上学！”
都不让人反驳，关莞拉灯躺下，“睡觉，都不许说话”
书桌前的台灯亮了半夜，后头聂海生又去打了几通长途电话。
隔天早上，豆包背着小书包很忧伤。
谁都在家里，就他一个人上学，命好苦啊！
聂海生回了一趟家。
这事是大事，不能瞒着亲妈，不然回头人要生气。
本来要去鸡棚的蒋文英也不打算喂鸡了，就准备进屋收拾东西。
聂海生也不拦着，跟在后头道：“我考虑过，如果芽芽愿意，再加上这一次的情况，回来老家发展也不错”
蒋文英手一顿。
她没念过书，也不敢瞎出主意，还是得问儿子，“你觉得咋样。”
聂海生沉吟，那就得看是希望她事业有成还是一生顺心顺意。”
以幺妹的职业，在京都有更好的发展和机会，甭说是镇医院的院长，就是市院长未必都换不来。
但如果希望她一生来去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如果芽芽想回来，就是对的。
“本来也没指望她有多大出息，养在身边健康喜乐一辈子也就够了”蒋文英说：“想干啥就干啥吧，反正再不济家里也不会少她一口饭”
和聂海生想一块去了。
这辈子弟弟妹妹们想干啥，就干啥，这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责任。
聂海生慢慢游说亲妈，蒋文英总算不执着跟着去了，问儿子打算什么时候上京都。
聂海生也不迟疑，晌午就走。
“开车去？”蒋文英问
聂海生斟酌了下，“坐飞机吧”
其实目前国内开通高速公路的地方不多，北方重工业支撑，高速公路的路段还可观一点。
速度快，那确实是比坐火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像以前从沈阳到大连，需要11个小时。
现在有公路，四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了。
要是不着急，慢慢开车没什么问题，路线也都熟。
着急的话一段公路，一段原始路的，能把人给气死，当然还是坐飞机。
杨小雨本来瞧着丈夫有钱有本领的堂哥做什么事都井井有条，这会才从人的只言片语里品出几分着急来。
蒋文英想了想，“那顺便捎几件衣服过去，都是她爱穿的。
我刚做了几个玉米垫子，你妹就好那个，你也一起捎上去”
虽然现在日头才刚出来，但蒋文英还是先给着手打包。
聂三牛正好路过，“淑珍也说要寄衣服吧”
蒋文英就叨叨说那可不是么，说是那边经常下雨衣服容易不干。
她回头一起收拾了。
聂海生道到时候他顺路去火车站寄。
杨小雨喊了声，“爸，您去哪啊，过会要吃早饭啦”
“找你爸去”聂三牛已经迈出了家门，还喊，“等会给我送到地里去”
聂合作要上班，正好跟去地里送早饭的杨小雨一块。
夫妻两老远就看见两道身影在各家的自留地里说话。
两人其实也没咋弄明白，只觉得好像田淑珍不在家以后，在某一天聂三牛跟杨爸的友情忽然升华了不少。
一大早的两人就腻歪上了。
从远处看两人，嘴巴子就没有停过，两个人唠得可开心了。
聂合作对亲爸的记忆就是不咋管家，也是最近才发现人的话居然可以这么多。
夫妻两站着听了一会，目前两人的话题主要是围绕彼此的事业，语气全是对彼此事业的赞赏。
一个杀猪的跟一个种地的，认可对方事业的方式就是互相称呼对方是老板。
这边叨叨‘聂老板啊，这两天忙活什么大事啊’
那边就接上，‘杨老板啊，今天打算在哪里发财啊！”
杨小雨就喊：“爸！吃饭了！”
杨爸就探头瞧了眼小米粥就咸菜，竖起了大拇指，“聂老板吃得不错”
聂三牛就叨叨哪里比得上亲家公早饭吃得盛丰巴拉巴拉。
杨小雨敢发誓，以她在家十几年的生活经验来看，两家早饭压根就没有什么不同。
夫妻两压根就插不进中年组的唠嗑中。
等杨小雨送完丈夫出村口才瞧见自家爸跟公公在各自自留地作别，两人心满意足的回家，准备一天的活计。
蒋文英准备好两袋衣服。
上一辈的习惯，哪里用买旅行袋，拿个大布兜子做个大包裹，能打包不少东西。
明明自家侄子等会就要到城里去，但是在亲家公主动送上门的关怀，聂三牛还是决定坐杨爸的拖拉机先进城里，给田淑珍寄报国。
聂海生临走的时候，自然就拿走了剩下的那一个。
下午三点前就站在了京都医院急诊科门前。
护士站瞧着外头站着的成熟帅气男人有点儿沸腾。
一群人上的台阶，聂海生本来走在穿裙子的女同志身后，看似不经意的绕开走在了前头。
随手的小动作把小护士弄得五迷三道的，那眼神黏在聂海生身上都挪不开。
人直直的走过来，沉稳而疏离，“你好，我找聂芽芽”
一小护士忙指了下门诊楼，“聂医生这两天去门诊那边帮忙，在二楼”
都走远了，几个护士还是有些着迷，叽叽喳喳的问着跟聂医生是什么关系。
聂医生的未婚夫他们是知道的。
倒是听说有三个哥哥。
护士站最常见着那个最小的。
这会后知后觉的一品，刚才走过去的男人跟以前经常来找聂医生的小哥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一个人活泼外向，刚才这位气质沉稳，似是有刀锈般的压迫感，竟跟人鲜明的分开来。
芽芽这会刚上门诊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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