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嗯了一声:“不说他们身上的人命,没他们叛乱,四处逃亡的百姓也没这么多,瘟疫传播的也没这么快。
还有十几万被他们蒙骗的信徒,多亏当今皇上仁慈,赦免了他们,不然,这十几万百姓都得变成刀下鬼!”
“那就真是尸骨如山,治瘟疫就更难了!”
自古皇上最忌讳谋反,比起历史上动辄杀死几万几十万叛军的皇上,天启皇能听取谏言,冒险赦免他们,的确算是仁君。
“发现疫病的郡县已经多达二十多个,若不是你让皇上下令,禁止百姓流动,真不知京城保不保的住。
现在,全大周都在关注着徽州疫情的进展呢!”
白苏:“我知道,好在药方有效,病人的病情基本能控制住。
我让章鹏上报奏折时,把药方一块递到了朝廷,让朝廷发往各地,宏正堂也在按方制药。”
古代没有抗生素,她开始还想用土方法提取青霉素。
但提取青霉素要花费很多时间,并且成功率低,纯度没法验证,又无法做皮试,所以她还是把希望放在了中药上。
或许是古人没用过抗生素的原因,宏正堂制作的中成药,治疗各种疾病起效很快。
后世的人信赖西医,其实历史上,中医消灭过三百多次瘟疫,而且鼠疫在清末爆发的时候,中医用三焦辩证法,救活了不少病人。
史书记载中医治鼠疫的事件:惟其对症用药,故能投无不效,他乡用之,十愈八九。
白苏自小勤奋,伤寒杂病论和鼠疫汇编通读过多遍,里面的方子都记得。
再参考段宁留下的方子,师徒三个经过缜密分析,反复推敲,最终制定出了有效的药方,好在,效果还不错。
聊起擅长的事,白苏大而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好在别的地方的染病人数都不多。
我们得不惜一切代价做好防疫,把疫情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给各郡县做个榜样。”
赵昀道:“嗯!焚尸和强制隔离,都是釜底抽薪的好方法,疫情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
白苏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第一遍还没搜查完,病人已经快没地儿安置了。
现在,搜查的都是症状明显的,许多轻症患者官差分辨不出来,依然跟家人混住在一起。
还有水杨酸的需求太大,这才几天,已经用掉近三成,京城又远,我真怕供应不上。
而且,附近的树皮都被饥民扒光了,想找点柳树皮都费劲!”
赵昀沉思片刻,抬眸道:“白苏,大后天就是过年了,我把徽州的士族和富商请来,看他们能不能把家里闲置的别院借出来,安置病人。
搜查病人的事交给王展,让他给各区域分派军医,由军医带人每日去百姓家搜一遍,这样能及时发现病人。
柳树皮也好解决,百姓惧怕猛兽,深山老林里不难找,另外我再安排二十人,给宏正堂的伙计碾药,让秋月和侍女安心伺候你就行。”
身边的婢女本来就少,还让她们帮忙碾什么药啊!
“别院!”白苏想了想,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暖阳般明媚。
“若真能借到别院就太好了,病人住的环境好,才能康复的快。
军医搜人再好不过!
若能找到柳树皮,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烛光摇曳,朦胧的光照映在她笑盈盈的脸上,有种无法形容的美。
如玉的脸,漆黑的眸,粉润的唇上还沾了些许茶水,隐隐泛着水光,看上去……好软。
赵昀看的心神荡漾,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动了动,紧接着,心怦怦狂跳起来,身体某处也有了异样的感觉,吓得他忙把目光用力移开。
真的是很用力才移开。
他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偷偷吸了两口气,躁动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一点点。
怎么办?还想看!
眼和心都像被她牵着,心跳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不行,不行,得克制!
她刚对我有点好感,而且好不容易有跟她相处的机会,千万不能吓到她!
赵昀稳了稳心神,脸色“平静”的站起身来,“白苏,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大胆的下命令就行,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想法子做好的!
那个,劳心比劳力更辛苦,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赵昀说完拱了下手,大步出了屋,动作十分迅速,若仔细看,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白苏没发觉赵昀的异样,见他脚步轻快,丝毫看不出疲态,啧啧叹道,两天一夜没休息,动作和思维依然敏捷,到底是练武之人,这体格!真让人羡慕!
赵昀逃回屋里,躺在床上,眼前依然闪现着白苏灵动可人的模样,和她半年来经历的过往。
她站在官驿台阶上,从容自若应对围攻的百姓,在未央宫不畏强权,敢跟皇后呛声,在中军大帐面对众太医的质疑,她自信满满,侃侃而谈。
还有她温声安慰朱信,说他身上疤一点都不丑……
一桩桩,一件件!
对她多了解一分,对她的喜欢就多一分,真是越相处,越深陷。
对了,还有她刚刚那句:“不许去!”带着命令语气三个字说出口,有种飞扬跋扈的嚣张,她霸道的样子……很特别!
赵昀笑笑,她这样的人,不该受丁点委屈,嚣张霸道一点才好。
要命的是,想的最多的是她今晚沾着水渍的唇,水光潋滟,粉嫩诱人,看一眼就令人心神俱荡,不知碰一下是什么滋味……。
脑海中无法克制的画面挥之不去,令赵昀心痒难耐,只觉周遭的空气中尽是缠绵躁动,身上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清晰起来。
渐渐的,连呼吸也粗重了几分,他暗骂了自己几句无耻,白苏冰清玉洁,怎能容许别人亵渎,纵是自己也不行!
他从心底鄙视了自己一番,又想到,君子在行不在心,在心则天下无君子。
自己只是想想而已,行动上又不敢有丝毫僭越,一日不把她八抬大轿的娶回府,岂敢冒犯她一丝一毫!
不能瞎想了,得早点睡,把她交代的活干好,不能出了纰漏。
身上的躁动好不容易平息,手脚上的冻疮又痒的钻心,耳朵上也肿胀瘙痒,赵昀拿过李友放在床头的冻疮膏抹了一遍,想到这东西是她做的,又没了困意。
一会儿想,白苏不让去徐州给白相赔不是,以后求亲的时候,白相会不会怪罪。
一会儿又想,岳父重要,但白苏的话更重要,不听她的,有没有喊岳父的机会还是两说呢!
只要白苏同意了,自己再去白家认打认罚,还怕白相不原谅吗?
不原谅就求到原谅为止,或者请皇上赐婚,总有法子解决。
冻疮膏起了效,赵昀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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