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温驯地缠在她手腕上,然后凑到她的食指尖,尖利的蛇牙刺了进去,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二皇子诧异地瞪大眼睛,不自觉又后退几步。
他现在信这是神医了,真是非同凡响。
陆遇宁将指尖的血珠喂入谢昶宸的苍白薄唇,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紧张起来。
其实她以往看诊之时,甚少会让人等待在侧,不过这可是帝后的宝贝疙瘩,想来也不放心让她单独摆弄。
她破天荒地解释一通,“放心,殿下无事。”
“神医尽可按自己的想法来,不用在意旁的。”
皇后知道云宁最擅长的就是用毒之术,且诊疗方法世俗罕见,但宸儿已到如此地步,唯有这最后一试。
陆遇宁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找准几处穴位,稳稳扎了进去。
片刻后,她取出细长的银针,“暂时可保殿下十日无虞,等会我写张药方,每日辰时和戌时泡药浴半个时辰,后续逐渐延长时间……”
二皇子愣愣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陆遇宁轻笑一声,“当然不是,殿下中毒日久,血液中毒素堆积,身体虚弱不堪,须得缓缓医治,若要完全康复,最快也要一年。”
皇后含泪道,“云神医,如果真能救宸儿一命,你就是本宫和陛下的恩人,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国师曾说宸儿难活过二十五岁,没曾想还未及冠就已病入膏肓。
幸好,幸好……只是一年而已。
“娘娘言重了,当初您有恩于师母,如今只是代师还恩,在下一介江湖游医,倒无甚所求。”
陆遇宁将蛇随便塞回怀里,正打算说什么,就察觉到身侧有道灼热的目光。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惊喜交加,“宸儿醒了?!”
“皇兄!”
此时,所有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愧是神医。
外间等待的众太医既诧异又羞愧,她进去才小半个时辰,却抵过他们数月的努力。
几人还来不及上前,谢昶宸就自己坐了起来,他的目光柔和缱绻又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疼惜。
“阿宁,你怎的如此狼狈,冷不冷?”
说着,他就张开手臂,温柔地将陆遇宁整个抱进怀里,丝毫不顾她周身的狼狈情状。
看到此情景,二皇子登时踉跄一下,锦乐公主震惊地嘴唇微张,众太医以及随侍宫女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连隐处的暗卫都差点脚滑摔倒。
皇兄这是在干嘛?!
殿下这……!
唯一知道些许内情的严总管差点哀嚎起来,哎哟我的主子,您现在可不是在梦中啊,如此行为,这,这……
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被男子这样轻薄,陆遇宁表情空白了一瞬。
她略有些僵硬地侧过脑袋,看向“登徒子”的父母。
这就是传说中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
昭锦帝和皇后也是少有的失态,宸儿将满二十,可因为病体虚弱,未知人事,连身边服侍之人都少有女子,现在这种超出身份的冒犯行为更是从未有过。
为何他如此自然地唤出神医的名字,还如此亲昵,仿若有情人一般?
难道是旧相识?
可看神医的神色,又不像……
陆遇宁挑了挑眉,“陛下,娘娘,在下此次只负责治好殿下的病,可并不包括……”
她看了看某个已经重新昏迷过去之人,意有所指。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被陆遇宁一脚踹了出去,然后断其命根,但这是大乾的储君,那些法子肯定不适用。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将某些蠢蠢欲动的生物塞了回去。
才救回来,别等下被毒死了。
帝后这才回过神来,皇后上前将抱得极紧的谢昶宸分开,语带歉意。
“神医,真是抱歉,宸儿……素来不是这样的,本宫代他向你致歉。”
又没缺胳膊少腿,况且这“登徒子”还长得俊美绝伦,陆遇宁自觉没有吃亏,于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当朝最尊贵皇后的道歉。
“无妨,想是殿下还未恢复清醒,认错了人。”
皇后道,“既然宸儿已然苏醒,目前应当无碍,神医还是先去梳洗片刻,以防身体不适。”
陆遇宁看了眼被自己身上泥污弄脏的太子,移开视线,随即点头。
“也好,多谢娘娘。”
……
太子府占地广阔,陆遇宁梳洗之际,众人也并未离开。
中途昭锦帝因公事离开,皇后与锦乐公主端坐在正殿,二皇子谢玉煊则悄咪咪地凑近。
“母后您说,皇兄是不是认识神医啊,刚刚皇兄突然抱那一下,我都看傻了。”
这个问题邝婉清也在思索,她美眸轻飘飘地扫过小儿子,淡淡道,“你什么时候不傻了。”
谢玉煊瘪瘪嘴,“母后,不带这样贬低人的,太傅都说儿臣最近很是进益,没有以往那么废了。”
邝婉清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傻小子,都怪我和你父皇平常对你过于松懈,等你皇兄好了,让他亲自教你。”
“啊……不要吧,皇兄好严格的。”
谢玉煊登时垮了下来,平常太傅耳提面命也就罢了,但是皇兄平素都很温和,唯独对他的课业要求严苛。
上次抽查,也就错了几个字,他手都抄软了。
如果亲自监督,那还了得!
锦乐公主谢云蘅轻笑一声,“谁让你自个儿不用心的,皇兄三岁能作诗,七岁笔走游龙,十五岁时在千乘战役中大败蛮夷,可不会背个书都磕磕巴巴。”
谢玉煊道,“比起背书,我觉得上战场更有意思,以后皇兄坐朝堂,我就当他的利刃,扫清边境蛮夷!”
邝婉清叹了口气,之前宸儿因为自己病重,还提议过退下储君之位,改为培养煊儿。
可她这个小儿子,着实不算是个读书的料,还不如蘅儿呢。
幸而现在有神医相助,宸儿康复有望,她和陛下也算是松了口气。
三人说话间,外间传来几声脚步声,“神医,请这边来。”
“好。”
片刻后,翠玉领着陆遇宁进入正殿,俯身行礼,“娘娘,已为神医梳洗完毕。”
邝婉清抬眼看过去,又是一愣,而谢玉煊失神间,手中的茶盏骨碌碌滚落在地毯上,水洒了一地还浑然不觉。
这还是刚才的“乞丐”神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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