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方痕这个人有一定的城府，但我觉得，他心性有些飘杂，好像他对他晟磐少东家的身份太过高看了，以至于他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慕容浅凝将内心深处对方痕最真实的看法告诉慕华强。
闻言，慕华强的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你说什么？”慕华强转过身，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慕容浅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从我见到方痕的第一面起，他就表现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甚至就连经理会都不放在眼里，以他的心性，恐怕未来在商界中不会走的太长远。”
见慕华强露出一副愕然的表情，慕容浅凝的心里很是疑惑。
话音落下，慕华强的脸色变得阴沉。
“浅凝，这么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又处理独立集团的各种事务，我本以为你能在工作中有些长进，为什么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看人片面，又充满了极端？”
慕华强看着慕容浅凝训斥道。
闻言，慕容浅凝欲言又止。
“在我来之前，你和方痕应该有过一段时间的交谈，难道你就没从他身上看出一些其他的东西？”慕华强眉头紧锁道。
“没有......”
“在您来之前，我只是简单探了探他的口风，他很容易就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在为人处世上并不是那么复杂老练，不然，他也不会对我没有一点戒备心。”
慕容浅凝继续保持着她的看法。
“我是这么教你的？”慕华强的目光变得严厉。
“那您说，方痕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忌惮的特质？他不过是个在小城市里为别人当了五年上门女婿的落魄人，如果不是方董事长万里寻亲将华国集团的重任交在了他的肩上，恐怕到现在他还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窝囊废。”
“难道，像这样的人，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地方？”
慕容浅凝满心不解的向慕华强问道。
闻言，慕华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要把你放到基层去捶打捶打，凭你的眼界和个性，将来在独立集团总裁的位置上会过得非常艰难。”
慕华强凝视着慕容浅凝，用十分严厉的语气对她训斥道。
听了慕华强的话，慕容浅凝的心里很不服气。
“方痕这个人，城府极深，你不要看他一副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对身边的一切都了解的十分透彻。”
“关于这次以经理会名义向华国集团提出的合作请求，在此之前我并没有给方痕留出太多的思考时间，但就算是这样，他却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把自己身上有可能承受的所有利害关系分析的清清楚楚。”
“并且，他十分知道怎么能用一张嘴来拿捏住谈判者的软肋，对他而言，单单是他那一副无比清醒的头脑，就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慕华强将在今晚会面中对方痕生发的一切感受全部讲述与慕容浅凝。
闻言，慕容浅凝美艳脸庞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可就算是这样，他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经理会的合作意向，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难道他不清楚您在晟磐国际中的地位？要是得罪了您，今后华国集团未来的发展都将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如果他真的像您所说有一副清醒的头脑，作为华国集团的主要负责人，他不会考虑不到这层因素。”
慕容浅凝带着无穷的疑惑向慕华强发问。
站在方痕的角度上来看，尽管他背后有着方盛作为最大的支撑者，但总体上，晟磐国际的其他高层也并不是能够令方痕父子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因此，表面上看起来是站在主导地位上的方痕，实际上仅仅是一个被众多暗枪指着头颅的可怜虫。
如果方痕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是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他今后，在商界之中可以说是难以立足
“呵呵。”慕华强无奈的冷笑一声。
“其实，他并没有拒绝我合作的提议。”慕华强的语气逐渐恢复平静。
闻言，慕容浅凝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方痕没有拒绝？”慕容浅凝愕然道。
“没有。”慕华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您为什么说今晚的谈判已经谈崩了？”慕容浅凝更加不解的问道。
如果慕华强已经促成了和华国集团之间的合作，那为什么最终会议谈判失败的结局收场？
“他向我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条件。”慕华强缓缓握紧双拳。
“什么条件？”慕容浅凝疑惑道。
“他想让我把这次华国集团和经理会之间的联盟意向首先汇报给方盛。”慕华强用平静的语气对慕容浅凝说道。
闻言，慕容浅凝若有所思。
“您这次的合作项目没有上报给方董事长吗？”慕容浅凝问道，脸上的震惊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
“上报？”慕华强因为慕容浅凝提出的问题倍感讶异。
“你让我怎么上报？难不成你让我跟方盛说，我要拿你名下的项目到华国去套你亲生儿子手上的股份？”
“这话我要是跟他说了，第二天我就能在床头看到晟磐安防科的人跟我问好。”
慕华强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他看着慕容浅凝，心中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愤怒再次燃起。
“可是，华国集团和经理会合作的事情事关重大，就算您隐瞒得了一时，最终方董事长那边还是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您不事先向方董事长，等他完全了解情况之后，您的处境岂不是会更加糟糕？”
慕容浅凝的目光微微颤抖。
她看着慕华强，就好像如今这个亲手把自己带进国际商界的师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完全没了之前老练稳重的姿态。
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焦虑，以及一句话就能够点燃的浮躁。
“我要的，是他手上的股份，等一切水到渠成，就算方盛知道了又能怎样？哪怕他扒了我经理会总监事的帽子，未来有华国市场作为依仗，我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可如果我事先把这件事告诉方盛，还没等计划执行，我就会被方盛扣押起来，你告诉我，我还怎么执行后面的方案？”
慕华强看向慕容浅凝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看来，就算自己把这个徒弟堆到经理会独立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她的心智，也远远不如真正的老牌商人那般成熟。
慕容浅凝因慕华强的话闭口不言。
“方痕那小子贼的很，他知道我手上把握着绝对的优势，就故意拿方盛的名头来压我，要是事情还没开始就这么搁浅，对我来说，就相当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华强的语气中充满了气愤。
慕容浅凝缓缓低下头。
她能看出慕华强面对她自己时表现出来的那副失落的神情，她也很焦虑，为什么自己的心性总不能像自己的老师这样沉稳，眼界也无法将身边的事情看的全面。
“那您接下来，是打算答应方痕的条件，还是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
慕容浅凝低着头对慕华强问道。
事到如今，慕华强似乎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就算方痕满口不答应慕华强和华国集团的合作计划，慕华强也只能把心里的闷气慢慢消化在肚子里。
毕竟再怎么说，方痕也是晟磐国际唯一的继承人，哪怕慕华强手下的权势再大，有方盛在，他也不敢对方痕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如果慕华强单单因为这次谈判的破裂就动用经理会的权力向华国集团施压造成晟磐内斗的局面，到时候，整个董事局都会对他进行质询。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和晟磐国际的所有高层为敌。
“你问我，你怎么不自己替我想想办法？”慕华强没好气的对慕容浅凝说道。
“我......”慕容浅凝顿时语塞。
慕华强咬了咬牙，他转身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想，方痕对这件事情一定会有第二次的斟酌，就算他不愿意把名下的股权份额分享给我，他也会顾虑华国集团和经理会之间的关系。”
“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寻找到其他的机会。”慕华强看着水晶窗上灯光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不禁黯然伤神。
“可方痕这几天很可能会离开北纽，如果您还想推进经理会和华国集团之间的合作的话，我可以临时成立项目组到华国去跟进这次的项目。”
慕容浅凝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慕华强的背影，用请示的语气向他问道。
闻言，慕华强若有所思。
“也好，这几天你盯紧方痕，查清楚他什么时候动身离开北纽，华国那边你带着几个最信任的手下亲自去盯，不要让这件事对外传出半点风声。”
慕华强用严厉的语气向慕容浅凝吩咐道。
“明白，我这就准备动身去华国的事宜。”慕容浅凝点头道。
慕华强沉默不语。
“独立集团总裁的位置，就先交给CFO刘障代理，等你回来之后，我会重新调配独立集团中高层的人事配备。”
良久后，慕华强再次开口。
闻言，慕容浅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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