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消瘦男人被方痕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笑的身体一紧。
“没什么。”方痕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
“我就是觉得你很天真。”方痕看着审讯椅上的消瘦男人说道。
“天真？”消瘦男人用凝重的眼神注视着方痕。
“怎么，话说不通，就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面了？你们北江市的警察就这个素质？”
消瘦男人一脸戾气的对方痕说道。
闻言，方痕淡然一笑，“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消瘦男人观察着方痕的神情。
“我的意思，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能够理解。”
方痕用平静的语气对消瘦男人说道。
“怎么说？”消瘦男人略有疑惑的向方痕问道。
“你作为姜振衫手下的暗探，我想，你对你的老板，应该很了解吧？”
方痕用平淡的语气向消瘦男人问道。
闻言，消瘦男人面无表情。
“什么姜振衫？我不认识他是谁，你总跟我提这些有的没的的问题，我很难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消瘦男人一口否决了他与姜振衫之间的联系。
作为一名职业的商业间谍，他受过最基本的训练，就是不论发生任何状况都不会出卖自己的直接上家。”
“不认识？”方痕挑了挑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在北江的安全屋是由姜振衫手下的独立公司安置的？”方痕反问道，饶有兴趣的看着满口狡辩的消瘦男人。
“......”男人沉默了几秒，看向方痕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我不清楚，我只是奉命来北江执行任务，其他的事情，跟我一概都没有关系，至于是谁雇佣了我，我也并不了解。这一切情报，都不可能透漏到我的手上。”
消瘦男人微微低头，逐渐恢复着心中的冷静。
“只可惜，现实并不是这样。”方痕面无表情道。
“你这次接受的是破坏凌川省市场布局的商业间谍任务，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你的直接上级必须给你下放足够多的资金以及行动权限。”
“并且，他会安排足够熟悉北江与凌川省情况的当地商人与你进行对接。”
“而要做成这一切，你就必须从你的上家手中接受大量的信息。”
“姜振衫的独立公司虽然没有挂靠他的名字，但因为你要调用这几家公司的内部权力，你就必须要依靠姜振衫的名义才能顺利施行。”
“不然，这几家公司绝对不可能给你下放相应的行动资金。”
方痕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对消瘦男人分析道。
闻言，男人的心里微微一颤。
这人难道不仅仅是一个警察吗？
他为什么会对商业间谍战的权利分布，以及执行计划的流程有这么深的了解与掌控？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隐晦的知识只有专门接受过间谍任务训练的职业暗探才能有所接触。
作为职业商务间谍的他绝对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地勤会对国际商务战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在北江的几家公司里按时拿钱作为行动资费，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消瘦男人一脸决绝的否认着方痕的分析。
从直观的角度而言，方痕的推理与这个商业间谍的现实情况完全符合。
但是，因为他所在立场的不同，他只能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谎话。
不然，方痕一定会顺着他的话柄向上摸索，最终审问出他想要得到的情报。
方痕因消瘦男人口中所说的话微微一笑。
尽管审讯进行到现在这个商业探子还没有向方痕透露有关姜振衫渗透凌川省商界布局的直观情报，但他却在不知不觉间从这个消瘦男人的口中一步一步套出了相应的任务流程。
换句话说，这个自以为嘴巴密不透风的商业间谍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原本要保密的信息一点一点的泄露到了方痕以及北江市警局的耳中。
而这一切，方痕都表现的不动声色。
以至于，这个商业间谍已经掉进了方痕话术中所设的圈套，却仍旧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按时拿钱，不就代表你的确和姜振衫名下的独立公司有联系吗？你作为他的一号联络人，我想，你一定会对整个北江市各大类型企业的底细了如指掌。”
“你告诉我，如果你没有从姜振衫手中亲自接受到有关凌川省商业布局的线下情报，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下一步的任务计划的？”
“像这种会影响到两国关系的秘密行动，我想，姜振衫一定会把它看的非常重要。”
“所以，他一定会和你直接进行联系。”
方痕口中的言辞异常坚决。
其实，他所说的话大多都是自己一时想到的推论。
至于真实性，方痕从来都没有对其进行过衡量。
他想要的，只是通过这个商业间谍在听见自己推论时所表现出来的微表情变化。
从而，印证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是否真实。
消瘦男人的瞳孔忽然微微收缩，他低着头，用尽全力想要在方痕面前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变化。
方痕沉默不语。
作为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商业间谍，单凭一两句话，是绝对不可能令他做出能够令方痕得到直观判断的微表情动作的。
因为，在来到北江之前，他就已经为身份暴露做足了准备。
然而，与寻常审讯人员不同的是，方痕的判断所利用的不仅仅是被审讯人员肢体所表现出来的微动作与表情变化。
能够给方痕下定判断起到主导性作用的，是这个商业间谍那情绪翻涌不断的眼神。
即便是强大如方痕这样的百级格斗大师，在面对如此严苛的审讯时，也很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在眼睛里抹除的一干二净。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你说的这些话，也都是你自己的猜测，根本就没有一点证据可言。”消瘦男人低着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的神情闪过一抹隐隐的不安。
方痕冷笑，始终凝视着消瘦男人两只眼睛的的一双眸子微微转动。
露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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