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任沅报复性地往推车里放玩具, 白小茶坐在推车边缘,面前堆积了小山一样的包装盒。
玩具都很大型,一辆车不够装, 司机陈束也帮忙推着一辆。
贺任沅道:“茶宝, 除了架子鼓、飞机、汽车,其他的都是免费的。”
茶宝信以为真,贺任沅搬拼图、玩具枪等等时,没有再说太贵了,他没有觉得叔叔都是买给他的,因为看起来叔叔也很喜欢。
贺任沅看见一套儿童厨房道具大全, 可以模拟炒菜时, 觉得茶宝一定喜欢, 刚要拿,白清语阻止了他。
“这个不行。”
“为什么?”
“因为白清语跟我说,他在网上下单买了,不要买重复了。”
“好。”贺任沅把玩具放回去, 对茶宝道,“这个你爸爸给你买了,我们看看别的。”
贺任沅目光一扫,看见一套印章玩具,拿起来看了看颜料的成分,无毒,不怕舔,可以印花花草草, 也可以印猫猫狗狗。
还有专门的印章书, 使用不同印章叠加印, 能印出一个立体大楼。
“周老师的小红花!”白小茶指着一排奖励表扬印章道, “我有很多小红花!”
幼儿园餐厅有一个荣誉墙,挂着小孩子的头像,谁表现好谁盖一朵小红花。
贺任沅:“茶宝怎么获得的?”
白小茶道:“老板叔叔,我吃饭第一名噢!”
吃饭最多、最认真、最干净,光靠干饭就轻轻松松获得一排小红花。
贺任沅伸手拂过后腰,从善如流道:“茶宝在叔叔家吃饭也是第一名,叔叔也要奖励你。”
他抬手拿了一个小红花印章,在自己手背试了下,轻轻一按,就印下一朵可爱的红色小花。
茶宝立刻伸出胖乎乎的手背:“老板叔叔!”
贺任沅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个红花:“奖励茶宝今天早上吃包子第一名。”
白小茶攥紧小手,手背展示给白清语看,“爸……舅舅,老板叔叔给的小红花。”
白清语弯了弯眼角:“茶宝真棒。”
一个手背只够盖一朵红花的,贺任沅撸起茶宝的袖子,在藕节一样白胖的手肘上又盖了一个小红旗:“奖励茶宝昨天晚上吃饺子第一名。”
白小茶:“哇!小红旗!”
陈束看着老板跟白小茶互动,幼稚地盖章游戏居然能把两个人都玩得笑呵呵的。
贺任沅握着小崽子的小手,为难地看了看:“盖满了,茶宝还有好多小红花,嗯,可以寄存在茶宝舅舅那里吗?”
白小茶一口答应:“可以的!”
爸爸也可以有茶宝赚来的小红花。
贺任沅:“请伸手。”
白清语笑着看着他们玩盖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贺任沅在叫他,还是小崽子拉了拉他的手:“舅舅,快点。”
“哦。”白清语把手放在推车扶手上,稍微拉了拉袖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贺任沅今天就没正眼看过他,叫他的时候既不叫名字也不转个目光,哪里听得出来在叫他。
贺任沅一手抓着四五个印章,在白清语手背上盖了一个100分。
“这是奖励茶宝昨天早上喝光了花生牛奶。”
“花生牛奶的奖励!”茶宝目不转睛看着,爸爸也有了!
贺任沅换个印章,动作间不小心将推车上堆得高高的玩具碰落了一个,朝白清语的方向倒下。
贺任沅连忙一手挡住玩具箱,一手揽着白清语的后腰,用了点力将其往外带了一步。
白清语的外套很宽松,指缝夹着印章的手指轻松借机探入,在他后腰上一触即分。
白清语感觉到后腰处似乎有什么濡湿的东西舔了一下,好像是贺任沅冰凉的手指。
他看着贺任沅马上收回去的手,贺少爷气血不足吗?肯定是因为挑食,白小茶的手摸起来就软乎热乎的。
白小茶:“老板叔叔,还有吗?”
爸爸左手还没有呢!
贺任沅:“有。”
白清语的手背上被印了一个进步奖。
白小茶把自己的双手伸出来,跟爸爸的手挨在一起,一片红色的小徽章:“好多好多!”
白清语忍俊不禁:“因为茶宝是最可爱的宝宝,所以才有这么多。”
白小茶:“宝宝要给爸爸赚更多小红花!”
白清语忙给激动的儿子找补:“给舅舅也赚一点。”
贺任沅看着这对傻白甜,祝贺道:“加油。”
玩具商城兼具玩乐和购买的需求,贺任沅带着茶宝玩了许多玩具,玩到尽兴。
白小茶从摇摇车上下来,饿了,回去吃晚饭,干饭比摇摇车重要。
反倒是茶神本人在大号摇摇车上依依不舍。
他是月薪三万的人,坐个几块钱的摇摇车也不算奢侈吧。
白小茶仰着脑袋,看见老板叔叔又给爸爸投币,爸爸坐的是大白马,小孩子不能坐这个。
白清语朝白小茶伸手:“宝宝再坐一次。”
“好噢!”
白小茶被抱在爸爸身前,腰间环着爸爸的手臂,他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大白马突然唱起歌儿来。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叫爷爷噢!”白小茶抢答。
贺任沅抱臂从侧面看着,一大一小的发色迥然不同,一个青丝如瀑,一个乌黑短发,像神仙骑着白马带着仙童下凡似的,长发甚至铺到了马背上。
音效是他关的,场内本就有儿歌播放,叠在一起太吵。没想到白小茶对《家庭礼貌称呼歌》这么感兴趣。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
“奶奶!”
白清语:“宝宝真聪明。”
儿歌还挺长的,渐渐的,白小茶就不会了。
[爸爸的兄弟叫什么,爸爸的兄弟叫叔叔。]
白小茶蹙眉。
[妈妈的兄弟叫什么,妈妈的兄弟叫舅舅。]
白小茶抬头看爸爸,声音透着大大的疑惑:“舅舅?”
白清语连忙关闭儿歌,两步蹿下大白马,道:“饿了吧,舅舅带你去江叔叔家里找爸爸吃饭。”
白小茶彻底被三个称呼绕晕,舅舅叔叔和爸爸真是好复杂的关系。
白清语强调:“江叔叔做卤肉。”
白小茶顿时忘记:“好噢!”
白清语托住白小茶,对贺任沅道:“今天谢谢你来接茶宝,我现在要带茶宝去江教授家里吃饭。”
贺任沅刚要说话,白清语就道:“他以为你很忙,没有邀请你。这里离江家很近,我和茶宝自己去就好了。”
贺任沅:“我送你到门口,看见白清语接到茶宝就走。”
白清语皱眉看着他:“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吗?我又不会拐走茶宝,茶宝最爱的是他爸爸,不跟爸爸在一起会哭的。”
“而且,你都到门口了,江教授当然要留你吃饭,可是又没有你的饭,多尴尬。”
贺任沅退一步道:“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白清语倒是不怕他守在门口等,反正自己一进小区就变成普通版白清语,而茶宝舅舅当然是从后门走了。
贺任沅消费够多,商家免费送玩具上门,他顺手买了个儿童座椅,还让陈束安装好了。
此时司机下班,他的心情逐渐沉稳下来,开车载着二人去江家。
临下车前,贺任沅冷不丁问:“茶宝怎么更像你?”
白清语:“外甥肖舅,要不怎么说娘家舅大呢?我比白清语更有话语权,而且我不是你的保姆,不受你欺负。”
白清语打算塑造一个不讲理的舅舅形象,免得贺任沅觉得他跟白清语一样逆来顺受,天天在他身上打探疑点。
贺任沅抄腰:“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白清语一愣,好吧好吧,就当没有吧。
“茶宝饿了,我先上楼去。”
贺任沅看着两人的背影,重重抹了一把脸,坐回驾驶座,驱车离开。
白清语鬼鬼祟祟地躲在保安亭后面偷看,见他离开,抱着茶宝跑出去,找到卤肉摊,买了一些卤肉、鸡爪、鸡翅、猪耳朵,还拿了一个卤套肠给白小茶磨牙。
白小茶咬着层层叠叠很有嚼劲的套肠,嘴巴吃得油光水滑,顾不上听爸爸又在瞎编什么。
打包好了,打电话给江教授:“茶宝想念爷爷奶奶了,我可以带他去你家吗?”
江教授:“求之不得,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
白清语:“到你家小区门口了。”
他抱着白小茶,专门往黑黝黝的地方走,在没人的绿化带树林里,变成了普通的容貌,一出来,正好看见江礼帛。
“江叔叔!”白小茶喊道。
“茶宝!”江礼帛后面还跟着徐诏。
徐诏申请抱白小茶:“我抱着茶宝,妈肯定对我另眼相看,沾沾茶宝的福气。”
“徐叔叔好。”白小茶吃卤料吃得两手都是汁水。
徐诏穿着一身白色卫衣,顾不上在意,刚抱到手里就说:“叔叔的衣服待会儿就要洗,弄脏也没关系。”
但他只抱了一会儿,因为许丽娉也迫不及待地下楼,把茶宝抱到自己怀里。
白清语看着一会儿的功夫,大家衣服上都沾了一点卤汁,深深觉得买卤味是个错误。
上楼之后,江父打开电视的少儿频道,又打开两瓶小酒配下酒菜,“大人喝这个,小孩不喝。”
白小茶:“宝宝不喝。”
白清语也不喝,他喝果汁。
过一会儿,白小茶吃完了,擦干净手和嘴巴,又变回干净白嫩的脸蛋,不嫌弃茶宝的众人纷纷嫌弃起自己,去屋里换了衣服,才敢去抱茶宝。
江礼帛道:“我给你一套运动服,你也换吧。”
白清语今天穿的是白T和外套,脏了特别明显。
白清语刚想拒绝,想到自己今晚还要回家,总不能让贺任沅看见跟茶宝舅舅穿一样的衣服,遂同意:“谢谢。”
白清语和江礼帛身高差不多,衣服正合身,换衣服时把所有的印章洗得干干净净。
晚上九点,动画片看到第二集的白小茶躺在爸爸腿上睡着,白清语用自己的外套裹住,道:“挺晚了,我带茶宝回去睡觉。”
许丽娉挽留道:“今晚就在这睡吧,明天小礼上班顺便送你回去。”
白清语抱着小崽子走到玄关,道:“没事,我坐地铁回去就成了。”
徐诏蹲下穿好鞋子,道:“我送吧,我顺路。”
许丽娉:“那也行,开车慢点。”
江礼帛跟着穿鞋:“妈,我监督他开车。”
许丽娉拍了他胳膊一下,儿大不中留,算了,今天看到茶宝她高兴,管他的年轻人要去哪过二人世界。
白清语跟着江礼帛和徐诏去地下车库的路上,拒绝了贺任沅派司机来接他的提议。
他揣好手机,视线刚抬起,看见徐诏在江教授脸上亲了一下,方才去开驾驶座的车门。
白清语眨了眨眼,虽然一直听许阿姨抱怨儿子是同性恋,但他没啥概念。
男人和男人也能这样子亲嘴啊,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白清语小心地抱着茶宝坐进车:“麻烦了。”
二十分钟后,徐诏开车抵达贺家别墅,不等他下车给白清语开车门,等候已久的贺任沅便代劳了。
贺任沅:“不用下车了,改日再聚。”
徐诏:“行。”
白清语目送汽车离开,转身抱着茶宝回屋。路灯将地上的两道身影拉得瘦瘦长长的,不用方向的光源投来,影子一会儿叠在一起,一会儿各自分开,但是始终保持一米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白清语转身问贺任沅:“你跟着我干嘛?”
而且他总觉得贺任沅一直盯着他后背看,目光能把他的衣服烧穿一个洞。
贺任沅:“换衣服了?洗澡了?”
白清语:“没有洗澡,衣服被茶宝吃饭弄脏了,江教授借我的衣服。”
等等,贺任沅怎么知道他换衣服了?
贺任沅:“嗯,我看着觉得不是你的衣服。”
白清语松一口气,对贺任沅跟着他这件事解除警惕。贺任沅喜欢茶宝,想多看两眼茶宝,很正常。
贺任沅跟着白清语爬楼梯。贺任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按理说孩子应该他抱的,但是,为了心中那点可笑的猜测验证,他只能按捺住冷眼旁观。
江礼帛的运动服上衣有些长,就算白清语走楼梯时微微弯着腰,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崽子,后腰始终被衣服盖得严严实实。
旁观到了三楼,什么也没看到,还不如去抱孩子。
印章时想到就去做了,此时此刻却没有勇气掀开谜底。
贺任沅站在离白清语一尺之遥,抱着手臂,神色变来变去,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掀人衣服,但是不盖在白清语看不见的地方会被擦掉。
白清语弯腰把小崽子放在床上,一边下逐客令:“我要洗澡了,少爷你回去吧。”
洗澡?印章不防水。
没有时间犹豫,或许他永远等不到茶宝舅舅的下一次出现,就像这次毫无预兆的降临。
在白清语直起身之前,贺任沅逼近一步一手揽住他的肩免得挣扎,一手推高他的运动服。
他瞳孔一缩——
白皙的后腰上,他给茶宝舅舅盖的小狗印章赫然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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