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满眼惊骇地看着他，一时间大脑空白，耳畔却不断回放着男人刚才说的话。
不明白吗？她当然明白。可虚伪也好，矫情也罢。成年人之间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等于是拒绝吗？那份不宣之于口，是给彼此留的脸面。
毕竟社会再开放，一夜风流都不是什么值得拿到台面上炫耀的光彩事。
她以为在霖市拒绝里他的邀请后，陈过不会再纠缠。可不成想平日里看上去衣冠楚楚，甚至还多少有几分绅士风度的男人，此刻竟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还是用这么直白粗鲁的表达方式。
阮清感觉浑身都在发烫，隐隐还有几分棘手和难堪：“陈……陈先生……”她结巴着开口，紧接着却又词穷。
陈过看着她脸颊涨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加觉得好笑：“我不喜欢强迫，也不太会猜女人心思。说吧，怎么追能让你心甘情愿？”
“！！！”阮清眼中的惊骇变成了惊惶，“不是，我……”她想说我们之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但陈过却误会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打断她道：“你想说你有男朋友？”
听他提到曹阳，阮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和陈过不是微信好友，也没有什么共同朋友。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分手的事。
她恍惚了两秒，心绪倒是略镇定了几分。既然今天话都挑明了，不如也大大方方说开。看陈过这个样子，除了言语上粗鲁些外，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过激的事。
“陈先生……”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分手的事，好像在拿乔暗示什么。但也不想抓着那么个恶心的玩意儿当挡箭牌。
更不能说得太难听，让对方觉得伤了面子。越是成功的男人，身在高位惯了，被拒绝后就越是容易不忿。尤其陈过这种身份势力，万一小心眼儿起来她可得罪不起。
于是字斟句酌道：“那天……那天是我心情不好，一时冲动做了糊涂事。反正您也没吃过，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的轻巧。”陈过轻嗤了声，“睡都睡过了，怎么当没发生？”
“陈先生！”这话太不堪入耳，阮清终是没忍住情绪，略拔高了声调。
是不是全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台面上再怎么装的人五人六，都改不了骨子里下流的本质。
不过他从来就没掩饰过对她的下流心思，是她自己给了人家机会。
阮清细眉紧锁，连脖子都红的滴血，羞窘且懊恼。
陈过本来还想说些更过分的，但眼见她一副羞愤欲死的神情，便将话咽了回去。心头莫名觉得烦躁，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掀着翻盖。
其实要不是胡文斌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他没打算这么早摊牌。阮清这种女人，矜持矫情脸皮薄，还有那么几分多余的道德感。所以急了不行，得文火慢炖。他又不是几辈子没碰过女人，这么慢慢拉扯着未尝不是种情趣。
两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只有打火机盖子开合时发出规律“咔哒”声不断响起。
阮清又酝酿了几波拒绝的话，但却没说出口。她怕自己一张嘴陈过又扯荤腔，徒惹难堪。
骤然撕掉伪装的男人让她不知要如何应付，她从小到大也从未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一阵手机铃声这时响起，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刺耳又突兀。陈过拿出手机划下接听键，还不等“喂”上一声，江予怀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里……
“你还没到吗？”
“到了啊。”
“那你人呢？这边等你开牌局呢！”
“别等了，摸牌多没意思。”
那边的人轻嗤：“撩妹子有意思！”
“是啊……”陈过边懒洋洋开口，扫了沉默不语的女人一眼，“可惜不给我撩啊。手都不让牵，防贼一样看着我。”
江予怀不知道他这边什么情况，顺嘴跟着胡扯：“那是妹子没领教过你的车技！你带她兜兜风，保准下次直接上瘾！”
“滚吧。”陈过笑骂他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他收起手机，视线重新落在阮清身上。然后整了整衣襟，又是那副稳重矜贵的成功人士模样，只是眼神仍旧灼得人无所遁形：“你那男朋友不行，早劈腿了，我都遇上过两回。趁早分了吧！”说完也不管她错愕的眼神，转身拉开大铁门，径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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