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依旧没说话。只是对上他的视线，乌黑的瞳仁澄澈清冽，干净的赛过山涧溪流，又清冷如月光。
她发现了，这男人恶劣的很。她越是表现出害羞和难为情，他就越是开心，要逗弄她。索性都已经这样了，她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算了。
陈过被她看得呼吸一窒，那点儿旖旎的心思莫名就消散了。
本来是想着正经事儿做不成，嘴上还不说两句占点便宜，就太委屈自己的了。结果调戏不成，反倒把自己给弄萎了。
之前不是挺青涩，挺容易害羞，还喜欢装吗？今天怎么就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了？
艹……陈过在心里爆了声粗口，直起身子靠回椅背，叹口气道：“阮清，你这样就有点儿没劲了啊！”
“所以我没劲，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阮清说这句的时候，情绪没什么起伏，似乎只是单纯的不解。
陈过没有回答她，而是又拿起烟盒，从里面抽了根烟出来。刚叼在嘴里正准备点火，就听见女人轻柔的嗓音响起……
“你烟太勤了。”
他动作一顿。
“会得肺癌早死的。”
陈过：“……”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女人不是有点儿没劲，是特别没劲。
陈过把烟从嘴里拿下来，颇有几分恶狠狠地意味。然后歪过头看着她，笑得轻挑又恶劣：“这就管上我抽烟了？还不是我女朋友呢！”
阮清没搭理他。
她看了眼商场外墙显示屏上的时间，微蹙起眉头道：“陈过，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要是就想跟我说废话……”
“你跟曹阳在一起的时候，害怕吗？”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她。
“什么？”阮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过抬手搭上方向盘，指尖不自觉地轻点：“阮清，同样是男人，你跟曹阳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怕他对你做些什么？”
阮清觉得他这问题实在是很没有道理：“曹阳那个时候，是我男朋友。”情侣之间会发生亲密行为，不是正常的事吗？而且……“他也不会强迫我。”
虽然曹阳是个渣男，但实事求是，他在这方面确实算得上绅士。
可她这话一出口，陈过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等嘲笑够了，又毫不领情地揭她伤疤：“他是不强迫你，所以他去外面偷吃了。”
阮清一瞬间脸色苍白。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关节因为用力过度隐隐青筋凸起。
陈过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残忍又现实：“阮清，情侣也好夫妻也好……抛开这些所谓的名分，这世界上其实就只有男人和女人。当然，同志除外。而男人跟女人之间，会因为荷尔蒙的作用互相吸引，然后交配、繁衍……是自然界最原始、也最正常的事情。”
“当然，曹阳劈腿是他没品。但你也不能否认人本身欲望的存在，更不能压抑它。”
“所以呢？”阮清觉得他这话说的不是特别好听，“你想说什么？人等同于动物。”
“人本身不就是动物吗？”陈过挑唇笑笑，没有和她过度探讨哲学问题，“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像当年上学时候那样，哪个男生和女生间传个小纸条，搞个暗恋都觉得羞耻罪恶。”
“我是个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成年男性，对你有想法才是正常的。不是有了情侣身份，就是好人保证书。既然都只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你又何必因为这个，就把我当作是坏人？”
其实她也不能完全面对曹阳的欲望。
或许是父母感情失败造成的影响，又或许她对曹阳的爱也没那么热烈。哪怕是两人情最浓时，她对他也没有多么渴望。
更没有体会到书上描写地，所谓的极乐。
至于陈过……那是场完全由他主导的被迫沉沦。她也从来没觉得他的是坏人，但也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就对了。
“阮清……”见她沉默着，他便继续说道，“人不应该为了欲望而羞耻。如果没有欲望，就不会上进，社会也不会发展。种族更没办法繁衍。所以你为什么不正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其实那一晚，你也很快乐不是吗……”
“别说了！”听他提起那晚，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也终于从他这一大串废话里品味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在给她制造思维陷阱。
想到这，女人两道细长的眉几乎要拧到了一处，脸色也十分难看：“陈过，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洗脑我，让我给你做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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