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着程知鸢忙碌的背影片刻,在意识到她要转身过来的时候,贺瑾舟赶紧转身离开了。
他这几晚在办公室都没有休息好。
今天一大早很早就又醒了,鬼使神差的,他想回家一趟。
经过四天时间的冷静,他觉得,他其实可以跟程知鸢再好好谈一下。
程知鸢做好早餐从厨房里出来进了餐厅,正要坐下,却无意看到居然坐在客厅沙发里的贺瑾舟。
一大早的,他似乎很累,靠在沙发里,胳膊压在额头,遮住了眼睛。
感觉在睡觉。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以前从未有过的颓败气息。
程知鸢怔了怔。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厨师和青姐从厨房端了早餐出来,小心的布置好,并且放了两副碗筷。
程知鸢在餐桌前坐下,一个人若无其事的开始吃早餐。
刚喝了一口牛奶,贺瑾舟走了过来,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程知鸢当他是空气,都没有抬眸看他一下。
贺瑾舟有些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被无视,冷声开口,“我又不是死了,只是几天不在家而已,难道不能打个招呼吗?”
程知鸢听着,觉得有点儿好笑。
但她不想找事,所以忍住了没笑,从善如流的抬眸看贺瑾舟一眼,说,“贺总早上好。”
早餐是够两个人的份量的。
程知鸢又低头继续享受自己的早餐。
贺瑾舟盯着她片刻,被她气的有些无语可说,最后只好妥协,也开始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有三分之二是程知鸢做的,另外三分之一是厨师做的。
终于又吃到程知鸢准备的早餐,贺瑾舟感觉通体舒畅,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他专挑程知鸢做的那几样早餐,吃了个精光。
程知鸢诧异的看了他两眼,但什么没说。
早餐吃完,程知鸢没有像之前那样,起身就走。
她望向对面的贺瑾舟,等他说话。
贺瑾舟吃完,拿过一旁的热毛巾擦了擦嘴角,深邃的黑眸沉静又安然地看向她。
“我们聊聊。”他说。
程知鸢点头,等着他继续。
贺瑾舟看着她,静了两秒才又说,“孩子打掉,协议作废,我们的婚姻继续。”
不是商量的意思,是直接命令,跟过往一样。
他太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对程知鸢了。
以前因为爱,所以,程知鸢理所当然承受一切的不公。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迎着他的目光,程知鸢笑了,问他,“贺瑾舟,你不会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吧?”
贺瑾舟看着她,又静了几秒,似乎是在努力妥协,然后问,“那你想怎样?”
“我以为你回来,是你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好了字。”程知鸢淡淡说。
贺瑾舟没料到,他都妥协到这种地步了,程知鸢的态度却一点没有放软的意思。
他有些头痛的摁了摁眉心,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那你想怎样?要钱吗?多少可以满足你?”
程知鸢静静看着他,“我只要贺总按照协议办事。”
“是你先违背了协议的内容。”
贺瑾舟忽然怒吼,情绪压抑,双眼怒火中烧,“程知鸢,你怎么可以在背叛我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谁给你的胆子?”
程知鸢仍旧平静地望着他,待他眸中的怒火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才问,“有没有第二种选择?”
“没有。”
贺瑾舟态度强硬,“孩子就算是生下来,我也绝不会让他们留下。”
“绝不留下是什么意思?”程知鸢笑着问。
“我贺瑾舟,绝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婚,贺总是不想离了,对吗?”程知鸢问。
贺瑾舟脸色沉了下去,厉声道,“程知鸢,别得寸进尺,最后将我对你的那点儿耐性跟感情,都磨没了。”
话落,他霍然起身,大步离开。
……
程知鸢不想再跟贺瑾舟耗下去了,一天也不想。
但她要离开,必须先跟贺瑾舟以及贺家划清界线。
不然,法律上,她就还是贺瑾舟的老婆。
她生的孩子,还是得认贺瑾舟当爸爸。
她想了一天,都没有想出十全十美的可以跟贺瑾舟现在就离婚的办法。
晚上七点半,是许念禾的演奏会。
程知鸢早就跟苏星觅约好了,一起去听许念禾的演奏会。
傍晚时分,苏星觅开着车,准时出现在了江洲湾。
程知鸢忽然有点儿不太想去,但苏星觅都到了,再者,她其实也好奇,许念禾水平到底有多高。
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大提琴皇后”的美名。
毕竟,许念禾是在被贺瑾舟从北方小镇带到江洲后,她才开始真正接通大提琴的,学琴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也就五年多。
除非她真的是在大提琴方面很有天赋,不然,很难达到所谓的“大提琴皇后”的水平。
而据程知鸢所知,许念禾之所以爱上大提琴,不过是因为贺瑾舟喜欢而已。
她也学过几年的大提琴,不过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所以中途放弃了,一心研究各种古籍和药理知识。
苏星觅有一阵子没见程知鸢了,见她气色还不错,面颊带着红润,这才放心,确定贺瑾舟没有怎么欺负她。
“许念禾的演奏会,你就穿成这样去啊?妆也不化一个?”
见程知鸢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浅色家居服,顶着张干干净净的素颜就要出门,苏星觅有点儿怒其不争。
程知鸢上下打量自己一遍,“又不是去参加什么晚宴,难道我还要穿的很隆重?”
“当然啊,必须的。”
苏星觅说着,直接拉着她往电梯走,上三楼。
她循循善诱,“你想想啊,许念禾是什么人,她可不仅是今晚的主角,还是贺瑾舟包养的三儿,你这个正宫娘娘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去看她的演奏会,那是不是得全方面碾压她,让她心里有点儿逼数,姐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程知鸢无奈笑,“什么正宫小三,如果非要说正宫,在贺瑾舟的心里,许念禾才是。”
苏星觅白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戳她门,“你有点骨气好不好,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才是贺家认证的正宫娘娘。”
程知鸢,“……”
苏星觅以前是来过江洲湾一号别墅的,对程知鸢的卧室也很熟悉。
她一路拉着程知鸢进了主卧的衣帽间,将她摁到梳妆台前坐下,命令,“别动,现在姐来给你上妆。”
苏星觅在国外,是专门跟几位美妆博主学过化妆的。
只要是经过她的手化出来的妆,那简直就跟易容术一样,八十岁的老太太她都能给你变成十八少的妙龄少女。
更何况,程知鸢才二十四岁,标准的浓颜系大美人一枚,再加上她自己学医,一年四季研究药理和护肤品的,自然是保养的比一般人要好的多。
皮肤底子好的要命。
浑身的皮肤就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简直吹弹可破。
苏星觅就没见过她这么好的皮肤。
所以,给程知鸢化妆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不到10分钟,一个人见人爱的自然裸妆就化好了。
镜子里,程知鸢真真的嫩的,娇艳欲滴,感觉哪哪都嫩的能滴出水来。
“怎么样,姐的手法不错吧?”苏星觅相当满意地道。
程知鸢笑,“是呀,我觉得你当导演真浪费了。”
“啧啧!”苏星觅得意,“姐的手艺可不止这一项了,当导演那是最不在行的了,好不好。”
“是是是。”程知鸢冲她竖起大拇指,“我星姐当然是没人能比的大才女。”
苏星觅臭屁完了,又拉着程知鸢去挑衣服。
毕竟只是场演奏会,不是什么重要的晚宴,确实是不用穿的太隆重了。
挑来挑去,苏星觅给程知鸢挑了一身极其简约又大气,相当具有当家主母风范的真丝缎面的中式衣裙。
衣服和裙子,都是高级的月光白。
衣服很宽松,恰好遮住了她刚刚隆起的有怀孕迹象的小腹。
配上一双羊皮的平跟鞋,将她一头如最上等的黑色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松散下来。
又挑一对祖母绿的耳钉,再戴上一枚够闪瞎人眼的鸽子蛋钻戒。
程知鸢的衣柜里,珠宝琳琅满目,但绝大部分都是贺老夫人留给她的。
搭配好一切,苏星觅拉着程知鸢到镜子前一照,逼人的高级感十足的贵妇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其实,程知鸢以前也喜欢这么穿戴,但她不喜欢披头发,因为披着一头长发不好做事情,更不好做研究。
她以前总是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的一挽就完事了。
现在看着镜子中披着头发的自己,确实不太一样。
“完美!”苏星觅拍手叫绝。
当然,她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站在程知鸢的身边,那是一点儿也不逊色。
打扮好了,出门前,苏星觅还顺手从衣帽间给程知鸢拿了一个爱马仕喜马拉雅限量鳄鱼皮的包包。
这个包包,是去年程知鸢生日的时候,贺瑾舟送的。
以前她总喜欢给贺瑾舟买各种东西,这是贺瑾舟唯一回赠给她的礼物。
大概是太奢侈太扎眼,她一次都没拎过。
既然苏星觅替她拿上了,她也就没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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